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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一边笑道:“小何这拖鞋你买的?眼光挺不错,好看,哎,踩着也挺舒服,一看就是个会打理的,谁要是嫁给你了真是好福气。” 何旭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哪儿有,女朋友连个影子都不见呢,还是莫哥动作快啊。”说着挪揄地扫了眼莫丁。 莫丁本来就是没事跟他打哈客套,这话一出却真的有点疑惑,诚恳地问道:“你说你长得一表人才,家底也不薄,怎么会一个女朋友都没见你谈过呢?” 何旭扫了眼跟在莫丁后面堪称隐形人的宋聿,旋即微笑道:“不好找呀——”一个拐弯就出了玄关,他带领他们参观客厅,慢吞吞逛了一圈又走了厨房、卫生间、阳台、俩卧室。 除寝室外,都贴的是雪白地砖,被打扫的很干净,两个寝室是木质地板,寝室和客厅都有装空调,出租的那间还在床旁放了个小书桌,能让人处理工作。 何旭领他们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客厅,给人泡了两杯龙井:“宋先生觉得怎么样?” 宋聿出了玄关就没开过口,此时正捧着玻璃杯,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反应迟钝还是感觉不灵敏,烫得指尖发红了也不肯撒手,此时乍闻何旭的声音,有些无措的抬起头来。 “挺好的。”他说。 他嗫嚅着嘴唇,还有后半句没说出口,但是何旭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窥了个分明:“一定很贵吧。” 何旭笑了笑,说:“月租七百,包水电煤气WIFI,不包吃食,租金三月一交,”他弯下腰去看着宋聿明亮的眼睛,“这个价格算公道吧?不过作为房东,我也有我的要求,不许大声喧哗制造噪音,不许对房间进行改造,不许在房间内抽烟,门禁是晚上十一点,可以夜不归宿,不过早上六点半前不能回来,不能带外人来:做客、或者是留宿。” 宋聿傻愣愣的看着他。 何旭又说:“前面的都容易,后面还有一条:六点半前不许起床。” 宋聿呆了呆。 何旭想了想,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不许起床,就是不能去厨房,厨房四点半到六点半我要做烧饼,门都是锁着的,你早饭只能去外面弄来吃了。” 宋聿只会傻乎乎的点头了。 何旭挂了出租三个月,来的人不少,都被最后一条给吓跑了——吓跑也不是太妥当,就是听了嫌麻烦,哪天有闲情逸致早上自己弄点儿吃的都不成,而且反锁厨房间俩小时,虽然知道他是在做烧饼,但听到耳朵里总觉得不是在干好事。 莫丁听完这一连串的要求不禁皱了皱眉,何旭这个价钱虽然算公道,但也算不上特别便宜,规矩却贼多,大可以再找一家,就是房租上要加点钱。 然而莫丁瞥了眼捧着玻璃杯默默啜饮的表哥,却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毕竟就是冲着何旭来的,怎么能无功而返? 何旭顺着莫丁的目光打量起宋聿,见他眉雕目刻,心中一动,想道:这表哥恐怕不是一般的远,莫丁这张晚/娘脸居然能有这么俊俏的表哥,要么是他表哥家祖坟冒青烟了,要么是莫丁父母基因太强大,把美人基因挤了个一点儿也不剩。 不过鉴于小时候走街串巷的回忆,应该是前者。 两人都等宋聿开口,然而宋聿却只是抿着着唇,何旭耐心的不吭声,莫丁却有些着急,催促似的问他:“宋……哥,你觉得怎么样,愿意租下来吗?” 宋聿想了想说:“房子很好,但是,贵。” 何旭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眨了眨眼睛问他:“你想多少钱一个月?” 宋聿说:“五百。” 听了这话何旭就禁不住笑了,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不可能”,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而且那人还好巧不巧是他亲妈。 何母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金枪不坏的刀子嘴,何旭和他爹都是嘴下亡魂,晓得她的厉害,他忙道了歉捧着手机进了厕所。 大概就是说有个疼爱何旭的婆婆做手术住了院,让他去探望,说着说着又说到他不懂事,不晓得常回家来看父母,一通埋怨,何旭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撒,才把何母哄得心花怒放,甜蜜蜜地说要给他煲汤,然后挂了电话。 一通电话打了有三分钟,打完他也不急着出去,而是用清水洗了把脸,水眼朦胧的一睁眼,就见肩膀上立了个黑毛球。 “那个人……” “嗯?” 煤球精:“那个人是谁?” 何旭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镜子里的煤球精:“来看房子的,怎么了?” 煤球精摇摇头,把身上的水甩了何旭一脸:“没什么,不过我感觉他不是个好人,你可得离他远一点!” 何旭弹弹珠似的把煤球精弹下来,用毛巾擦干净了脸上的水。 煤球精见他不吭声,又气又急,干脆蹦到了把手上不让他出门:“收到要回复!老何没教过你吗?” 何旭惜字如金的回了个:“复。” 然后在煤球精目瞪口呆的当儿将它甩了下去,打开了门。 他甫一出门,莫丁就迎上来,十分热切地说:“我和表哥商量了一下,这房子不错,位置又好,离他上班方便,但是价钱有些偏高,六百行不行?” 何旭直勾勾盯着宋聿的眼睛:“六百五。” “成交!” 莫丁的爽利让何旭有些刮目相看,他把这异常默默记在心里,又坐下来,三个人谈了具体事宜,说是明天抓紧把手续给办了,好早日搬进来。 又添了两次茶,宋聿说要去上班了,莫丁也要去店里坐镇,何旭送走了客人,洗了茶杯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刚躺下,煤球精就气势冲冲的滚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脸上兴师问罪。 “你个臭小鬼真是蠢死了!”它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蠢死了蠢死了蠢死了!我跟你说了他不是好东西你居然还要招他进来!你就这么缺那六百五十块钱吗?!” 煤球精瞧着只有乒乓球大小,但是密度极高,换句话说就是贼重,何旭感觉自己挺拔的鼻梁都要被压塌了,忙把它拍蚊子似的拍到了墙上:“好好说话,不许乱动。” 只听得“吧唧”一声,煤球精费力的把自己从墙上抠了下来,正准备故技重施,却见何旭似笑非笑的瞧着它,那双眉目含春的桃花眼带着点儿光,美则美矣,却含冰带刃,面有疏离,它不自觉的往墙角缩了缩,小小声质问:“你为什么让他住进来?” 何旭思考了两秒:“因为他长得帅。” 煤球精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开什么玩笑?!” “纯情房客俏房东,懂吗?” 煤球精仔仔细细地在他脸上打量,想找出这是开玩笑的痕迹,但偏偏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盖都透着股严肃,它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来。 分不出来就当是真话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