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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元瑜应了,说到底,云南是沐家的地盘,可腾挪的余地太大了,她露馅也是露在京里,在云南十来年都好好的。 至于柳夫人,余孽花十数年之久只为下她这一颗钉子,以有心算无心,滇宁王上当是无可奈何之事,并且这种情况下,他从始至终留了一手,在柳夫人生下独子的情况下仍旧对她保留了以女充子的秘密,已是很有忍耐力了。 若不然,柳夫人将这一点爆出去,现在南疆的情形会更坏,他们也不能安坐在这里谋算下一步了。 想到柳夫人,沐元瑜提了一句:“父王,昨日午间我接报,有人在喀儿湖附近见过一行商客,中间似乎有如柳夫人一般的人,只是经过了乔装,不能确定。倘若属实,柳夫人母子此刻恐怕已经离开南疆境内了。” 滇宁王的脸色难看起来,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一会道:“我知道了,你不要管他们了,安心去休养吧。” 沐元瑜应声要退出去,滇宁王追着说了一句:“别忘了写信。” “——是。” 平安携滇宁王妃出来,替她掠阵的滇宁王妃回去荣正堂,处理一些家事,她则走去自己的书房,一边安排着让人把资料搬回去还给滇宁王,一边琢磨着信要怎么写。 告诉朱谨深她有了他们的宝宝——想一想,这件事还挺有意思的。 大概能吓他一大跳。 毕竟他当时说不会这么巧呢。 沐元瑜想来想去,不觉微笑起来,待忙碌着的下人们都离开后,她也想得差不多了,就在窗下提笔。 通篇她没写什么有意义的话,写的也不长,只是普通寒暄,乍看上去,跟朱谨深还不太熟似的,落到任何人手里,都绝看不出有一点不对。 只是最后的落款时间,她没有写今天,而是写了那一晚。 此时已经流行花笺,殷实一点的人家,书信都不会用光秃秃的白纸,或是印有不同色彩的彩笺,或是花鸟鱼虫山河大川的花笺,一般风雅的买着用,特别风雅的自己画。 沐元瑜不属于文人雅士那一拨,不过这张纸上,她格外自己画了点花样。 斜斜一枝石榴,连枝带叶,横在信尾处,最大的那一颗石榴,恰与日期隐隐叠在了一处,是她特别走去荣正堂借了滇宁王妃涂指甲的凤仙花汁涂的,又大又红,饱满的鼓胀开来,裂口处好似一个小儿的笑脸。 她的画技普通,但这一颗石榴,实是用了心力画的,看上去,可口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朱二出场是有一点倒叙在,当时他的时间是已经在春暖花开了,因为这几张实在难以安排他的戏份,所以提前了一点倒叙了一下他~ ☆、第152章 这一封信由信使携带着翻越千山万水, 在二月末经由许泰嘉之手, 进入二皇子府, 顺利交至朱谨深手上。 直接导致了他接连三日闭门不出。 若是寻常时候还罢了,他本也不太出门, 但偏巧逢在大皇子和三皇子同日封王的时刻,那就没事也叫人看出事来了。 新顶了景王名号的朱瑾渊兴致勃勃去约朱谨治:“大哥, 我们去看看二哥罢, 托大哥的福,我也封了王, 但二哥却叫落下了, 恐怕他颜面上过不去,所以才不见人。我们去安慰安慰他如何?” 朱谨治有点怕他, 惯常不同他在一处玩,但听说要去看朱谨深,就点了头:“好。” 朱瑾渊仍住在十王府里,只是门楣上的匾额换了,他离着朱谨深很近, 抬抬脚就到了, 所以要绕个弯子去宫里拉上朱谨治,一个是怕他自己去,朱谨深羞恼之下直接给他闭门羹, 再一个,就是拉上朱谨治更能打击人了——傻子都封了,朱谨深却没有, 这真是情何以堪。 朱谨治不懂他那些弯弯绕的心思,进到二皇子府里,认真地安慰弟弟去了:“二郎,你别着急,应该很快就轮到你了。” 朱谨深才从书房过来,听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我不着急。” 不着急就怪了。 朱瑾渊心中畅意,欣欣然地跟着笑道:“二哥放心,捡着皇爷心情好的时候,我会替二哥向皇爷求情的。不过,”他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二哥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皇爷惹得这样恼怒?” 他心里还记得年前朱谨深头破血流从大殿里出来的情形,当时是一百个幸灾乐祸,过后就是越想越不解了。他跟贤妃通了气,贤妃也使人打听了,只是一个字也打听不出来,只有这层纳闷越积越深。 朱谨深撩起眼皮扫了下他:“想知道?” 朱瑾渊迟疑着点头——想当然是想的,但被这么问,他吃的亏多了,总觉得不会就这么简单得到答案。 “我为什么告诉你。” 果然。 朱瑾渊悻悻,不过这种程度的浅嘲他是习惯了,倒不觉得怎样,道:“二哥不愿说就不说罢了,何必戏耍我。” 朱谨治眼巴巴地顶上:“二郎,我呢?也不能告诉我吗?” 朱谨深对着他的口气缓了点:“你不要管这许多,大嫂有了身孕,你没事多陪陪她。” 朱谨治有点楞地道:“怎么陪?伺候她的人好多呢,我都嘱咐过了,让不许惹她生气,都要听她的话。” “你陪跟那些下人陪不是一回事。”朱谨深耐心地道,“你不要特别做什么,没事陪大嫂说说话,散散步,多在一处呆着就好了。要是有别的女人拉扯你,你离她远些,不要理她。” “这容易。”朱谨治乖乖地点着头,“我本来也不敢理不认识的女人,皇爷向来不许我理。” “对了,”他想起什么似的,轻叫了一声道,“皇后娘娘才给我送了两个宫女来,我也没有理。” 朱谨深眯了眼:“什么?皇爷知道吗?” 朱谨治道:“知道。皇爷说我大了,随便我。二郎,你觉得我不理她们是对的吗?我有点怕皇后娘娘不高兴,不过我总觉得,我要是理了,你嫂子可能会不高兴。昨晚其中一个叫什么香的,给我倒了杯茶,你嫂子看见了,就跟我说她现在浅眠,夜里总要翻动,怕吵着了我,请我到旁边睡去——她翻动好几天了,之前也没有叫我走。” 豫王妃有孕,在皇帝特地派来的有经验的嬷嬷看守下,这对小夫妻是已经分了床,不过隔了个里外间,彼此动静仍然相闻,朱谨治现在这么说,是豫王妃现在要请他离开外间,直接住到另外的殿里去了。 朱谨深嗤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不高兴会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吧?”朱谨治迟疑着道。 朱谨治因为智力的关系,被皇帝护得十分严实,沈皇后又自持身份,在这个嫡长子的傻毫无逆转地显示之后,没出手对付过他,所以他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