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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猜到,或许这位夫人便是她在宫中当宫女的牡丹娘,虽然不知道阿姐为何称呼她为“夫人”,却也仍由着这位“夫人”牵着她的手。 一行人到了小山丘上,紫依已经在地上铺好了一块厚实的织锦盘花布,上头杯盘罗列,摆着马车里带过来的乳饼、麦糕、乳酪、豌豆黄和盛在注碗里尚还温热的杏仁奶茶。 官家看左右,皆是这般,只是吃食有些不同,有的带着yingying的炊饼,清茶,各种蜜饯果脯,倒是杜家的饮食更合口味一些。 后头跟过来做随从打扮的小黄门要试吃,被官家制止了下去,只道无妨。 众人围坐,小阿宝捧了一杯奶茶,喝了一口,递了一杯给赵夫人道:“夫人,您也喝,可好喝了!” 杨淑仪眼眸亮亮地接过来,递给官家道:“您也尝一口。” 官家尚不曾喝过这般物什,就着杨淑仪的柔荑,喝了一口,温热香甜,在这四月的熏风里,顿觉有春风化雨之感。 小阿宝见他们喝了,也不管,咕噜咕噜喝完了一杯,忽觉肚子胀痛,捂着肚子,额上很快便沁出汗来,抓着阿姐的袖子道:“阿姐,阿宝肚痛!” 小阿宝说着,向后倒在了草地上。 众人大惊,杜恒言立即将阿宝抱在了自己怀里,也管不得官家和杨淑仪,一边跑一边道:“车夫,快,快回城里,去马行街北边张家小儿馆,快!” 林承彦忙站了起来,抢过小阿宝,“阿言,我骑马去,你别急。” 说着,便纵身抢过路边不知谁家的马,飞奔而去。 杜恒言匆匆对着官家和杨淑仪鞠了躬,道:“恒言失礼了!”竟依旧坐上自家的马车,催着车夫追过去。 一时原先还十分热闹的草地上,只留下了一脸焦急的杨淑仪和官家,杨淑仪拽着官家的衣袖急道:“爷,您说那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官家吩咐了身后的黄门将未喝完的奶茶带回宫,让太医查看,而后对杨淑仪道:“洛儿别急,我们这也回宫去,派个太医到杜家去看看。” 第71第 林承彦纵马将阿宝送到了马行街北的柏郎中家, 郎中看到一小郎君抱着一个一脸虚汗的女娃过来,忙从药铺里走出来,吩咐小医童铺好了一张软榻, 林承彦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上去。 柏郎中是专治小儿病的大夫, 在医治小儿的疑难杂症上,比宫中的太医都要厉害许多, 在京城颇有名气,杜家也曾请他上门给杜熙文看过。 阿宝捂着肚子, 疼痛的在榻上翻滚, 柏郎中抓了她的手腕, 细细地号起了脉,又看了阿宝的舌苔,眼珠子, 皱眉吩咐药童:“快准备盐水。” 很快阿宝被灌下了两大杯盐水,可是依旧肚痛,面上赤红,眼珠子好像都变了色。 柏郎中面上现出几分恻然, “是误食了红茴香,如果灌了盐水还没用,这孩子, 怕是不好了。” 林承彦一个趔趄,抓住柏郎中的胳膊,厉声道:“您先稳住她,我去找太医, 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稳住她。” 林承彦急匆匆地往小陈太医住的巷子去,他知道今日是小陈太医休沐的日子。 小陈太医正在院子里头看,对着铜人扎针,忽地听到门被拍的整天响,好像听见林承彦在外头喊,以为是恒言出了事,小陈太医脑子一空,手中的医书掉落到了地上,忙起身去拉开院门:“慕俞,恒言怎么了?” 林承彦汗如雨下的脸,一脸焦急,“不,是阿宝,红茴香的毒要怎么解?” 小陈太医一听,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小瓶子,温水送服五粒,须在半个时辰之内。 林承彦不急细看,忙一把抢过琉璃瓶,揣进怀中,又跃身上马,扔下一句:“马行街北,柏郎中家!” 陈鹤知道阿宝对恒言的重要性,当下也不敢耽搁,忙往马行街北跑。 林承彦到得时候,阿宝靠在柏郎中的肩上,已经没有了叫喊的力气,身子抽搐着,林承彦忙倒了五粒红色带着清香的药丸塞到阿宝嘴里。 柏郎中又灌了阿宝两口温水。 林承彦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宝,生怕一眨眼,这个孩子便没了气息,也才三个月,可是他看出来阿言多疼这个孩子,若是阿宝真的出了事,阿言一定会一直生活在内疚中。 明明,刚刚她还那么灵动活泼。 林承彦望着阿宝恐惧的小脸,柔声道:“阿宝,阿言在等着你,你千万不能有事,今个那个是你娘,你才刚刚见到她。” 小阿宝今个出门时还黑翟翟,十分灵动有神的眼睛,此时半耷拉着,无光地看着慕俞哥哥,声音微弱地道:“慕俞哥哥,我的床脚里头,藏着一袋金子,留给阿姐。” 她已经知道她活不了了。 林承彦摸着阿宝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一手的汗水,小阿宝像流干了身上所有的水分一样,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林承彦心间尖锐的疼,“阿宝,我们会救你,陈叔叔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小陈太医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给阿宝号了脉,喘息着问林承彦:“她吃了什么?” “杏仁奶茶,乳糕。奶茶我们都喝了,都无事。”为何出事的是才八岁的小阿宝,她那么聪慧,那么善良,诸事都护着阿言。 小陈太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化在温水中,给小阿宝灌下,“阿宝中了不止一种毒,红茴香的毒解了,尚需千年人参,冰山雪莲,冬雪,夏枯草,牧靡,甘菊,我现在给她服了自制的解毒药,暂且可以稳一稳,一个时辰内,必须凑齐解药。” 柏郎中道:“后面四样铺中皆有,只是千年人参和冰山雪莲,都是千金难求之物,恐只有宫中才备着。” 林承彦对着陈鹤作了深揖,“阿宝不能出事,齐鸣,你一定要救她,我现在去找人参和雪莲,半个时辰之内一定回来!” 林承彦说着,一揖作到底,小阿宝躺在榻上,泪水涟涟,呜咽着“慕俞哥哥……” 林承彦笑着看了一眼小阿宝,又上马急奔东宫去,他无论如何得求到这两样东西来。 过了东华门,忽地从拐角里冲出一匹马,林承彦瞳孔一缩,一个飞身,用力勒紧了缰绳,将马调转了马头,马鼻和脖子猛地被勒疼,暴躁地踢踏着前脚,林承彦一个后翻,堪堪稳住,再看冲出来的马,上头正坐着白侯府的世子,白问光,也勒了马,皱眉微挑着上眼角,喝骂道:“哪来的乡野竖子,竟在马行街上纵马!” 林承彦没有理会,猛踢了马腹一下,马受惊,往前狂冲,白问光见林承彦一副拼命的架势,心上一虚,忙让旁边避让,林承彦目光森寒地瞥了白问光一眼,“此仇必报!” 飞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