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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琉的裤腿看了眼, 天色太黑,完全看不清伤口到底是什么情况,手摸上去全是温润的血。 他突然掉头往身后冲了过去。 乔琉吓了一跳, 吼道:“你干嘛?” 周子舟冲到他们行李掉落的地方,匆忙捡起一瓶滚落的干净矿泉水, 又冲了过来,拧开一鼓作气地冲刷在乔琉的伤口上。 乔琉在这几秒钟之内心里简直怦怦直跳, 快被周子舟吓坏了。他差点以为周子舟这傻饼干要跑回去找那条狗干架。 一瓶水全都冲完, 周子舟扔了矿泉水瓶,急促地问:“能走吗,我们赶紧去镇上医院,现在还不晚,去打疫苗。” “不是很痛, 能走。”乔琉逞能地说道, 然后朝着前面走了一步。 他皱了皱眉, 脸色苍白了下,又不管不顾地走几步。 周子舟忽然上前几步在他面前蹲下,拍了下自己肩膀:“上来,我背你。” “别了吧, 你能背得动?待会儿我们两个都要滚到田里去了。”乔琉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周子舟说:“我不和你开玩笑!乔琉,你赶紧上来,我带你去医院。” 乔琉愣了,因为周子舟半蹲在他面前,垂着脑袋,浑身紧绷,声音里还隐隐带着急切的哭腔。乔琉认识周子舟都这么久了,总是因为周子舟那副有点木然的样子而恨得牙痒痒,见多了他慢半拍,却几乎从没见过他这样激动的样子。而现在总算是见识了一回了。 一瞬间乔琉觉得脚踝那里都没那么疼了。 没等乔琉多犹豫,周子舟就勾住乔琉两条腿,把人往背上一甩,直接将人背了起来。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疯狂地在泥泞的水稻田里跑起来。 晚上太黑了,都没什么路灯,只能听到周子舟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一并激烈。 乔琉生平第一次被人背起来,彻底傻了眼,过了好半晌,才僵硬地伏下身去,用两只手勾住周子舟的脖子。 周子舟往大路上跑,一边跑一边拦车。 乔琉将脸埋在周子舟颈窝里,侧着脸亲亲周子舟的耳垂,竭力轻松气氛,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又不是很严重,待会儿……” 话还没说完,周子舟就恨恨地说:“这还不严重!八成要缝针了!” “你凶我干嘛?”乔琉一下子笑了,简直满不在乎,甚至为自己护住了周子舟而有点得瑟,说:“缝针就缝针吧,男人身上总是要带几条伤疤。” 周子舟跑得满头大汗,听见他这么一句话,简直气得要命。 乔琉故意说:“除非你介意我身上有疤。” 周子舟喘着大气,汗水淌到了脖子那里,都没有手去擦一下,他道:“我不介意!” 乔琉用一只手勾住周子舟脖子,另一只手给他擦了擦脖子上和鼻尖上的汗水,好笑地问:“那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周子舟简直没话说,他声音一下子变得低哑起来:“我担心,而且我还心疼。你这样,我难受。” 乔琉怔了下,手指顺着周子舟挺拔的鼻梁,摸到他的两只眼睛,全是泪水。乔琉这才发现周子舟居然泪流满面。 “你哭了?”乔琉有点不敢置信。 周子舟从鼻腔里发出压抑的啜泣声,泪水黏在脸上很痒,他又没有手去擦,只好扭过脸去,在乔琉脸上蹭了把,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全弄到乔琉脸上。 乔琉却笑了,说:“你胆子肥了啊,把我脸当成抹布,在我脸上揩鼻涕。” 周子舟小声道:“哼。” 有车辆开过,黄色的灯光照过来,照亮两张年轻英俊的脸,都是狼狈而脏兮兮的。 乔琉又给周子舟擦了把泪水,拍拍他脑袋,小声哄道:“好了,快到医院了,别哭了。” 周子舟点点头,抓住乔琉两条腿的手指紧了紧,却闷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乔琉用脸在周子舟脖子上蹭了蹭,两只手将周子舟搂得更紧了。 大路上来去的车子不少,很快周子舟找到村子里的一个熟人,开着拖拉机去山上送货的,这下货都不送了,帮着周子舟把乔琉放到车子后座上去,然后火急火燎地朝着医院开过去。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消毒,疫苗打上了。 针水注进去,亲耳听见医生说只要注意观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周子舟才松了一口气。 他有点泄力地靠在医院走廊上,伸出袖子使劲儿抹了把眼睛。刚才跑得太快太猛烈,周子舟浑身湿透,脱掉外套后,胸前卫衣领子已经多了被汗水濡湿的水渍。他浑身都没劲儿了,手脚跟灌了铅块一样沉甸甸。 乔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周子舟,把他外套捡起来,说:“穿上,刚出汗就脱衣服,容易感冒。” 周子舟走过去接过衣服,手还有点儿发抖。 乔琉问:“你抖什么,怕的?” 周子舟摇摇头,说:“不是,是你太重了,我背你这么久力气都用完了。” 乔琉嘴唇翘起,立刻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嫌我重?!” 周子舟没说话,神情有点萎顿。 乔琉说:“刚才还凶我,又是说我不运动人到中年要发福,又是嫌我重,周子舟,你不会这么快就变心……” “没有!”周子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忍不住打断他,声音先是有点大,被乔琉用漂亮的双眸看了眼之后,下意识地细声细气起来:“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乔琉满意了,跷了跷腿,说:“那我想喝水。” 周子舟赶紧去找护士要了个干净的一次性杯子,给他弄来一杯开水,呼呼吹了几下才递到他手中。 乔琉往后一靠,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周子舟,指指点点的说:“再吹几下,我喜欢喝凉的。” “再吹就凉了,别喝凉的。” 乔琉眨巴了下眼睛,有点委屈地拖长了音调:“刚才是谁说——” 周子舟弯下腰,凑过去,贴近,往他睫毛上吹了口气,说:“现在行了吧,喝水。” 乔琉低下头,嘴角咧开,两只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小口。 周子舟走到他面前蹲下,两只手抱着乔琉膝盖,因为哭过的原因,眼角眉梢都有些发红。他隔着乔琉脚踝上的纱布,轻轻戳了下那里的伤口,还没有碰到,手指就紧张地缩了下,小声问:“疼不疼啊?” 乔琉问:“我要是说疼,你怎么样?” 周子舟蹲在他面前,跟个自怨自艾的小狗似的,说:“唉,都怪我,早知道就不带你回来了。”即便带他回来,也应该自己走在后面的,这样那条藏獒咬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乔琉说:“那我要是说不疼呢?” 周子舟抬眸看了他一眼,道:“那肯定是胡说!怎么可能不疼,都流血了。” 乔琉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