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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他更关心威廉。 “我的命是你给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真的这么想。但是……但是……我遇到了威廉先生。” 不能背叛自己。他的心、身体都渴望着威廉,自己真的疯狂地渴望着威廉。 可是更重要的是,月花也看到自己和李之间的那道鸿沟。 这个事实,让月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背叛你。但是……” 但是——但是之后的话,月花说不出口。 他把手搁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知道自己的宿命。但是—— “英国人……” 李把视线移回威廉身上。 “你获得的情报说,这位清朝末裔胸口上的兰花是什么来着?” “是胎记吗……” “没错,是胎记。” 李无声无息走到月花面前,用力扯开月花胸前的衣裳。月花裸露出雪白的肌肤。 “你也知道月花的不是胎记,是我用特殊的方法刻上去。” “……你的意思是?” “月花是日本人。真正的清朝末裔在别的地方。” 看着一脸惊讶的威廉,月花静静地点了点头。换句话说,月花是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接受这种命运。一种比以前更浓烈的情感,突然涌上威廉的心头。 “像月花这种替身,还另有他人……但是,如果敌人相信月花就是清朝真正的末裔,恰好符合我们打的如意算盘。因为当初我们就是希望顺对方的意,让他们杀到这里来,以达到掩敌人耳目的目的。也就是说,敌人就会相信真正的末裔已经不存在了。” 李放开粗暴扯开月花衣裳的手,背对着两人。 “明敏……” “英国人,你已经觉悟了吗?” 可是,当李回头看威廉。 “虽然月花是替身,但他绝对是在我的呵护之下长大。如果你胆敢让月花伤心难过——就算你跑到地狱的尽头,我也会杀过去。” 听到这句令人背脊发凉、充满杀气的话,威廉挺直了身子。 他看不到李真的心意,但是他认为这几句话应该不是谎言。不管李的目的是什么,有李的关爱呵护,月花才有今日的美丽、温柔、可爱却是不争的事实。 本想亲手杀了月花的李,在途中放下了已经准备劈下的手,而且还放开了月花曾经紧握着自己的手。 “——当然。如果真有那个时候,请您追我到地狱的尽头,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当威廉把月花搂进怀里,告诉李自己的决心时,楼下传来巨大的声响。 “我们是工部局的人。为了维护治安,我们要搜索这栋房子。不要抵抗,乖乖协助我!” 听到这几句话,李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好像已经上门了。” “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不快点逃的话……” “别慌,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被称为上海第一妓院的“青云楼”,会没有逃脱的路吗?英国人,在离开上海之前,你打算藏在什么地方?” “英国总领事馆。” “在那里,谁也无法动手了呢,月花——” 李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烟管递给月花。 月花静静地看着曾经是自己一切的李。 “拿着!就当是我替你践行。这是你家人的遗物。” “家人的……” 看着那副圆眼镜下眯起眼睛的表情,月花倒抽了一口气。 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他心里充满了不安。 “如何抄近路,你应该很清楚吧?你们两个快逃!” “明敏……我……” “没什么好担心。杜月笙先生事前都己经掌握全部的状况了。他也暂时退居幕后,你们快走!” 李用手触碰一块墙壁,原本以为是墙壁的地方,竟然出现了狭窄的阶梯。 “明敏……” “英国人,快!” 威廉搂着月花的肩走下阶梯,但月花却突然停下脚步,李推了原本要回头的月花肩头一把,李给了月花瞬间的温暖后,马上就离开。 “明敏……!” “月花!” 威廉紧紧抱住想去追李的月花。接着,他们面前那扇门关了起来。 就在门关起来的同时,他们听到很多人上楼的声音、怒吼的声音以及女人四处逃窜的尖叫声。 月花的眼泪终于溃堤而出。 “明敏……明敏……” 月花用两手按住嘴巴,忍住想大声呼唤的冲动。 “月花……” 威廉搂着月花纤细的肩头。他终于知道这个纤弱的身体,竟然曾经背负着如此乖舛的命运。他那细细的肩膀更是扛着重责大任走过过去的沉重岁月。 现在自己应该要成为月花的支柱,和他一起扛起命运的包袱,然后让月花幸福。 威廉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是自己选择的命运。 “到英国之后,我们不是在月光下,而是在有阳光的地方并肩同行。” 威廉在轻轻点头的月花唇上,给了一个承诺的吻。 陶醉在纯爱的兰花 前奏曲 海鸟发出嘎嘎的悲鸣叫声,在被灰色云层覆盖的天空中来回飞翔。轮船的汽笛对着天空发出“嘟——”的声响。 周围混杂着海水、汗臭以及水沟的气味。 十五年前的“我”就在其中。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虽然看得见,耳朵也听的见声音。可是,听见的全部都是听不懂的语言。 猛然发现自己因来回摩擦而通红的双手,可手指却动也动不了。就算不断朝掌心吐气,还是没办法变得比较暖和。 不知何时开始下的雪,已经无声无息将四周染成一片白色。 “……好冷。” 我抱着膝盖、蹲在角落。明明听得见四周人声沸腾,但我却孤单一人…… 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唯一知道的是——肚子好饿。 我可能就会这样死掉吧?对于没有任何记忆的我来说,眼前只有死路一条。其实我对死亡并不了解,只是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毅力和体力。 眼皮越来越重。连泪水都流不出来的枯竭身体,现在只求能静静地死去。 睡着以后或许就会变得比较轻松。天气虽然很冷,但只要进入梦乡,或许会变得比较幸福。这个称不上是希望的渺小想法,逐渐在我心里扩大。 “mama……爸爸……”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们的长相?对我而言,他们是最重要的温暖回忆。就在我为了寻求残留在眼睑里的余温而准备闭上双眼的时候——不经意将手伸向前方。 既草率又冒失的一个动作。 伸出这只手代表什么意义,我完全不知道。 我呆滞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