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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的一天,小雨,我正坐在店里喝咖啡,美雪突然推门进来。 她染了一头性·感的卷发,抹着与肤色极为相称的红唇,穿了一身青花瓷图案的旗袍,开叉开到了大·腿·根,手里拎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头上正挂着清凉的雨滴。 我朝她挥了挥手,她笑了一下,给雨伞套上塑料袋后,便朝我走了过来。 我问:“你今天怎么有空?” 她向店长要了一杯咖啡,低垂着眼,没有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我追问道。 “就算真出事了,你关心吗?”她突然盯着我问,眼神轻佻而酸楚,就像一头被踢进了陷阱,已经放弃了挣扎的猎物。 我没有回答,低头喝起了咖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突然问:“能陪我出去走走?” 我看了一眼窗外像雾一样朦胧的雨,点了点头。 在店门外,她打开了那把白色的油纸伞,撑在了我的头顶。 我推了推她的手,说:“不用。” 她也不再客气,一个人打着伞,漫步走向雨中,我只穿了一件短袖POLO衫,紧跟在她的身后。 美雪的身材本就高挑,旗袍开叉又高,如雪的长·腿随腰·肢的扭动不断暴露在七月的长街上,再加上手里那把精致的白色油纸伞,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戴望舒的。不过,她是加强版的,是能让人躁动,让人心·痒难耐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魂魄完全被她勾走,我紧赶了两步,与她平行。 我问:“美雪,你家里到底有多少把伞?为什么每次带来的伞都不同?” 她歪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没数过,一千把总是有的吧。” “一千把?”我吃了一惊,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吧!” 她又加了一句:“我有收藏雨伞的癖好。” “收藏?就像有人收藏邮票那样?” 她点了点头,“我这样的人比较少见吧?” “嗯。至少在遇到你之前,我还没见过。” “嗳,裴叶,你觉得……我们两个相遇,是缘分吗?” 我低下头,对她这个问题有些抗拒,看着她修长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就连一小部分屁·股的阴影都一览无余,我突然觉得今天的她和往常相比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一时又想不起来,最后只能敷衍道: “是不是良缘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孽缘。” 美雪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像是听到了特朗普当选的希拉里一样。 她辛苦地笑了很久之后,突然问:“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脱·光了吗?” 我感觉心脏一停,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 “因为我想把第一次给你。”她停在一个窄巷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第一次……”我站在雨中,如同梦呓般重复道。 如绸的细雨渐渐打湿·了我额前的长发,隔着雨幕,我忽然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无处安放的忧伤来。 “对不起……”我说。 “没关系。”她坦然地回答道。 “现在……还来得及吗?” 话刚出口,我看着她一身暴露的青白色旗袍,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好笑起来。 “已经来不及了,对吧?” 她站在雨中,长久地望着我,眼底突然变得像伞面一样潮·湿。 “嗯。”她点了下头,“我已经把‘它’给别人了。” · 回到书店,我们便抱在了一起,我们做了。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那一夜她完全解放了自己,像一头饥渴了几万年的野兽,我感觉自己在一夜之间被她夺走了所有。 我用手抚摸着她汗涔·涔的脊背,问了一个所有男人都喜欢问的问题: “觉得怎么样?” 美雪虚弱地笑了笑,又把手放在了我最敏感的地方,她问:“你明天有空吗?” 我揉搓·着她白得像玉一样的身体,想了想,开玩笑道:“明天两国交战,死伤百万,你说还有比这更大的事吗?” 她打了我一下,“明天陪我去看一下娄玉清吧?” “老娄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舌癌,晚期。”她吐了吐舌头,解释道。 我才发现她的舌头很特别,又细又长,就连刚才裹住我下·体时的触感都与她人不同。 “不可能吧?”我咽了咽喉咙,专注地问。 “后天就要动手术了,听陈佳说要割舌头,以后都不能说话了,所以我想明天去看看他。” “季燃呢?”我奇怪地问,“他不陪你去?” “他?”美雪撇嘴一笑,“最近天天往北京跑,说是出席什么商业活动,其实不过是为了泡一个当红的小鲜rou。” “这你也知道?” “我们没睡过,不代表我们没有互相了解过。”她摆平枕头,直接躺下,看来是不打算走了。 “所以,你明天去,还是不去?” “去。”我说,“我也跟老娄好长时间没见了。”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便开车和美雪一起去了老娄家。 他家在市中心附近最好的别墅区,十几分钟就到了,进门时他正和陈佳吃着早饭,檀木的餐桌宽大而古朴,正中间摆着一束白色的铃兰,香气清雅,花开正盛。 不过吊诡的是得病的那个神色如常,对电影配乐侃侃而谈;没病的那个肿着双眼,几次想笑,又终归神色凄然。 等他们吃完饭后,陈佳去厨房收拾,美雪也跟着去帮忙,我和老娄走到了阳台上,他招呼我坐下后,便打开了电陶炉的开关,用日本铁壶煮起了武夷岩茶。 在喝茶的间隙里,他拿起一旁的花洒,给阳台上的一株小叶紫檀浇起了水。 他浇水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仿若一个正悉心照顾新生婴儿的父亲。我一边喝茶,一边不解地望着他,并且时间越长,便越发不解起来。 “老娄,这树已经死了!”我忍不住提醒他。 “我知道。”他头也没回地继续浇着那些光秃秃的黑色枝桠,“这树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连叶子都落光了。” “那你浇水还有什么用?”我奇怪地问,“难道还想着它哪天能活过来?” 他摇了摇头,“别的植物或许还有可能,但小叶紫檀死了就是死了,叶子落光就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它浇水呢?” “裴叶,你知道人最邪恶的地方是什么吗?”他扭过头,表情认真地问。 微弱的晨光映在他的半边侧脸上,把他的脸部线条塑造得幽深而坚韧,我低下头,认真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