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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首领十分能藏,硬是一直都没把他抓出来。 等天真的黑下来,对抓捕行动很显然就更不利了。 褚有生脸色凝重,但又有一两分跃跃欲试,道:“世子,眼下只有王宫没有搜查过了。” 他在滇宁王府潜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暴露,但也没有什么很拿得出手的功绩,今番有这个机会,若能借机将东蛮牛的王子抓回去,那露的脸就不逊于滇宁王那边真正的大军了,回朝论功行赏,这份军功一亮出来,可比他做密探的收获要漂亮多了。 沐元瑜沉思片刻,问他:“先生可知王宫中有多少侍卫?” “属下不知,但一定不多!”褚有生振奋地分析道,“从我们杀入都城,到现在足有大半日的工夫了,王宫中毫无反应,若有足够守卫,怎会不出来与我们对战?” 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东蛮牛的王室现在等于被人照脸扇了十七八个巴掌了,已经肿成了猪头,居然还缩在王宫里,与宫外百姓们的反击形成鲜明对比,只能证明他们内里空虚到了何等程度。 “可能是在等大军回援。” 沐元瑜心中犹豫了一下,东蛮牛王室对眼皮底下的百姓遭到兵乱都置之不理,可以想见如果他们就此离去,王宫里也一定不会有人出来阻拦,他们可以顺利撤走;但倘若他们破了王室龟缩的这条底线,向王宫发起进攻,王室缩无可缩,他们遇到的反抗力度将会非常之大。 刀表哥在旁扯了扯沐元瑜的袖子。 沐元瑜会意,跟他走到了安静一点的旁边去。 刀表哥小声道:“表弟,你不想打吗?” 沐元瑜道:“也不是,我当然想抓了王子回去,但怕夜长梦多。再者,底下的兄弟们跟我们一路奔袭到了这里,几乎没有像样地休息过,我们是疲累之师,王宫里的却是以逸待劳——” “嘿,表弟,要是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刀表哥的嗓门一下子大起来,拍着她的肩膀道,“你看,这都城里都没几座好房子,只有他们的王宫建得金碧辉煌的,比你们家的王府还好呢,这要不进去抢一把,我都觉得怪可惜的,像你们说的那话——什么宝山,什么两手空空地回来的?” “入宝山而空回。”沐元瑜干咳了一声。 “是这个话!”刀表哥连连点头,“别的我不说什么,但这仗,我看很可以打一打,我保证底下这些的小子们嗷嗷叫着往上冲!” 他说着,拉过一个路过的土兵,先问他:“你现在累吗?” 土司在自己的族群中拥有绝对权威,下任土司也差不了多少,那土兵吓得一个激灵,忙道:“不累。” 但从脸色看,微微泛着黄,显然有点言不由衷。 刀表哥并不在意,指着不远处都城中最高大的那处建筑道,“进去抢一把,抢到什么都归你自己,回去送你的女人孩子,敢不敢,干不干?!” “敢!干!”那土兵眼神一下被点亮,挥矛大喝。 刀表哥用比他更大的嗓门道:“那你现在还累吗?!” “不累!”这回土兵的回应简直振聋发聩,把周围一圈人都喊过来了。 刀表哥得意地转头:“表弟,你看。” 沐元瑜:“……” 她定一定神,道:“好,东蛮牛王子还在其次,不抓到这个首领终为不美,那就打下去——” 刀表哥又一转头:“小子们,跟老子上!” “等等!”沐元瑜忙用力拖住他,急迫道:“不能乱打,至少定个时限——就以天亮为限,天亮攻不破王宫,必须撤,不能不计代价地缠斗。” 刀表哥不大爱动这些脑筋,闻言点着头:“行,听你的。” 当下沐元瑜先把十个土兵队长召了来,宣布了要攻打王宫的命令。 这时候的军队在本国内做到秋毫无犯就不容易了,异国完全约束不住,出来抢一把几乎是通行默认的潜规则,连滇宁王带的军队都不能免俗,滇宁王府几代积攒下来的偌大财富,相当一部分也是来源于此,只是如今战事少了,方不干这些事了。 十个队长一听要打王宫,没有怯战的,眼睛都个顶个地亮起来。 沐元瑜紧跟着就宣布了新的军令:“第一条,天亮不能进入王宫,就撤,恋战不去扰乱军心者斩!第二条,为免激起敌方士气,不遇反抗,不得滥杀,违者斩!第三条,不得yin辱妇女,违者立斩无赦!” 三个“斩”字下去,土兵们如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总算冷静了下来,但听沐元瑜没有下文了,那么顺手牵羊抢劫王宫库存的财宝就是允许的,又都高兴欢呼起来。 刀表哥还哈哈笑道:“表弟你真是太心软了,其实他们这里的妇女都黑得跟柴火棍似的,王宫里的也美不到哪去,送我我都下不去嘴。” 他认为这话沐元瑜应该不爱听,说完就做个抱头逃的动作跑了。 沐元瑜无奈摇头,褚有生含着激动笑道:“世子的军令颁布得极好,您与刀家的大公子秉性一刚一柔,正为互补,二殿下借了刀大公子来,这个人选也是借得对极了。” “先生妙语如珠,可是把我们能夸的都夸了。”决定已下,沐元瑜笑了笑,也就不再多想,转而道,“不知二殿下那里怎么样了。” “应该太平无虞。”褚有生接口道,“纵观东蛮牛国情,彼等人几乎不通教化,围魏救赵这样的道理对他们来说太深奥了,他们若能知道并当做战术运用起来,才不合常理。” 沐元瑜迟疑着点了点头,她大约是关心则乱,心底总是有些放不下,所以才定下了只准攻到天亮的军令,这是她来到东蛮牛的第六日,按原定计划,实则还可以有四日的时限。 此地白昼长而黑夜短,即便是冬日正月也不例外,沐元瑜不能受伤,有刀表哥在,她也用不着身先士卒到前线去拼杀,就只在后方坐镇,负手看着天色一点点漆黑下去,又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百夷语的欢呼声随着被攻破的王宫大门扑倒在地上的轰然动静一起响起来。 ** 这世上有常理,就有非常理——或者叫做阴错阳差。 东蛮牛军队不知道围魏救赵的道理,但是他们知道打不过滇宁王的朝廷大军了。 败绩虽还未显,颓势已是分明,这战线若是打在了云南境内,东蛮牛国王还能靠抢再激励一波士气,但却是打在了外面,战线朝暹罗一步步推进,渐渐能接触到一些暹罗的小村落,其穷困处,跟东蛮牛本国内不相上下,抢无可抢。 只见付出,不见回报,这种仗怎么打。 东蛮牛这样的小国,既不知道信义,也没有什么常性,见捞不到好处,就萌生了退意。东蛮牛国王不甘心白干一场,困兽之余,灵机一动——云南的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