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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亲娘么?” “太医说这么大的孩子了,坐马车没事的,我也不知道他俩会晕马车啊。”唐宛宛小声解释。 晏回但笑不语。可见世间是一物降一物,前两天宛宛训他时声色俱厉的,这会儿被唐夫人一训就又怂了。 晏回不知怎的有点好笑,揽着她往里走,一边接过唐夫人的话头。 “您别训她,方才马车行过那条路的时候我也觉得颠簸得厉害,是该将这条路翻新一遍了,趁着冬天出门的人也少,回头我让工部拟个折子出来。” 轻轻巧巧上升到修路的层面了,到底是陛下呢,这财大气粗的谱儿一摆,唐夫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笑着迎着人进了正厅。 第87章 省亲 出宫前喂了一回, 刚进唐家门,俩孩子就又饿了。平时一天什么时辰会喂都养成了习惯, 这会儿不像刚才一样乖乖让人抱着, 而是撮着嘴往她怀里蹭,宛宛就知道是饿了。 唐夫人带着她进了内室, 自个儿寻了个绣墩坐下了。唐宛宛解衣扣的手一顿, 脸红红地问:“娘你不出去吗?” 唐夫人还有点纳闷:“解个衣裳怕什么,娘又不是没有见过?”话落看到女儿又羞又窘的表情, 回过味来了,想来是昨晚上小两口亲热了, 宛宛身上留了些印子。 唐夫人立时笑出了声来, 心中倒是有些奇, 陛下看着性子寡淡,私底下还挺黏宛宛的。 “娘,你快出去呀。” 唐夫人挪了挪腿, 侧坐在绣墩上避过半身,开始唠家长里短的事。 “你大嫂又怀上了, 半个月前刚查出来的,他们院里就三个屋,行笙和行箫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都说男女三岁不同席,他俩也该分屋了,再添丁,咱家地方就不够住啦。你这院子娘想留着, 将来万一陛下对你不好了,还能回来住两天。” 唐宛宛随口问:“娘的意思呢?” 唐夫人笑眯眯:“托宛宛的福,咱家宽裕了不少,前些时候我叫来牙人问了问,说是咱们这条街上就有个宅子在寻下家。娘带着管家去瞧了瞧,觉得地方挺不错的,因为急着脱手,价钱也合适。” 唐宛宛稍稍有点走神,她有好久没听过家里的琐碎之事了,入宫这一年来,吃喝穿用都有丫鬟cao心,有时闷得厉害,红素就笑着说“娘娘弹弹琴吧”、“娘娘练练字吧”……弹琴练字看看书,散步小憩抄佛经,唐宛宛有时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 原本就是个俗人,硬是要修身养性,别提多难受了。俩孩子一天睡七八个时辰,能跟她玩的时候也不多。闲下来,唐宛宛宁愿把私库里的宝贝一一列出名目来,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敲打算算自己的家当,都不愿意安安生生坐着。 家里的这些琐事她有一年多没听过了,这会儿听娘一句一句地说,心里还挺怀念的。 喂了没一会儿,觉得闺女吮得她疼,唐宛宛知道这是没奶了,刚把人抱开,花卷依依不舍地望着她,瘪着嘴就要哭,明显是没吃饱。 “娘也没办法呀,另一边是你哥哥的。”唐宛宛点点她的小鼻子,心说花卷都没吃饱,以馒头平时的食量能够才怪,一时有些无奈:“亏我昨天还喝了两碗排骨汤呢。娘,孩子没吃饱怎么办?” 唐夫人问她:“你那奶嬷嬷呢,怎么没带上?” 唐宛宛笑着邀功:“我心眼好呀,想着今天既然要出宫,把奶嬷嬷留在宫里也没用,就让她两人回家去看看孩子,傍晚再回宫,今天我自己喂孩子。” 唐夫人让丫鬟吩咐厨房熬小米粥去了,唐宛宛狐疑:“小米粥能行?医女说只能喝奶啊。” “娘亲手喂大了五个孩子,还能骗你不成?你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 唐夫人接着道:“医女那么说是因为嬷嬷的奶水好,能跟得上。娘那会儿不行,大夫说你骨头软,四个月大的时候还喂过鱼泥,把鱼rou剔干净刺捣成rou泥,每回三勺子的量。有时还熬点西芹豆腐汤给你喝,只喝清汤。” 唐宛宛笑眯眯哎了声:“那我回去试试。” 晏回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给馒头往嘴里挤了几滴橘子汁都被训了一通,还得了两天冷脸;这会儿唐夫人要给孩子喝米汤,宛宛竟然还听进去了!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他寻思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沦落到家里地位最低的那个的? 小厨房熬了一小锅小米粥,只舀了清汤出来,黄澄澄的两小碗,唐夫人把一个蛋黄一切两半,碾碎以后放进碗里搅了搅,抱着外孙喂,一边说:“四个月大也该吃些别的吃食了,米汤和胃健脾,又下火,再好不过。你回宫以后问问医女还有什么能吃的,这会儿就得稍微变变样,不然再过些日子,孩子就要开始厌奶了,到时候死活不吃奶,你再换吃食就来不及了。” 晏回总算能洗刷了自己的冤屈,看吧,喂点橘子汁换换口味还是有道理的! 等到用过了午膳,馒头和花卷睡觉去了,唐夫人带着宛宛在院子里散步,迟疑一会儿终是开口:“宛宛,娘跟你说件事。陛下要是这两日问起来了,你心里也有个谱。” “娘你说。” 唐夫人慢悠悠地走着,也不避讳跟着的丫鬟,开口说:“可还记得你大爷爷家里的次子?跟咱们不是同房,论起辈分来你要喊一声二大爷的,小时候在祖宅见过几回,记不记得?” 唐宛宛掰着指头算了算,太爷爷有五个儿子,祖父排老二,祖父哥哥家里的次子……那是谁呢?摇摇头说:“没印象了。” “傻孩子,从来不记人的。”唐夫人嗔了一句,接着说正事了:“四大名窑里头,哥窑是其一。以前这哥窑都是朝廷专门派人采买的,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说是要让民间商人经手了。你那二大爷不知从哪儿得了信,腊月时天天往咱家跑,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要你跟陛下吹吹枕边风,他想揽下这门生意。” “可他哪有那能耐?以前祸祸了大房多少家业,这两年刚赚了点钱,可本钱远远不够,还得这家那家的凑个万两出来。我问他打哪儿进瓷器,他也说不出个名堂来。何况京城百家皇商里头淘弄瓷器有十几家,都是豪商巨贾,他哪能抢得过人家?” “我跟你爹寻思着这不行,你爹不能帮,你更不能帮着说话。陛下那么精明,你嘴唇一动陛下就知道你想说什么。再说你二大爷又不是什么稳妥的人,要是真跟你说了,这不是给你添麻烦么?我跟你爹好说歹说才把人家请回去。” 这不就完了么?唐宛宛听得奇怪,忙问:“然后呢?” 唐夫人颦着眉尖:“正月初一那天,你二大爷在城东摆起了流水席,桌子一张挨着一张,足足摆了半里地,请全城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