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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得不消停——对了。” 滇宁王妃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道:“瑜儿,你小日子快来了吧?女儿家这时候是最累不得的,你这两年都在京里,也不知道鸣琴她们有没有好好服侍你,这上面是要格外留心的,若不仔细保养,可要吃苦头了。” 半轮明月挂在天际,在青石板道上倾泻下冷白的淡淡银辉。 沐元瑜石像般僵在了原地。 滇宁王妃以为她被念叨得不耐烦了,摸一摸她的头:“好了,不说了,娘也是为你好,唉,总是我的过错,才害得你这般。” 又道:“我那里备了红枣银耳汤,你先去喝一碗,再回去睡。” 沐元瑜仍是不动。 滇宁王妃讶道:“还真跟我赌上气了?” 张嬷嬷从旁打圆场笑道:“世子一向最能体谅人的,哪里会呢。” 终究她也不懂沐元瑜为何停住,就抬着胳膊,把灯笼举高了些去看沐元瑜的脸色。 灯笼透过红纸映出晕红的光,照在沐元瑜清秀疲倦僵凝的脸庞上。 …… 沐元瑜的脸僵了,脑子里其实没停,她在激烈地算着日子。 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大约总在每月的十二日左右,前后不会超过一天,腊月的十二日她在赶路,正月的十二日她回了王府,这两个月份的小日子统统没来,一个月还能是太累了有误差,可两个月—— 她手指抽动着,想去捂肚子,不知为何抬不起来,只能失措地低头看了看,却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纯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不会吧—— 她脑子里都是懵的,弹幕般闪现过无数字句,最终扭曲组合成了重复的三个大字:不会吧?! 她当时是有想去要事后药没错,可不表示她真的以为会有,不过是防个万一而已,既然是“万一”,那就是说发生的几率非常之微小——可居然真的发生了! “瑜儿,你怎么了?”滇宁王妃意识到了不对。 沐元瑜张了张嘴:“——母妃,我可能,有点事,要告诉你。” 滇宁王妃见她有反应就松了口气,笑道:“说罢。这么吞吞吐吐的,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真的有—— 沐元瑜抬手捂着脸道:“这里不好说,我跟母妃去荣正堂吧。” “也好。” 滇宁王妃应了,跟她走回了荣正堂,这么并肩走着,她发现女儿的身高已快赶上她了,心内还欣慰了一下。又觉遗憾,终究沐元瑜抽条最快的这段时日,她没有在身边。 进到温暖明亮的屋里,在沐元瑜的要求下,滇宁王妃把所有下人都遣出去了,只留下了张嬷嬷。 张嬷嬷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人,沐元瑜对她没有羞怯之情,让她知道无妨,再者,她自己还不能十分确定,也需要张嬷嬷这样见多的人给她些意见。 闲杂人等都走光了,沐元瑜缩到椅子上,捂着眼睛道:“母妃,我的……过了,没来。” 滇宁王妃愣着,她终究是做母亲的,沐元瑜省略了关键字眼,她仍是瞬间会意过来,一下站起来,失声道:“什么?!” 张嬷嬷的脸也白了,声音颤巍巍地:“世子,这是怎么说——?” “谁——”她的声音一下拔高,又怕吓着她般努力抑制下来,颤声道,“谁欺负了您?” 滇宁王妃的脸色雪一样白,又顷刻间转换成红得要滴下血来,她呼呼喘着粗气,气息里都是要噬人般的狂怒。 沐元瑜听这动静不对,忙放下手,道:“母妃,嬷嬷,别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没有谁欺负我,我出门带着那么些人呢,谁也欺负不了我。” 滇宁王妃一下气急了,说不出话来,张嬷嬷帮着急问道:“那是怎么回事?世子小日子出了错,要请大夫调理吗?” “应该不是……”沐元瑜本来甚是扭捏,说话都不敢看人,不是捂脸就是捂眼,但眼看滇宁王妃生了误会,气成这样,她也顾不得了,坦白招道:“是我欺负了别人,就——这样了,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张嬷嬷很不解地道:“世子怎么欺负别人?” 一个姑娘家,还能对男人霸王硬上弓不成?她们家世子就算当男儿养大的,也不能霸道到这个地步吧?! 沐元瑜吭哧着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招出那一晚的细节来吧?她再比寻常姑娘胆大无畏也没到这个份上。 滇宁王妃倒是终于缓过点神来,盯着沐元瑜,劈头就问道:“是二殿下?” 沐元瑜愕然又敬畏地点头——怎么猜出来的啊?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 “母妃,你怎么知道的?”她小小声问。 滇宁王妃余怒未消,青着脸道:“你那年回家来,提到他就不对劲!” 当时她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也怕沐元瑜本来没这个心思,她一点破提点了她倒是不好,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没大人管着,总是容易吃了人哄骗。 结果——到底是! 沐元瑜回想了一下,她是跟滇宁王妃提过朱谨深来着,不过当时她的心态可纯洁了,就道:“那时候没有呀,我就是随口说了两句。” 张嬷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心底还是觉得女儿家的贞洁极重要的,她家小世子这么糊里糊涂就跟人好了,她难过得不得了,但要她苛责沐元瑜,她也不忍心。 沐元瑜跟一般的姑娘家就是不一样,她打小那么样长起来,要同时以深闺千金的标准来要求她,本来就是矛盾的。 滇宁王妃压着气问她:“那是什么时候有的?” “就,不知不觉吧。”沐元瑜埋头抠着手指头,她又不好意思了,“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他一直对我都好,慢慢就……” “对你好有什么用,你父王当年对我还好呢!”滇宁王妃气道,“他是不是长得也很好?” 沐元瑜小心翼翼地点头。 “都是我的错!”滇宁王妃一见,就痛心疾首地来了这么一句。 沐元瑜有点迷惑地看她,滇宁王妃接着道,“当年你父王就是这副倒霉样子,我就是看他生得好,才受了他的迷惑,吃了这大半辈子的亏。” 还有一句她没说,但沐元瑜看出来了——怎么这看脸的毛病偏偏传了给她。 这就是爱女如命的滇宁王妃的逻辑了:有错要么是朱谨深的,要么是她自己的,至于沐元瑜,不管她干出了什么来,都不怪她。 沐元瑜又好笑又感动,从椅子里站起来去挨着她:“母妃,不是这么说。喜欢谁这种事哪里控制得了呢,生得好的也不全是坏人呀,人品跟长相没有关系的。再说,我也不能特地去找个丑的才喜欢吧——那我可能喜欢不下去。” 是的,滇宁王妃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她确实颜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