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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不是你也在场么,你也瞅见了。”左宁宇侧脸看向窗外。 “那现在周转房那边就不用回去了对吧。” “嗯,是不用了。”抬手捏了捏眉心,左宁宇想换个话题,“那什么,你英语交流没问题哈?” “还可以吧,怎么了?”李熠龙有点想笑,这家伙现在是在紧张吗?对于出国这件事。 “我可是英语法语都不行,全靠你了啊。” “法国人也不怎么喜欢说英语。搞不好我的水准还高一点点。”说着笑话,李熠龙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大腿,“别担心,我把地点都记在手机里了。” “成吧……”照例还是隐约不安着,左宁宇不说话了。 当天,他们拿了行李,换了衣服,就直接去了机场。 行李不多,加起来装了一个拉杆箱,左宁宇背了个双肩背包,李熠龙提着个手提包,如此而已。对于出国来说,这些是真的略显单薄,可毕竟这一趟不是出去旅游,他们都不算有心情准备太详尽,能满足基本需求,也就够了。 接下来,便是按照惯例,托运,领登机牌,过安检,候机。 直到真的坐在飞机上,左宁宇都觉得缺乏真实感。他是不是做梦呢,竟然就这么同意去法国了? 然后,经过了睡睡醒醒翻书听歌看电影的十个小时之后,等到真的到了巴黎,左宁宇才发现,这是真的太没真实感了! 放眼望去,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和自己画风太过不一致的国家。 可能,自己和鹃子不能走到最后,就是这个原因,他们追求不同,故此必然会走上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不管是自觉自愿,还是被逼无奈。 叫出租车,入住酒店,都是李熠龙cao办的,两人进房间,打开行李,该挂的挂起来,该拿的拿出来之后,争先恐后洗了个澡。 总算活了…… 看窗外,是天刚亮的巴黎,看屋里,是刚刚吹干头发的李熠龙,正换好睡衣,掀开被子。 “来睡一觉吧。”他说。 左宁宇没有拒绝。 飞机上再怎么睡,也无法保证睡眠质量,而时差的侵扰,热水澡的舒缓,都让他看见那柔软的床铺时,好像看见了电热毯的猫。 他需要这个。 两个人,无言钻进被窝,睡了四个小时。 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楼道里有人走动,窗外有汽车马达声,咖啡的香气正顺着老房子不大严实的窗缝里钻进来。 “还挺香……”左宁宇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楼下是个咖啡馆。”跟着翻身起床,李熠龙愣了片刻,拉过旁边的家伙,亲了亲他的嘴角,说了句“上午好”。 “干嘛……”左宁宇有点害羞。 “就当是身在巴黎,不得不浪漫吧。”李熠龙笑笑,下床走向卫生间去了。 左宁宇环视这间房子,也有点觉得不同意那种说法都不行。 斜屋顶,铁艺床,木地板,鸢尾花墙纸,老式壁炉,玻璃吊灯,还有浴室的狮脚式浴缸和黄铜水龙头,这分明就是外国老电影里的摆设。看来,法国人也一样喜欢玩儿怀旧。 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现在总算是精神头回来了,左宁宇也跟着下了床。 两个人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早餐,就直奔车站。 老实说,看着巴黎街头的风貌时,他们都有点各怀心事,但李熠龙始终攥着左宁宇的手,这一点,让他也好,左宁宇也好,都觉得踏实。 在异乡的不安,原来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抹除的。 “跟她约的是几点来着?”左宁宇问。 “下午四点。” “喔。” “这段时间她家务基本忙完了。” “嗯。” “然后今天元旦,他先生可以在家帮忙带孩子。” “是嘛……” “……我知道,你心里挺复杂,对吧。”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了。 “能不复杂么。” “也许,见到她本人,反而就好了。” “可能吧。”左宁宇叹了口气,侧脸看着李熠龙,笑了笑,“我没事儿。” “你有事儿没事儿,瞒不了我。”抬手把对方被背包压住的衣领翻出来,李熠龙顾不上坐在对面金发碧眼的美女看着他俩脸上浮起意义不明的笑,他拍了拍左宁宇的手背,告诉他抱歉这么任性非要他来,告诉他会好的会好的,然后闭眼靠近椅背。而左宁宇,则在心里,在理不清头绪的不安和焦虑之中,硬是筛选出一个坚定的“我懂”。 是会好的。 他懂。 从巴黎,到勃艮第,并不需要多久,法国果然很小,就算换了两次交通工具,到达约定地点时,也不过三点十分。 那是一家很有风情的家庭餐馆,顶多不过七八张桌子,还都是小圆桌,外墙漆成墨绿色,搭配烫金的老招牌和黑铁的窗框,门外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河边树上与店门口都挂着彩灯,显然是圣诞刚过新年又到的气氛。 店里几乎没人,也难怪,大过节的,谁不在家陪家人呢,能有开门营业的店铺已经是不错了。 进门时,吧台后面的大叔热情招呼,一连串的法语让左宁宇望而却步之后,直接把李熠龙推了出去。还好,那男人不负厚望,说明了一下自己只能做到英文交流之后,就和老板聊了起来。 接着,两人就被带到了窗边靠着暖气的座位,桌上摆着的占位卡被撤掉后,大叔安顿他们坐好,递上菜单,又倒了两杯热水。 左宁宇自然而然端起杯子喝了两口,他看着李熠龙和那老板说了两句什么,看着两人不知何故笑了起来,而后,在老板离开后问他到底从刚才到现在都说了啥。 “最开始就是问他有没有个贝尔蒙多太太订位,然后我看他倒热水这一套完全就是中国餐厅的套路,就问他是不是只有中国人来了才这样,他说没错,就是跟中国人学的。” 左宁宇听着,笑着,无意义翻着手里全都是法文并且无图无真相的菜单,感觉自己好像第一次被李熠龙带到那间酒吧时的境况。 只是,已经有了太多的不一样了…… “这么说,她嫁了个姓贝尔蒙多的?” “是。” “喔。”没有再多问什么,左宁宇默默放下菜单,看向窗外。 “怎么了?”李熠龙问。 “没怎么。”摇了摇头,他带出个无奈的浅笑,“就是突然有点儿怀念大院门口那个面馆儿,还没拆的那些年,我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