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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的指使,但此时辩解撇清无济于事,她只能忙站起来到结香身边去,福身请罪:“王爷恕罪,这丫头不知轻重,对着世子也敢随口胡言,都是妾身没有教好。” 滇宁王垂下了眼睛,不言不动。 屋里的气氛陷入胶着,似连空气的流淌都变得缓慢。 沐元瑜也不太站得住了,倒不是害怕,她爹发作小妾,她再站这里不是个事,她又没兴趣看柳夫人的笑话。 就出了声,打破沉默道:“父王,孩儿先告退了。” 滇宁王总算抬了眼,望了她一眼。 沐元瑜坦然地对上他喜怒难辨的目光——又不是她的错,她完全没任何可心虚之处。 滇宁王心中涌起难忍的失望。 这个孩子作为女儿身都有如此气度,如果是个儿子——她为什么不是个儿子! 他的失望转成了深深的疲倦,站起身来:“你母妃还忙着,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沐元瑜:“……” 讲真,其实滇宁王妃还真不见得欢迎滇宁王这个时辰去,忙了一天了,到晚间就想自在一下,有女儿承欢膝下更好,哪里耐烦和滇宁王啰嗦?她都将五十的人了,又不还盼着丈夫的恩宠。 但滇宁王要去,沐元瑜也不能拦着,只好摸摸鼻子,跟在了后面。 帘幕打起又落下,遮住了柳夫人苍白的面容。 ☆、第 17 章 滇宁王在荣正堂中如何安歇不必多提,虽然随着滇宁王妃年岁日长,滇宁王宿在荣正堂的时候越来越少,但终究滇宁王妃是原配正妻,他来歇一晚也没什么出奇的。 滇宁王没有提发生在清婉院中的事,沐元瑜没找着私下说话的机会,也不好提,一夜就此平静过去。 直到翌日,沐元瑜一路送着滇宁王妃的车驾出门,方抓紧时间说了一下,滇宁王妃无所谓地听罢,摸摸她的头:“好了,我知道了,这些小事你不要费神,你父王看来还没老糊涂,由着他处置罢。” 沐元瑜点点头应了,她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要告知滇宁王妃一声,有助于她判断掌控府内形势而已。 送走滇宁王妃的车驾后,沐元瑜去跟先生告了假,再跑去了前院滇宁王的书房里等着。 没多久客人到来,是个大约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姓张名桢,眉目端正,文人模样,只是眉心藏着一点郁气。 见礼毕,滇宁王让人看了座,张桢初初有些紧张,但不过两三句话后,他就很快恢复了自如。 沐元瑜坐在下首,听他报了详细履历后明白了,这果然不是个一般人物。 张桢现任的职位很惨,比沐元瑜预估的还惨,连县令都不是,只是个邻县的主簿。 正九品。 只差一点点,就直接撸成白身了。 但却不能以此给张桢下定论,因为他与滇宁王府有点干系的父亲部将从武,他本人却是从文的,并且正经学出了名堂,乃是上一科大比中的二甲进士,后选入都察院为御史,这份履历很为光鲜了,再综合他的年纪,说一句年轻有为毫不为过。 只是不知为何,似锦前程拦腰遭斩,如今竟一贬贬到了南疆来。 就本朝疆域体系来说,想找出比云南还偏远穷恶的地区是不太容易了。 所以,张桢来拜见滇宁王爷很好理解,难得有这么点关系,再牵强也得试一试,滇宁王府世镇云南,要是肯拉他一把,那不管是在云南本身的政绩还是将来的起复又还发愁什么? 而滇宁王先懒怠见他也很正常,贬到云南来的官每年总有那么几个,要么是贪赃枉法的,要么是在政治斗争中被整治了的,总之,都是些失败人物,就算是个进士出身,在郡王面前也不算什么,他没多大必要搭理。 两三句寒暄过,便进入正题,滇宁王端起茶盏沾了下唇,意态舒缓地启口发问:“与先王有旧的故交们多是以武传家,不想小辈中出了你一个读书种子,难得你如此出息,却不知今番因何蒙难?” 张桢先欠身道“不敢”,而后露出了微微的苦笑:“劳王爷动问,说来这都是晚生无状,惹怒龙颜之故。” 沐元瑜听到耳里,不由眼睛一亮。怪不得滇宁王临时改了主意,这张桢既能惹怒龙颜,那起码也是在皇帝面前挂上了号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个“惹怒”的资格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能与皇帝产生直接交集的人,那是很值得滇宁王一见了。 沐家自开国不久就受封镇守南疆,世袭罔替,这尊贵不是平白来的,当时的第一代滇宁王本是贫苦出身,幼年时全家丧于兵乱之中,他在流浪途中为太/祖夫妻收养为义子,其后追随太/祖南征北战,十数年间战功赫赫,忠心耿耿,深为太/祖喜爱器重,及到立国后,论功行赏,先封为西平侯,当时的南疆因远离中枢,势力芜杂尚未平定,西平侯又受命前去平定,并就此镇守下来,他在南疆不论文治武功均做得十分出色,最终将爵位升成了郡王,比太/祖诸亲子的亲王位只差了一级。 第一代滇宁王与太/祖堪称君臣相得的典范,不过,他毕竟只是义子,不是亲子,根正苗红的皇子们什么也不用干,天生下来就有一份基业等着,滇宁王这一脉没这优势,后代们却得小心地维持着,这如何维持,很大一部分当然是看当今在位的皇帝心意了。 滇宁王已听幕僚说了大略,并不意外,此时是要详问,就接着道:“哦?竟是如此,不知所为何事?” 张桢来谒见滇宁王,当然是打过腹稿的,张口便回道:“王爷可能有所耳闻,因宫中已有四位皇子,圣意却迟迟不决太子,大臣们心有焦虑疑惑,这几年间不断上书提及。” 这不是什么秘密,沐元瑜都知道。 当今天子在婚姻上的命格比较奇特,弱冠登基,不过五年换了三个皇后。 这不是天子性情上有何不足,纯属命中带霉,第一个皇后生大皇子时难产,没了;第二个皇后生二皇子时难产,又没了;直立到第三个皇后终于命硬些,挺住了,育有一子一女,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看上去天子妻宫虽然有碍,但于子嗣还是顺畅的,膝下光嫡子就有三个,怎么也不必为国本发愁了。但其实不然,排行居长的两个皇子一个生得太晚,一个生得太早,先天皆有不足,都打不会吃饭起就要吃药,堪称一对难兄难弟。 并且不止于此,元嫡所出本该是毫无疑问太子人选的大皇子尤其更惨些,因为他不但身子弱,据说脑子也有些——咳,愚钝。 关于这一点是沐元瑜有回无意中从滇宁王与滇宁王妃的谈话中偷听到的,大皇子幼时被天子护得十分严实,内外只以为是因大皇子体弱,直到渐渐长成,大皇子作为最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