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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所说。” 晏回本来还没怀疑,可见了红素这个表情,他能信才有鬼。他面上不动声色,又问了问医女,两位医女恭恭敬敬答:“明日便能结住口子,贤妃娘娘别吃辛辣之物,也不能让伤口被水浸了,等到结了疤,再用玉露膏涂几日,保准一点疤都不会留。” “娘娘临睡前,婢子再来给您换一回药。”闻言,晏回没让两个医女离开,叫人安排去偏殿住下了,方便随时传唤。 等到两个时辰之后,医女被召来换药,这时最里层裹着的纱布都已经凝在了伤口上,还得蘸着温水才能将纱布取下来,唐宛宛疼得直嘶气。等纱布解开了,晏回探过身仔细看了看,倒是没流血,只是擦伤了一片,周围还有一圈青紫,看上去确实是磕碰了膝盖。 晏回心疼得要命。却更认定了她说的不是真话,上午就磕破了膝盖,怎么可能晚上才回来包扎,跟着的丫鬟都是死人不成? 这夜夫子留的课业是丫鬟仿了她的笔迹做的,沐浴是晏回帮的忙。唐宛宛还据理力争了好一会儿:“陛下怎么能给我洗澡呢,羞死人了!让丫鬟来就行了!” 晏回置若罔闻,朝红素等人瞥了一眼,几个丫鬟都识相地退下去了。 木板制成的浴桶足有腰那么高,唐宛宛通身上下没有半点遮挡,右腿还被晏回握着搭到浴桶边沿上,防止水弄湿膝盖。她身段柔软,因为一条腿这么大开着,明晃晃的灯烛再一照,水中一片风光大好。 唐宛宛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刚往回缩缩腿,又被晏回斥了一声:“乱动什么!”只好委屈巴巴地保持这个姿势。 晏回身下烫得跟烙铁似的,偏偏他能一直强忍着,除了喘息重些,再看不出别的异常来。等到洗得香喷喷了,丢上床被子一裹,晏回就开始享用三日一次的大餐了。 “陛下怎么能这样呢!”唐宛宛晃晃自己的右腿,缠在上头的白色纱布愈发显眼,她含着一泡眼泪哼哼唧唧:“我腿都受伤了!” 确实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晏回静了须臾,随手扯过一旁的床帐,将她的右腿高高吊了起来,保准动作再激烈都不会伤到。 唐宛宛:“……” “陛下精虫上脑!陛下色欲熏心!陛下心狠手辣!陛下辣手摧花!……嘤嘤嘤,陛下狼心狗肺!良心都被狗吃了!” 随着床榻起伏的频率,唐宛宛一个一个成语往外蹦。晏回先前还能笑着任她骂,这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伏低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耳边总算清静了。 作为一个“精虫上脑”的皇帝,晏回还是心疼自己的小萌宝的。等唐宛宛睡着了,他独自起了身,趁夜把红素絮晚几个近身照顾的喊了过来,问她家主子那腿到底是怎么伤的。 四个大丫鬟齐排排跪着,额头抵着地面不吭声,都是实打实的忠心。 晏回瞧得心中满意,面上却冷飕飕的,淡声威胁:“连主子都照顾不好,上学馆都能摔一跤,不如遣回内务府去重新学学规矩。” 红素脸色一白,艰难地挣扎了片刻,又跟其它三个丫鬟对视一眼,总算开了口:“回陛下的话,娘娘在给您准备新春贺礼呢。” 晏回一奇:“准备的什么,怎么还伤了腿?” “娘娘说要给您惊喜,求陛下莫要为难奴婢。”这回红素咬紧牙不说了。 新春贺礼晏回见得多了,每年年尾各地官员都要送他年礼,其中大多并不贵重,有时不过是一幅字画、一块屏风罢了,以此来显示自己是清官;各地皇商要进献,献上来的礼物个比个的贵重;外邦也要朝觐,送的往往是当地的珍宝。 可准备什么年礼是能伤了膝盖的呢?晏回当真想不明白。 次日,他连奏折都没批完便到了长乐宫。唐宛宛上完学一般是酉时,晏回比她早到了小半个时辰。他叫人支开几个丫鬟,自己一人进了内室,柜子里、床底下、满屋子翻腾,愣是没找见她把礼物藏哪儿了,晏回甚至想这家伙是不是带去学馆了。 正当此时,却听唐宛宛回来了,晏回抬头望了望,随后不假思索地跃上了房梁。 他身上功夫都是少年时学的,好在还没丢干净,提口真气就上去了。晏回还细心地将袍角仔细掩好,以防露了端倪;加之寝殿屋子大,承重的房梁愈发粗壮,藏个把人不在话下。 堂堂九五至尊,晏回还是头回做这梁上君子,此处能将整个寝殿都尽收眼底,甚好甚好。 他屏息静气坐在房梁上往下望。此处离地足有丈半高,他又专门挑了个阴影处,进来的人没有防备,谁会抬头往房梁上看一眼? 于是,晏回有幸欣赏了一回美人更衣图——唐宛宛脱了裹在身上的夹袄、脱了外裙、脱了里衣,只留下束胸的小衣和底裤,她站到等身高的西洋镜前照了照,左扭扭右扭扭摆了好几个美美的姿势,大概是在欣赏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段,还喜滋滋地对着镜子嘀咕:“美得冒泡!” 恁地自恋……晏回差点笑出了声,寻思着这私探闺房的活动是不是该换成每日一次?要不然哪能见到这样的趣事? 唐宛宛臭美完了,盯着镜子又变了语气,轻哼一声:“……前后一般般平,就算跟我穿一样的衣裳也撑不起来哼哼哼哼!我可是喝木瓜羊奶长大的!” 待自言自语完了,她这才慢腾腾地换上一身舒适的常服,总算把裸着的美背和胳膊腿儿给遮住了。 ——啧,这小妖精。晏回长舒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暴露了,宛宛是不是专门来挑逗他的?不过这“前后一般般平”说的是谁? 晏回正这么想着,却听寝宫的门吱呀一声响,原是红素领着一个女子进来了。那女子身段窈窕,穿着一身赤色的胡人舞服,身材又比中原女子高大,明显是从北面来的胡人。 中原是物产最富饶的地方,大盛国力强盛,少有人敢觊觎。而北边的游牧民族地广人稀且多族林立,常有饥荒战乱。有些个胡人脑子活泛,便会拖家带口地往南边跑,留在京城谋生的不少。胡人善歌善舞,京城有好几家瓦舍都是他们开的。 宫中的钟鼓司中也有三分之一是胡人,常常被官家请出去表演助兴。时下民风豁达,胡人舞娘倒也从不受人鄙夷,晏回还知道唐宛宛所在的何家女学班中也有专门教舞蹈的夫子,只为怡情悦性。 而这女子既能入宫,定出自钟鼓司无疑。因她是低着头进来的,看不到眉眼,垂着头细声细气请了安。 唐宛宛催促道“快开始吧”,那女子应了声喏,背对着唐宛宛站到了她前头。 晏回更看不明白了。 下一瞬,只见那胡人轻踮足尖翩然起舞,她身后站着的唐宛宛忙跟着摆姿势。晏回微微眯起眼,原来这是在学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