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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更是将手里十分的功夫使到了十二分。 点、刺、推、划、旋、穿、缠、拦,誓要将这小雜种小畜生龟儿子鳖孙子捅上一百零八个透明窟窿再扔到金沙河里喂王八。 一时间“叮叮噹噹”的兵刃相击声大作,细小的火星夹雜着飘摇的风雨四处迸溅。 二人闪转腾挪间,清啸呼喝声在疾风骤雨中此起彼伏。 对拆拼殺了五十余招之后,殷瀛洲探明了江万泰的武功路数,手腕一振,刀势突变,直如是雷击霄汉,气冲斗牛,换成了近身快攻。 殷瀛洲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龙出海般刷刷刷连着暴烈绵密,精妙绝伦的六刀,劈、砍、绞,挑、削、斩,动如崩弓,声若郁雷,挟翻江倒海,摧枯拉朽之势,须臾间已是悉数发动完毕。 这六刀劲整力刚,崩撼突击,均由令人匪夷所思,意想不到的角度使出,恰似羚羊挂角,行迹难寻;天马行空,来去无踪。 匹练也似的刀光卷着如瀑的大雨,伴着迅风惊雷冷电,织成了一道密不容针的天罗地网,将江万泰的整个身形纳入其中。 汹涌澎湃的刀气纵横交错,端严恢宏,似长虹贯日,又似巨浪滔天。 风雨雷电中竟恍惚生出了苍茫浩荡,横无际涯之感,顷刻间封死了江万泰所有的退路。 江万泰只觉眼前一片明亮的银赤炫光,夺神刺目之极。 心底惊喊一声不好,脸上血色立失,冷汗突突地混着冰雨自额头处不停地向下淌。 仓皇失措中却是愚蠢到可笑地用了轻灵精诡的峨眉刺去硬接沉厚的二尺长刀。 当下左支右绌,前压后阻,上拦下挡,昏招频出。 江万泰又在殷瀛洲紧随其后的三刀中,被磕飞了两把峨眉刺,五招后再被他得了空门破绽,重重的一腿踢在心口处,吐血软身,扑跌在地。 ****** 金沙帮的门人见帮主竟被黑玉重伤,以至昏迷,尽是肝碎胆裂,汗出如浆。 而左少春这群人显见得是不欲多生事端,只想明哲保身。 一看江万泰已是人事不省,难以为继,彼此悄悄使了个眼色,似有休战之意。 三番的血战,殷瀛洲已是强弩之末。 胸腹间的气血一时翻涌若浪,一时涩滞如石。 五脏六腑连同几道伤口疼得他好似刀割火燎,斧斫汤镬,眼前时而阵阵发黑,时而金星狂冒。 寒冰样的雨水浇在失血过多的身体上更是刺骨的冷,一呼一吸中浓重的血腥气充斥在口鼻间。 此时不过是在硬撑一口气,勉力维持不倒罢了。 他见众人形状,一时间仿佛没有新的举动,再度艰难地凝起真气,突地吹了个响亮的唿哨,不遠处的照影骢立刻疾驰而来。 眼风一扫,纵身而起,跃至一个金沙帮门人头顶,举刀直劈。 对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身形一矮,不曾想他只是个佯攻。 殷瀛洲收刀越过其人,自空中堪堪落至照影骢背上。 他左手拎刀,右手紧握缰绳,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厉叱一声,离弦之矢般射向官道。 几个呼吸间,彻底消失在了茫茫的浓黑雨夜之中。 番外贰.桃杏依稀香暗渡(一) 秦凤霄这小混蛋怕不是专为克他才出生的。 ——殷瀛洲恨恨地想。 自袅袅有身孕伊始,他便没少折腾这对年轻的爹娘。 前三个月袅袅孕吐得厉害,甚麽有味道的饭食也吃不下,只能勉强喝些寡淡无味的白粥,最初的一个月甚至连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皂角味儿都会呕吐不止。 看着袅袅脸色苍白,眼泛泪花,原本粉白的脸颊瘦到凹陷下去的可怜样子,殷瀛洲束手无策,止不住的一阵阵心疼。 再一联想女子生产时的诸多凶险情状,不由得生出不要这孩子的心思。 可袅袅很是期盼这个孩子,本是床笫间他稍用力些便要喊疼的娇娇性子,有了身孕后再难受的时日竟也从未抱怨过。 过了孕吐期,袅袅总算不再吃什么吐什么。 殷瀛洲在外头再忙也要回府与她一道儿用晚食,细细将养了几个月,随着肚子的隆起,袅袅又恢复了之前的娇润,再不是抱着摸一把,骨头硌得慌了。 然而秦家重金请来的精通妇人生产之事的老郎中尤为严肃地再三叮嘱他,孕期万不能行房,常人或三个月之后小心一些即可,但夫人的身子骨娇弱,又是头胎,至生产前二人还是分房睡更稳妥些。 殷瀛洲自是不肯,不就是十个月不能碰她麽? 在这之前,他也那么过来了,这又算得了甚麽。 事实上,他太高估自个儿的意志力了。 回想起每晚临睡前他痛苦挣扎,艰难求生的场面,袅袅只穿着个薄绸的肚兜亵裤,因着有孕而更加鼓胀丰盈的两只软乳贴在他身上,嫩腿在他腰间磨来蹭去,娇娇地唤他瀛洲哥哥,夫君……要他替她揉胀痛的奶子…… 这……简直是钝刀子割rou,要让他活活儿地yuhuo焚身而亡。 纵使脑子里已用上各种姿势将袅袅翻来覆去地干了一百零八遍,可想象很美妙,现实很伤情。 只凭想象不仅未能解决问题,反而如抱薪救火,引足救经。 薪不尽,火不灭。 越想,下腹的邪火越是烧得猛烈。 ——不啻于是甜蜜又熬人的折磨。 最不能忍时只得按着她狠吻一通,揉搓着奶子,按着她的手替自己弄出来。 都说男人自渎也别有一番滋味,可殷瀛洲开荤之后便再没委屈过自己的双手,有阵子沉溺于欢场时更是纵情声色,放浪形骸,除了没闹出过人命,什么过头的花样都玩儿过。 自打袅袅有了身孕之后,仿佛又回到了念着她的名字自渎的时候。 好一点儿的是,这回心爱的女子就在身旁,倒称不上越活越回去了。 拂辆之术袅袅从生涩到渐渐熟练,却总差了那么点火候,不够味儿。 那段日子的夜里,他去凉水浇身已成了惯例。 袅袅自觉对不住他,曾红着脸附在他耳边支支吾吾地要给他含。 他又好笑又好气地拧了下她的乳尖,含甚麽含,你还真当我是禽兽不成? ****** 越临生产之日,袅袅也越发情绪不穩。 头一回生子又没个女性长辈,担心惊惧忧愁……种种雜绪兼之腿肿浅眠,身子不爽利使得她少见得刁蛮易怒起来,动辄烦闷地缩在他怀中掉眼泪。 殷瀛洲推了一切生意往来,亲力亲为地照看孕妻。 生产之日在屋外听着袅袅凄痛哭喊他的名字,殷瀛洲想冲进去却被郎中拦住。 袅袅每叫一声,便是在他心上划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