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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裏,泥石逐渐堆积,渐渐地,守根已经无法支持。 寒冷、疼痛、乏力、伤心,让他逐渐放弃了希望。 三刀,等我一会儿,哥就来陪你…… 爹,娘,恕孩儿不孝…… 边城片马 第三章 冥冥中不知是什麼惊醒了三刀。 三刀想睁眼,却怎麼都睁不开来。 耳边似乎传来了谁在呼唤他的声音。 ……根子哥? 根子哥! 三刀终於发现他的根子哥不见了,而他竟陷在泥石流中。 「三刀——!」 凄厉的、像是母狼丢了狼崽的嚎叫,叫得三刀的心都快碎了。 哥,我没死。我来了!我就来了! 在泥石流中抱住了一截断树挣扎的守根,眼睁睁地看著三刀在泥石流中没顶、眼睁睁地看著三刀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 一把盐生生抹进心口,疼得守根几乎快无法呼吸。 他抱著断树拼命划,朝著三刀被淹没的地方拼命划。 他没死!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死掉! 三刀,如果你死了,哥来陪你—— 守根不知道,三刀却察觉了。 他刚才竟在再一次的生死一瞬间,突破了「九死神功」的第八关! ——窒息之死。 这第八关,他一直不敢轻易尝试,也一直无法突破,窒息的痛苦让他每次在最重要关头,身体就会自动寻求求生之道,让他每每功败垂成。 这次,却因天灾、地祸、以及他的根子哥,让他无意间突破了这一生死大关。 身体内功力自然流转,呼吸也在自然间变为绵长内息。 哥,等我,我就来! 天渐渐黑了。 雨渐渐停了。 守根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无论怎麼划都无法到达三刀被淹没的地方。 他不知道,他在动,三刀也在随著泥石流移动。 两人此时已经随著泥石流冲到了山下低谷处。 在这裏,泥石逐渐堆积,渐渐地,守根已经无法支持。 寒冷、疼痛、乏力、伤心,让他逐渐放弃了希望。 三刀,等我一会儿,哥就来陪你…… 爹,娘,恕孩儿不孝…… 一只手抱住了从断树上滑落的守根。 另一只手则借著浮木之力把两人的身体从泥浆中拔了出来。 守根醒来的时候,三刀正在亲他的嘴。 「……我死了吗?」 三刀吓得一口咬到守根的嘴唇。 把守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也因为这一咬,守根知道他还没死,两人都没死。 「根子哥。」三刀讪笑。 「……我以为你死了……」 三刀低头,伸出舌尖舔掉他的眼泪。 不习惯地推开三刀,守根胡乱抹了把脸,问了句:「什麼时候了?」 「快中午了。昨天发生的事。」 「还有多少人活著。」 三刀沈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守根手肘撑地想要坐起身。 「哥,小心你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守根疼得大叫一声。 冷汗从守根额头溢出,「我的腿?!」 「哥,没事的。我已经帮你固定好,等下你好点了,我就背你下山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三刀保证。 守根腿没养好之前,三刀又要离开了。 这次他还是提了一壶酒过来。 三刀半躺在床上陪他喝。 事后他才知道,那天他们那个工棚上坡伐木的,有一大半都没下来。 三刀告诉他,舒家到底赶上了工期,没有延误皇家的要求,为此还得到了皇家的赏赐。 因山体塌方死的那批工人,舒家处理了。凡是工簿上有名字的,每家都得了十两银子。有些人家觉得赔偿的少,要和舒家闹,很快一家老小就都在片马消失了影踪。久而久之,也没人敢闹了。 守根也得了二两银子的补偿。三刀因为名字不在工簿上,自然什麼补偿也没有。 「出门在外要小心点。」 「我知道。」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学雕刻,等腿好了,还是去做我的木匠。在片马,会雕刻的木匠更吃香点。」 「嗯。」 「你走吧。」 「哥,」 「干吗?」 「你真的不会娶个媳妇回家?」 「谁会想嫁给一个瘸子。」守根锤锤右腿叹道。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你爹娘要你传宗接代,逼你娶个歪鼻斜口的,你还不是照样得娶。」小流氓喃喃不安。 守根给他气得冷笑三声,「照你这麼说,我何守根只能娶那歪鼻斜眼的是不是?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是撞破头,也得把城裏最漂亮的闺女娶回家不可!」 小流氓腾地站起身,深刻地检讨道:「根子哥,我错了。就凭您,那还不是想娶谁就娶谁。不过我们根子哥谁啊?一般两般的根本看不上!您看看,就连我这样一表人才、未来金龟的浪子三刀舒大侠,您何爷都不放在心上了,更何况那些凡花俗草。根子哥,您说是不是?」 「……你可以走了。天还早,我还能睡个回笼觉。」说完,守根拉起被子倒头就睡。跟这小子说话,你不给气死就得笑死。他不想给这小子好脸看,只能装睡。 「根子哥?」 守根不理他。 被子被硬掀开一条缝。 「哥,我真的好担心。我担心我这一走,你就会把我忘了。」 尽胡扯!守根以为他想等天亮走,便往裏边让了让, 好让他钻进被窝。 「所以,我决定了!」 ……你又决定啥了? 那个混帐王八蛋! 守根一想到那晚发生的事,就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 那个不要脸的小流氓,竟然敢对他做那种事? 守根气愤不过,心想自己还是太心软了,竟然没有当场用椅子把那小流氓砸死。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那小子想干什麼,直到他把他压在床上去扯他的裤子,他才…… 拼著那条腿不要,他立刻对那耍流氓的小混蛋拳打脚踢,用尽全身力量反抗。 口头便宜占占也就算了,竟然真的敢把他当女人用! 也许是他反抗得太厉害,也许是那小子担心他的腿,总之那小流氓并没得逞,反而被他打得光著屁股裹著被子窝在被窝裏哭了老半天。那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