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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都不见了……” 季念然不由得闭了闭眼,她能听出老将军话里的绝望。 那位亲兵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他的情绪渐渐稳了下来,“回老将军……二爷、二爷他、不见了……” “什么!”季念然下意识惊呼出声。 她正要再问,却听秦老将军又颤抖着追问了一句:“那陆郎呢?” “大少爷在军营里。”亲兵想了想,“就是日子过得苦些,那些深山老林的,也没少受罪。” 但是受那些罪,比起失踪了无音讯,可是要好上不少了。手心手背都是rou,又都是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孙子,秦老将军一时也不知该喜该忧。他看着二孙媳死命盯着他的目光,也难免感到愧疚和不忍。 听说秦雪威人还在,秦夫人不免送了一口气,她起身安排人抬架子来将祁氏送回山涧院,又转身走到季念然身边。她抬起手,略微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落到了季念然肩膀上,“玖郎媳妇。”她轻轻开口,“我想,玖郎会没事儿的。他……爹,他姨娘,也会在天上保佑他的。你……”说到这里,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好闭上了嘴。 这似乎是秦夫人第一次带着劝慰性质的、好言好语地同季念然说话,但是季念然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甚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秦夫人在和她说话。 她想说:反正你的儿子活着呢,你又怎么会真心在意庶子的死活。 她想说:你确实死过丈夫,但是你好歹还有儿子。 她想说……但是她都不能说。她只能死死闭着嘴,眼都不眨地盯着秦老将军,试图从秦老将军嘴里听到类似“这个亲兵是jian细假扮的”这样的消息。 但是没有,秦老将军只是叫来管家,让他带着这名亲兵下去休息。在亲兵临出门之前,秦老将军又叫住他,当着季念然的面问:“我记得玖郎出去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厮,他们人的下落你知道不知道?” 亲兵想了下,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应该是一直跟着二爷的,似乎有些什么秘密的任务,大爷都不知道的。不过他们走了之后十多天没有音讯,也没见到过人,大爷心急,就先让我回来送消息。”说着,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老将军,是我们没用,才让二爷失踪了,您罚我们吧!” 秦老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人都不见了,罚他们又有什么用?但是他知道这话不能在这时候说,对这位老亲兵,或是二孙媳妇,都是刺激。他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将亲兵带下去,又转头看向季念然。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季念然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她甚至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虽然这个笑无比难看、无比惨烈。 “他告诉我,不要相信传言。”她喃喃自语,“我记着呢,不要相信传言……” 秦老将军心头一动,他年纪大了,但是耳力却好,季念然口中吐出的这几个字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突然想问些什么,扫了一眼屋内,又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咳了一声,又给了老妻一个暗示的眼神。 多年相伴练就出来的默契非旁人所能及,老夫人瞬间领会到了老将军的意思,虽然疑惑,却依然让身边的大丫鬟把季念然扶到自己的卧房内,“玖郎媳妇,你跟我来。” 季念然蓦地抬头看向老夫人,目光似电。但是瞬息之间,她又收回目光,为垂下眼皮,任由老夫人的丫鬟扶着她,进里间去了。 堂屋内,老夫人走到秦夫人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又转身看了老伴一眼,慢慢往里间去了。 她的卧房内,季念然坐在窗下的炕上,垂着眼皮不发一言。也许这就是转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 “玖郎媳妇。”秦老夫人叹息着走到炕边坐下,伸手轻轻握住季念然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冰凉。她扫了一眼屋内,丫鬟都躬身退下,才开口道:“玖郎媳妇,玖郎之前给你写的那些信,是不是透露出了什么?” 季念然抬起头,看着眼前年迈的祖母——这是秦雪歌的祖母,也就是她的。也许,她现在只能选择信任。 “玖哥刚走的那几天,来信很勤,到了后来,两封信之间的间隔慢慢变长。前几日……”季念然缓缓开口,讲述起了自己和秦雪歌书信往来的过程。 “前几日,玖哥又写了一封新送过来,但是字迹缭乱。虽然孙媳一眼就认出是他的笔迹,却同时也能看出,他应该写得很匆忙。信中没说太多,只是叮嘱孙媳不要轻信谣言。当时孙媳并未放在心上,但是后来……” 后来的事是什么,老夫人自然也不会不懂。 她看着季念然,欣慰地点了点头,眼中甚至留下一滴泪来。 ☆、第 108章 老夫人同季念然一番谈话之后, 两个人都有些放心下来。在老夫人,她是相信孙子的暗示, 必定是有的放矢, 也许, 是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也说不定。 而在季念然,她像是忽然间有了主心骨一般, 也对未来燃起了新的希望。她坚信, 事情必定能够反转,夫妻两个必然还能重聚。 谈话后,季念然扶着老夫人从里间出来, 管家已经请来了大夫, 老将军往前院书房去了,她们还要去山涧院探望祁氏。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 之前又经历了大悲大喜,这样从正院走去山涧院,季念然也怕老人家支撑不住。她极力坚持让丫鬟传来软轿,让老夫人坐在软轿上,由两个健壮婆子抬着往山涧院去了。 季念然随侍在软轿旁, 老夫人又同她说话,“玖郎媳妇, 你祖母没那么娇弱,也没那么容易支撑不住……这个家……我还要护着你们呢。” 就这样一路到了山涧院内,老夫人才下软轿,季念然又扶着老人家走进山涧院正房。山涧院的布局同江雪院类似, 只是祁氏的卧房并不在东侧,却在西侧。 此时她正躺在床上,垂着层层幔帐。大夫正同秦夫人说些什么,秦夫人脸上乍然显出狂喜的神色,一扭头见老夫人和季念然进来,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老夫人跟前,伸手握住老夫人的手,张了张嘴,未说话,却先伏在老夫人身上哭出了声。 老夫人顿时又慌了神,她忙连声问道:“媳妇,陆郎媳妇得了什么病……你别哭……哎呀,你别吓我呀!” 秦夫人泣不成声,里间正在桌旁写字的大夫却听见了动静,忙走过来作揖道:“秦老夫人,贵府大奶奶没有得病,而是有喜了。” “什么?”老夫人怔了一下,季念然却突然反应过来,在大夫又重复了一遍“有喜了”之后,按捺下心头涌起的苦涩,带头恭喜,“祖母,这可是喜事啊!” 老夫人望了季念然一眼,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