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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年纪好像太小了。 收回视线,祁星衍抽了一口烟,将烟雾缓缓吐出去,烟便遮住了他的脸,等散去的时候,祁星衍将零星的残渣抖落掉。 “哟,小弟弟也来住旅馆啊。” 他在吸烟,弄得半片走廊烟雾缭绕。 慎秋觉得他打扮有些怪异,但还是回答了他:“恩。” 他的妆太浓了,而且很女性化,睫毛刷得又长又密,眼睛化着nongnong的烟熏妆。 但很明显让人能看出来他是一个男性,即使喉结被衣领挡着。 “小弟弟怎么出来住旅馆了?和家人吵架了?逃课的?” 慎秋半掩着门,没有完全出来,抵着稍微咳嗽了两声:“不是,我是过来旅游的。” “这样啊。” 祁星衍又吸了口烟,见慎秋被呛得咳了咳,抽了最后一口,捏着烟蒂丢到地上,鞋根在烟蒂上碾了碾,那火星先是扑闪了几下,抖落到了空气中,接着消失殆尽。 “你是舞蹈演员吗?” 舞台妆才会画这么浓,这是慎秋一直以来的看法,他没去过夜场,也不知道混夜场的舞者或是其他人也都画这么浓的妆。 “也算吧,我也兼职做这个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真的吗?需要票吗?” “不用,直接进去就好了。”他想了想,就笑着说,“和你说话我都忘了我是干哪一行的了,我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那地方太乱了,你……” 祁星衍上下打量着慎秋:“你不行,不能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慎秋有些失望。 祁星衍知道夜场,也知道有干这一行的人,可从来没亲眼见过。更没见过干这一行的男人,怎么也不会把他往那方面想。 说到底还是见得少了。 “你太小了。”祁星衍说的是不仅是年纪。 这一行看得人人鬼鬼多了去了,他一眼就能看清慎秋是什么样的人。 这就是在明晃晃的拒绝了。 慎秋即使被拒绝了,也觉得他人挺好的:“你站在这有什么事吗?” 等嫖费。 这话他怎么可能和慎秋说。 “有人欠了我债,我等他出来才能要得到。”他这么说,又习惯性抬手准备抽口烟,可烟被踩熄了,他手指又放了下去。 昨天晚上那人准备白嫖,弄完之后不给钱还嫌他丑,他觉得嫌他丑还叫他出来是不是有病? 到底是个男人,也不是好惹的,嫖完就和他打了一架,可到底是没打过人家,直接被赶了出来,连嫖费都没给。 就在走廊里等了一夜。 早上堵人。 嫖完不给嫖费还嫌的极品不是没有,而且这种人还不少,越低劣的人越爱在这方面钻漏洞。 可他也没办法啊,高档的货色跟高档的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廉价,被人艹完扔在走廊已经够惨了,可他还不能走。 他还得和人要钱,算着自己一夜的价格。 他自觉吃不了苦,所以才来干这行,可这行也没见得有多轻松,遇见个好人还好,遇见个这样的极品,招一次嫖就恨不得把人榨干了来用,否则就觉得花了钱不值。 昨天他和人吵了一架,一边骂一边打,和在床上的样子判若两人。那人骂他丑,也骂他贱,觉得他带病。他就骂人短小快,觉得自己有病也不戴套,就为了一时爽。 骂得越来越脏,口上倒是一时爽快了,可被人赶出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也不知道这小弟弟昨晚听见了多少。 “你听见昨晚有人吵架吗?”他问。 慎秋迷迷糊糊间是听见有人吵架了,可江揽云帮他捂着耳朵,大部分声音也都没有了。 再说睡着了,哪还能记得。 “好像是有,不过我睡太深了。”慎秋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要不要进来坐坐,顺便等人?” 祁星衍看慎秋对他的态度,估计十有八九是没听到了,或者根本不在乎这个,也没看不起他。 祁星衍摆了摆手:“不用,要是错过了,我可就得没钱拿了。” 看不起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在乎多一两个,不过偶尔有陌生人好好看他,不用那种眼神看他,他反而有些感激起来。 他问:“你吃早饭了吗?” 慎秋摇头:“还没。” “我知道这周围有一家早餐店,味道挺好的,他家油条比别人家脆,豆浆也更甜。” 祁星衍又补充道:“这家面条也好吃,我都有段时间没去了,你可以去尝尝,王记小吃。” 自从做了这行就没去过了,大早上人太多,他也要睡觉。 “好啊。” 祁星衍说着说着就问起了他成绩,和老妈子似的:“你成绩怎么样?能考上好学校吗?你在哪上学啊?” “挺好的,应该能考上我想去的学校。” “第几名啊?”祁星衍问得随意。 “……最近一次是第一。” “哟,这么厉害的嘛。”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然后又高看慎秋一眼,“学习好以后找个好工作,日子过得轻松多了。” 慎秋听陌生人夸自己就有些腼腆:“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优点就该多夸两句。” 他看上去开放,实际思想还是以前的那一套,学习好的孩子一定聪明,至少能看得下去书,然后念的进去。他自己就念不下去,索性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就不上学了。 最后成为所有家长教育小孩的反面例子,提起他就难以启齿。 “你快进去吧,一会马上隔壁人出来打架再伤到你就不好了。”他提醒了几句。 “……哦,好。”慎秋进去了,然后关上了门。 外面传来被门隔着显得有些沉闷的声音:“记得锁门。” 慎秋又把门上的锁也锁上了。 现在欠债的比要债的还大爷,祁星衍猛地踹了下隔壁的那扇门:“狗东西,滚出来!” 隔音差到极点,慎秋完完整整地听见了门口的声音,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缩脖子。 有点猛。 隔壁人还没出来,他就一直踹门,对着锁踹,昨晚那人装死,他在外面踢那么久也不肯开,正好他也腰软,没那么多精力和他干耗。 现在在走廊睡了一晚,越想越气不过,大不了赔扇门,他还真不想受这个气。 他觉得自己是挺廉价的,也就两百块钱,要了一夜,估计赔扇门也就没了。没了就没了吧,正好也恶心恶心里面那男人,没钱还学别人嫖.娼。 他又用方言骂了一连串,知道慎秋能听见,也不想用污言秽语污了其他人的耳朵。 最后的确把人逼出来了,那人一出来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然后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即使他处于下风,也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