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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高兴的语调马上降了两度下来,有点慢吞吞地道:“……清婉院。” 沐元瑜的眼睛还是笑眯眯地弯着,道:“那我们过去罢。” 丁香答应着,小心地投下目光望了他的侧脸一眼,心中不免叹气:这样好的小世子,性格宽和大方,处事举止有度,文武色/色用心去学,比外面那些土司家无法无天的少爷们不知出息上多少倍,怎么王爷就偏偏—— 唉。 再多抱不平,也不是她一个女婢可以轻易出口的,丁香只能默默地撑着伞,陪着他一路行到了清婉院前。 整座王府的建筑都以阔大威严为主,尽显王家气象,独有这处不同,粉墙漏窗,花光柳影,诸般布置摆设娟秀细致得如同自千里之外的某处江南园林中挪移而来般。 迎出来的女婢亦是身量娇小,相貌娇美,福了身柔声道:“请世子稍待,婢子这便通传。” 她婀娜转身去了,丁香对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她本身气质幽雅,其实不太适合这种动作,她出口的话就更有反差了:“矮子矮,一肚子拐。” 沐元瑜噗哧笑了。 他母妃身边的好几个丫头都很妙。 迎出来的那女婢是清婉院的主人柳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与丁香其实没有什么实际仇怨,但不巧那女婢名叫结香,与丁香恰撞了一个字,这名字倒不是柳夫人起的,而是出自滇宁王爷的意思——以此留念他和柳夫人在一丛结香花旁结缘之事,这等顺风扬十里的假文酸醋听到王妃一脉耳里如何是滋味,丁香为此看结香就不那么顺眼起来,但弄到现在话都不曾搭上,就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要背后说起坏话来,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世子。” 结香很快出来了,面上有着歉意,道,“王爷已经歇下,说知道了,天色已晚,请世子去见王妃娘娘罢,娘娘一定挂念着。” 这意思就是不打算让沐元瑜入内请安了。 沐元瑜早已习惯这般待遇,面色不变,在伞下垂手听完,回道:“是。有一事请上覆父王,长姐于今日午时二刻生下一子,重五斤二两,母子均安。” 结香愣了愣,忙笑道:“那可恭喜县主了,请世子稍候,婢子这便去禀告王爷。” “不必了。”沐元瑜叫住她,“父王既然已经歇下,我就明日再来请安罢。” 结香微有犹豫:“世子——不等一等?也许王爷想要知道县主的细况,其实方才我们夫人也劝了两句的——” 沐元瑜笑着摇摇头:“不打搅父王了。” 他态度坦定,反是丁香冒火地盯她一眼,掀唇低声道:“呸,要你来卖这个好!” 这就是丁香何以厌恶结香的另一重重要原因了,沐元瑜来给滇宁王请安,十回总有六七回见不着,而这出来应话的十回有九回是结香——她是柳夫人身边揽总的大丫头,旁人一般也不配来给这对王府中最尊贵的父子传话。 要论理,这其实怨不着结香,滇宁王要不要见儿子,哪是她一个丫头说了算的,但每回都是她出来当这个拦驾的恶人,丁香看她自然有迁怒了。 丁香声音极低,但紧挨着她的沐元瑜还是听见了,拉了她一把:“丁香jiejie,我有些冷了,我们走罢。” 听他喊冷,丁香顾不得置气了,忙道:“好。” 沐元瑜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又开开开文啦~~~群么么哒。 我想想说啥。。唔,本文的目标是加重感情线分量,能不能达成暂时未知,不过有个目标总是好事哒。 来,开始啦~ ☆、第 2 章 清婉院,西次间里。 窗下的紫檀雕螭纹罗汉床上铺着猩猩红织锦毛毡,身着家常乌绒道袍的滇宁王姿势放松地坐着,一手搁在中间的小几上,微眯着眼,半斜着身。 床边立着一位丽人,穿妃色对襟长袄,挽着简单发髻,髻上只插着一根珠钗,她抬着手,轻轻替滇宁王捶着肩头,随着她一下一下的动作,那珠钗钗头上镶嵌的明珠跟着微微晃颤,床脚摆一架宫灯,灯光珠光交相映衬,映得丽人清婉动人无比。 这丽人便是自进王府一直盛宠不衰的柳夫人了,随着结香掀开锦帘,再度进来禀报广南县主之事,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着意望了一眼滇宁王的表情。 只见他眼睛睁开,眉头向上一耸,嘴角跟着舒展开来。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喜悦神色,柳夫人柔声细气地向结香道:“有这样好的消息,怎么不早说来?世子呢,还不快请进来,说一说究竟,女人生产,可是件极不容易的事,不知县主遇着什么凶险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留心着滇宁王,见他虽未首肯,但未反驳,这便是默认了,柳夫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转望向结香,目中含了催促之意。 结香看得懂主人的眼色,但却没法依言出去,只能轻声道:“世子听说王爷已经歇下,便退走了……” 滇宁王的嘴角垂下,才生出的喜意褪了个干净。 柳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打个转圜,却又不好说——这个辰分,将将到用晚膳时,离滇宁王惯常安歇的时候还早得很,滇宁王先前那么说不过是个不想见儿子的托辞,这也不是头一回了,父子两边心中都有数,但赶上今天这种情形,世子带了好消息回来,明明是有机会进来请安的,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掉头便走了—— 虽说是滇宁王自己的意思,可在他的角度看来,恐怕仍会觉得被儿子扫了面子。 他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便是明证。 屋里陷入沉默,结香感觉到气氛不对,有点不安,张嘴想说“世子还没有走远,不如请他回来”,话未出口,柳夫人察觉到了,抢在她先一步道:“外边晚膳让人摆了没有?” 结香硬把话吞了回去,转道:“——已经吩咐人去了厨房,应当快回来了。” 柳夫人点点头,转回去柔声向滇宁王道:“王爷,妾身先出去看一看,若好了,请王爷移驾用膳。” 滇宁王垂着眼,无可无不可地“哼”了一声。 柳夫人脚步轻盈地带着结香出去。 厚厚的锦帘一放下,柳夫人面上柔和温婉的表情就尽皆转成了无奈。 结香尚有两分不解,把声音压得低低地道:“夫人,为何不让我请世子回来?有县主的好消息在,难得王爷心情好,世子岂不领夫人的情……” 柳夫人摇摇头:“世子若没走罢了,走都走了,再叫回来,不是那个味了。” 结香闻言有点领悟,但她年岁尚轻,上位成为柳夫人的心腹年份不是很长,还没有摸到这座滇宁王府尊荣之下掩盖的暗流,那不解更多地仍旧留存着,嘀咕道:“嫡嫡亲的父子,王爷膝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