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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她道:“科举我是来不及了,要参加乡试、会试、殿试,一轮考下来,蹉跎时光不说,头发也得掉完。你能详细给我说说,如何才能让尚书台举荐我吗?” 姚湘道:“尚书台每年会在有名望的世族里挑选一名儒生,通过考核后,便可入朝为官。而这名儒生,由世家族长提名。”她见叶梦笙眼中放光,补充道:“只有男子,才可被提名!” 叶梦笙道:“这有何难?我换上男装便可!”她指着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脯,笑嘻嘻道:“jiejie你瞧,得天独厚!这都省了我束胸的布料!” 她言笑晏晏,毫无畏惧。 姚湘知她不是常人,即使如今衣不蔽体,落魄不堪,也无法掩饰她不凡的气度。 她们两人虽然方才相识,可却已是过命的交情。 在漫天的炮火中,在成千的尸骸中,她们划着小船,劈尘破浪,带着手无寸铁的妇孺们,逃出生天。 姚湘的手被叶梦笙握在手里,她的小手并不柔嫩,却异常温暖与干燥。 她心中想:或许这个人,可以完成自己未完的心愿,可以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 姚湘声音低低地说:“再过一个月,便是尚书台举荐的日子。今年南阳姚氏还未有提名的儒生,而姚氏的族长,是我哥哥姚准。你救了我,这份恩德,姚湘没齿难忘。你与我同去洛阳,我将你引荐给我哥哥。最后能不能成,便看你的造化了。” 叶梦笙何尝不知,一旦她女扮男装的事被人发现,举荐的姚氏一族都会受到牵连。姚湘如此爽快地答应,她却有些踌躇起来。 她道:“要不咱们再缓缓,想想其他法子吧。我总不能因为我的事,把你们一家子都搭进去。” 姚湘道:“朝廷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倘若你真的腹藏乾坤,拥有经天纬地之才,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只要你万事小心,应当不会被人发现。” 叶梦笙笑了笑,“没想到还得你来安慰我。” 姚湘推了她一把,“你先洗洗脸吧。这张花猫脸,渗人得很。” “有这么丑吗?”她嘀咕了一声,走到一旁打水洗漱。 甫一低头,看到清澈水中的倒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水中人蓬头垢面,嘴唇发黑,脸上五彩斑斓,似乎是抹了一层低劣的胭脂水粉,都已经晕染开来。 她急忙将脸浸入水里,双手用力揉搓,洗下一层带有颜色的灰。如此倒了三脸盆水,才将脸彻底洗干净。 姚湘端了面盆进来,“我帮你洗头吧。” 叶梦笙摆摆手,“这太麻烦你了!” 姚湘道:“你打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客气。” 叶梦笙一呆,冷汗涔涔。她只当姚湘是闺阁里的小姐,没想到她来头如此显赫。若是她现在秋后算账,她该当如何? 她瞥一眼窗户,心想:现在跳海来得及吗? 姚湘噗嗤一笑,“你怕什么?你都不怕死了,还怕我找你算账吗?” 叶梦笙松了一口气,“jiejie宽宏大量,气度不凡,乃女中豪杰,真是当世少有。” 姚湘调侃道:“还没进入官场,就先打起官腔来了?他年若君飞黄腾达,切勿忘记妾身牵线搭桥之情。” 叶梦笙站起对她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压低嗓音说道:“定不负jiejie引荐之恩!” 姚湘斥道:“别贫了,过来洗头!” ☆、俏宰相5 叶梦笙乖乖地走过去任她揉搓。待洗净一头青丝,她靠在舷窗旁吹干。 此时明月皎洁,倾斜而下,照她如画。 她生得不丑,清秀俊俏,只是身形比一般男子稍显瘦小。 姚湘拿了木梳与玉簪将她长发挽起,束成男子发髻,但见她修眉杏眼,面若美玉,神采奕奕,说不出的翩翩风流。 她微微一笑,“秀气有余,英气不足。你得板着脸,装出威严的样子,不然一眼便被人戳穿。” 叶梦笙问:“言下之意,我不能随意说笑了是吗?” 姚湘伸出葱白的手指头一戳她的脸颊,“感受到了吗?你这儿有个凹槽。” 叶梦笙叫道:“这是酒窝,酒窝!” 姚湘道:“若你想安安分分,便不能时常将酒窝示人。原本容貌便已俊美无匹,再露出这两个勾人的凹槽,你想迷晕京都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吗?” 叶梦笙笑吟吟地说:“我都听jiejie的!” 姚湘见她衣衫褴褛,便向独孤策讨要了一件寻常男装。 独孤策身形瘦弱,他的衣服给叶梦笙穿上却是正巧合身。 叶梦笙道:“那军事瘦鸡似的,该不会也是个姑娘扮的吧?” 姚湘道:“独孤先生是金陵独孤氏的嫡子。他足智多谋,算无遗策,堪称南国第一军师。金陵独孤氏,亦是百年世家,风骨不俗。” 叶梦笙道:“社稷动荡,人心不稳。此时便靠这些世家大族的百年风骨,撑起沉沦山河。” 姚湘理了理她的衣领,“官场如染缸。希望你也能有一根不屈不折的傲骨,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jiejie教诲,梦笙谨记在心。” 姚湘道:“我去洗漱,你早点歇息吧。” 看她进入屏风内侧,叶梦笙站起推门而出。她走到船艄,凭栏而立,眺望苍茫海景。 前路未卜,亦如这一海渔灯,若不随波逐流,便只能踽踽独行。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阿策,你身体不好,这么晚了怎还在甲板上吹风?” 叶梦笙缓缓转过身,道:“将军,您认错人了,我不是独孤先生。” 看到她的模样,薛阳陵眼波微敛,他问:“为何穿男装?” 叶梦笙心道:她若入朝为官,便与薛阳陵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薛阳陵城府极深,若是不说实话,恐怕不能安全下船。 心念至此,便说:“不瞒您说,我想出仕。不为别的,只想尽己所能,伸手扶一把这风雨飘摇的皇朝。” 她做好了等来这位威风八面、目空一切的将军的长篇大论亦或轻蔑戏谑,哪知薛阳陵默了片刻,轻描淡写地说:“你这么瘦小,也只能做文官了。希望你真的有本事,得以进入中枢,协助姚准说服皇帝,别再让主和派对我们指手画脚。” 他转身往舱里走,“夜里风大,进去吧。别还没到洛阳便病倒,我这次赶来匆忙,并未带上军医。” 她对薛阳陵离开的方向一拜,“多谢将军。” 薛阳陵前脚刚走,姚湘后脚便至。沐浴后的她如出水芙蓉,楚楚动人。她道:“怎么我洗了一个澡,你便不在了?你属猴子的么。” 叶梦笙将偶遇薛阳陵的事告诉了她,“为什么他对我女扮男装欲入朝的事如此镇定?” 姚湘问:“你不知道吗,有关陵阳将军meimei的事?”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