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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贺千弦不愿见白绪烽,秦安的脸色稍缓,但是贺千弦去哪儿了? 短短的几分钟不见人影实在是太荒谬了,他吩咐让他们去找,脚步匆匆地上了楼。贺千弦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那架陪了贺千弦三十多年的三角钢琴,还有那些画架之类的,前些天贺千弦执意让人搬走了,本来偌大的房间,现在更冷寂。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面书柜。 秦安走到床边,床上还有才睡过的痕迹。 贺千弦这几天除了在房间里看书,就是在荷塘前发呆。除了这两处,他想不出贺千弦还有其他的去处。 以往他也是如此,在房间看书练琴,在荷塘前画画。 将贺宅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没有贺千弦的影子。 到凌晨,秦安坐在贺千弦的床上,心乱如麻。贺千弦想离开,他说不定已经离开L市了。窗外还亮着光,贺家上上下下在忙碌着,秦安也动用的关系帮他在贺家附近找,甚至L市的机场车站都被锁定了。 贺千弦居然走了。 可是他明明插翅难飞的。 秦安不敢去想以后再也见不到贺千弦,他觉得胸口发闷,这几年里,他一直在找贺千弦,找到后,他按捺不住心里的狂喜连夜赶到P市,然而看到贺千弦,他却不敢轻易靠近,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打招呼,他畏惧。畏惧贺千弦会排斥,最终他下决心带他回来,是害怕他跟着柯雨相出国。 没想到结局是这样。 他最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秦安重重地倒在床上。管家敲响了门。 秦安坐起来,管家犹犹豫豫地说:“在荷塘里发现了贺爷的衣服。” 秦安心里一惊,立刻起身跑下楼,途中撞倒了客厅放置瓷瓶的立架。 等到了荷塘边,他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件衣服。也是,贺家的荷塘不深,只到腰际,当初白绪烽背着贺千弦将他推下去,他站起来上岸,拖着一身泥水回到房间清洗干净,从头到尾一声不吭。那时的水淹到他的下巴。 死不了人。 天色渐亮,还没有贺千弦的消息。秦安推了上午的会议,闷头坐在房间里。 不到八点,管家来说白绪烽来找贺爷,秦安让他赶白绪烽走,过了一会儿,管家传话说白绪烽知道贺千弦在哪儿。 白绪烽一晚上也没睡好。贺千弦终于回来了却不肯见自己,难道真的生自己的气,可不至于为了那点小事生十年的气。 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贺千弦,他要跟贺千弦解释清楚,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两人的关系一直僵持着。对于这个哥哥,他还是在乎的。 到了贺家,看到贺家上上下下鸡飞狗跳,一打听,贺千弦失踪了。 那个女佣拿了他的打点,又见他是白绪烽,于是全盘托出。贺千弦在家里失踪,找了一夜无果。 白绪烽知道贺家的高墙,贺千弦是出不去,他只可能还在贺家。 而他们找不到。 白绪烽知道他在哪里。 秦安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穿着合体的衣服,但经过一晚上有些发皱,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倦色。 “贺千弦在哪儿?” 白绪烽早料到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他讥讽道:“这么着急,好忠心的奴才。” 即使秦安现在不是寄贺家篱下,甚至跟白绪烽同一个高度,白绪烽还是把他当做贺家养的一条狗。 而且还是他想要领养却养不着的狗。 秦安不动神色,乃至连眉头都没动,他淡漠地看着白绪烽,说:“既然知道贺千弦在哪里,就带我去。” 完全命令的口气,白绪烽扬眉,“凭什么?” “凭我让你进来了。” 白绪烽一哑,顿了一顿,说:“如果我没记错,这里还姓贺。” 秦安点点头,“是,不姓白。” 他说得不紧不慢,白绪烽有些恼了,面前的人总是能够轻易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却无从下口,这种挫败感,让他气恼又郁闷。 “想让我告诉你,可以,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白绪烽露出森森白牙,“跟我睡,让我干你。” 秦安终于皱了眉。 白绪烽一冷笑,“看来我可以走了。” 他走出几步,秦安没有叫住他。谈条件是商场上常要应付的事情,白绪烽自觉向来战无不胜,但此时此刻没有底气。秦安对贺千弦确实忠心,但让他和自己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到秦安叫住他,他已经走出十米开外。 他看不清秦安的表情,只听到秦安说:“我同意。” 这一刻白绪烽的心里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反而是一股复杂的不明的悲楚情绪油然而生。 贺家不小,相当于一个主题公园,依山傍水。白绪烽带秦安穿过荷塘,来到贺家院子的最东面,东面坐落着一面湖,有一段没有修墙,只是被一层厚厚的白芒隔住了。 那一片白芒葱郁茂密,即使到了冬天枯黄,也仿佛一道坚硬的墙,秦安在贺家几年里,从来没有见过谁会踏进那里。 闵叔说过,这片白芒背后就是湖了。 难道他游泳离开了这里? 秦安几步上前,白绪烽拉住他。被扼住手腕,秦安回头看见白绪烽似笑非笑的脸,不悦地甩开他的手。 “他不在这里,你穿过这片白芒就直接掉进水里了。”白绪烽转了转手腕,秦安刚才甩开的力度大得让手腕有些发麻。 秦安没有出声,白绪烽继续说:“哥哥最讨厌身上湿漉漉的,所以放心好了,他不会愿意游泳离开这里。” 白绪烽走到贴近墙面的白芒前,像是掀开墙与白芒的缝隙一样,拨开厚厚白芒,走了进去。他沿着墙根往前走,秦安跟着进去,脚后跟沾到水,他第一次发现这一片白芒这么厚重,芒花扫在脸上并不舒服,芒叶尖利割手。白绪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偶尔回头看他,他说的声音很轻,“哥哥很少来,他也只带我来过一次,但我肯定他在这里。” “为什么?”秦安问。 白绪烽笑了,“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 秦安脸色微白。 在贺千弦十岁前,并没有这片白芒,远千羽常常领着他沿着墙角走到湖岛上玩耍,后来远千羽离开贺家,这里被种上白芒,贺千弦也不轻易再去那里。 白绪烽小时天真无邪,他问mama在贺家最喜欢的地方,贺千弦迟疑许久带他穿过这片白芒,来到了这座湖岛。小小的岛,只够躺下两个人,满地野花野草,和一株小树苗。第二天白绪烽还想去时,贺千弦拒绝了他,他说那里会勾起他不愉快的回忆。 那时白绪烽不懂,只当贺千弦不喜欢那个地方。 听说贺千弦消失在贺家,白绪烽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