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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案凶手,愤怒得差点冲进审讯室去打钱卓民。 “他胡说八道!”张斌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的中年男人,拍着桌子跟警察吼,“让钱卓民那个变态出来,我今天豁出去了,一命赔一命,我一刀捅死他算了!他毁了我儿子一次还不够,还要毁第二次吗?” 张斌的母亲哭成了泪人儿:“求求他放过我儿子吧,我愿意给他跪下!告他是我们不对,我们害他失业,可是我儿子没害过他呀,当初他被学校辞退,我儿子还偷偷去找过校长,把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说这些干什么?!”张斌父亲吼妻子,“你还嫌不够丢脸吗?好好的儿子为一个虐待狂求情!我看心理医生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他被钱卓民那个王八蛋给洗脑了!” 两人又是骂又是哭,闹得不可开交,宗铭始终站在远离他们的角落静静观察,等他们闹够了,筋疲力尽消停下来,才过来问张斌的父亲:“能提供一下曾经给你儿子做心理治疗的医生姓名吗?我想和对方谈谈,核实一下钱卓民对张斌曾经造成的心理伤害。” 张斌的父亲脸色阴晴不定,犹豫半晌才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你问去吧,提前告诉你,这医生也不靠谱,没起到什么作用,后来是我儿子青春期过了自己好了的。” 宗铭点头附和了一下,拿着电话去隔壁打给医生。 医生查了两年多前的病历,对张斌的评价非常中肯:“这个孩子压力太大了,他入学本来就比其他人早半年,小学跳级,等于比同班同学小两岁。对于十二三岁这个阶段的孩子来说,差两岁在心智和承受能力方面的差别是非常大的,这种揠苗助长的方式对孩子的心理成长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他是不是有受虐和自残的倾向?” “是的,其实除了鞭笞的痕迹,他身上还有一些已经愈合的刀伤,很明显以前曾经自残甚至是自杀过。我向他的家长说过这个情况,建议他们让孩子休学一年,调整一下,但他们不愿意。”医生说,“我也理解他们的决定,现在重点初中入学压力很大,如果不跟着大部队走下去,一旦掉队可能就永远跟不上了……唉,我只能提出建议,不能替他们做决定,后来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的孩子是被老师虐待导致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也不愿意接受我的诊断。” “张斌在你那里治疗了多久?停止治疗前是什么情况?” “大概治疗了两个月,每周一次。”医生说,“后来他自己不来了,我做过回访,他的父母表示孩子青春期过去,自己痊愈了,我就没有再跟进这个病历。” “他有没有向你提到过什么民间组织?”宗铭问,“比如一些聊天群、互助会什么的?” 医生沉吟了一下,说:“他没有提过。但我曾经也有和你一样的怀疑。” 宗铭谢过医生,挂断了电话,随即通过UMBRA打给桑菡:“查一下张斌的网络痕迹,和王浩、齐冉的做一下对比,我怀疑他们接触过同一个民间心理辅导组织。” “你是说‘珍爱好女人’吗?” “不,应该还有其他的、我们不知道的组织,比如王浩曾经提到的那个校园网上的信息。”宗铭说,“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它找出来,我们必须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超级脑的。” “我尽力吧。”桑菡有些不确定,“事实上我已经查过好几遍了,如果这个组织存在,那简直是个幽灵。” 整个白天就这样在纷乱的忙碌中过去了,快下班的时候,白小雷的人终于将那名神秘女子的形象还原了出来,并在户籍系统里确定了她的身份。她叫周宝妹,是某十八线小镇一家民间借贷公司的财务人员,因为牵扯一桩经济纠纷,前一阵被公司老板报警了,已经出逃一个多月。 万万没想到带走张斌的人竟然是个在逃犯,当白小雷把周宝妹的照片放在张斌父母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非常意外。张斌母亲仔细看了一番,摇头:“不认识,从没见过这个人。” 张斌父亲也说:“我们两家的亲戚朋友里都没有这个人,她好像也不是我儿子他们学校的教职工,会不会是他哪个同学的亲戚?” 白小雷告诉他们周宝妹的姓名和籍贯、工作地,两个人更加莫名其妙:“不可能啊,这离着十万八千里的,你要不说我们都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么个地方。”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认识周宝妹了,白小雷从接待室出来,烦躁地撸一把头发,对宗铭说:“这简直见了鬼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的?张斌从哪儿认识的周宝妹?” 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宗铭只能说:“一点点查吧。” 天黑以后宗铭和李维斯返回鸣翠苑的家,路上宗铭把周宝妹的名字发给了桑菡,让他查的时候把这个人也加进去。 李维斯问宗铭:“周宝妹会是另一个清扫者吗?” “不太像啊。”宗铭摇头:“如果她是清扫者,找到张斌的当时就该杀了他。但显然张斌离开旅社的时候还活着。” “那她会不会是另一个超级脑?”李维斯突发奇想,“他们一起接受过改造,所以认识?” “以前从没出现过两个超级脑互相勾连的情形。”宗铭蹙眉道,“而且他们参与的案件跨度也很大,周宝妹是经济案,张斌是谋杀案……这两件案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交集。”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一切都很难说,我总觉得自从胡查理死了之后,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李维斯想起那次车祸,问他:“对了,撞死胡查理那个司机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出什么嫌疑?” “你是说唐辉的司机赵强?”宗铭摇头,“没有,他底子很清白,听说因为车祸撞死人得了抑郁症,正在接受治疗。”想了想,说,“等这边案子破了,让于天河给他做个检查,看他有没有受过超级脑的影响。” 提到于天河,李维斯就想起昨晚他醉酒的样子来,满心好奇地说:“不知道于哥昨晚给焦磊上课上到几点。” 宗铭一脸向往地说:“我只想知道他今天酒醒了以后是个什么表情……可惜昨晚没把他的傻样录下来,我还从没听过他一嘴大碴子味儿呢。” 李维斯低调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其实我录了,不过只有后半段,刚开始睡懵了没想起来。” 宗铭愕然,看了他半天,揉头:“完了,你跟着我彻底学坏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李维斯叹道,“照这么下去我觉得整个UMBRA都要崩坏了。” 宗铭点头赞许:“把焦磊也拉进来吧,不然光剩他一个正常人多痛苦啊。” 于是你也知道自己不正常了吗?李维斯暗自吐槽。 回家的时候焦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