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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迁和颤巍巍地指向沙发下面:“有……有老鼠!” 岑言用舌头将鸭腿上的rou剔了下来,扯出骨头,丢进垃圾桶中:“区区小鼠,看我将它打死后再喂狗子。” 闯我简离小哥哥的家,干掉它,天经地义。 简离依然在桌上悠闲地喝着酸萝卜老鸭汤,给自己舀了一碗,又给岑言舀了一碗, 想着她战斗完可以解解渴。 陆迁和心疼狗子:“怎么可以给狗吃老鼠啊……“ 但岑言已经冲出客厅,还不到二十秒时间, 便双手捏着把晾衣杆小跑进来。 她耳朵好用,听声辨鼠。 又过了半分钟,那藏在沙发下瑟瑟发抖的老鼠成功被一击击中,被岑言叉住了头颈位置拖了出来。 “啊啊啊啊!”陆迁和看着不停挣扎扭尾巴的灰鼠,一下蹦上了侧方的沙发。 岑言拖着鼠朝大门处走去。 “不是要杀吗?”简离疑惑地问她。 她从大门那边方向抬起头看向他,之间隔着一整个客厅。 佯装轻松地开着玩笑道:“都说什么拖出去,斩了,我也逞一逞皇帝威风,等到了院外再杀它。” 话是这样说了,但她心里却像明镜一般清楚。 不想将血腥的一面露在他面前,即使杀得只是只老鼠,留的血还没人断根小指多,不过就算这一点点的猩红,也会让她觉得原形毕露,那些过往沾上的鲜血藏也藏不住。 她不想这样。 她的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大概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简离是她心尖上的那处美好,她虽然没办法给简离留下给什么极好的印象,但也想要是正常平凡,而不是个在尸体堆中爬过,浴血裹泥,连她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肮脏恶心的人。 她想给她这场刚萌发就得摁死的单恋画上个完满的句号。 …… 吃完饭,最近已经学会了洗碗的简离在厨房搓着盘子,而陆迁和也从老鼠的恐怖中平静下来,正将整个身子倦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 岑言向他走去,瞥了眼电视,见电视中正放着对游乐园的路人采访。 “你去过游乐园吗?”陆迁和突然问她。 岑言点了点头:“去过。” 当然去过,只是离上次去,已经过了两百余年了。 她又补充道:“不过挺久没去了。” 陆迁和眼睛亮了亮:“很久了吗?多久啊!” 岑言答:“几年了吧。” 陆迁和觉得有戏,试探道:“那你想不想……去趟游乐园?” 小时候,身为暗的未来之星,那些人多危险的地方,他是不被准许去的。而长大了,要装威严深沉,也一直没有机会去游乐园看一看,总体来说,他还蛮向往的。 再加上大战在即,他也临近离开,倒也没什么舍不舍的,只是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享受了这么多天,也该是完美的收尾。 同样快要离开的岑言觉得很OK。 不过她想得还要多一些,因为她走之前肯定得将陆迁和安顿好,毕竟陆迁和的事本就与简离无关。她曾想过,最好的结果是找到陆迁和的亲人,而最坏的结果是将人送去孤儿院。 找到亲人的可能性很小,最后十有八九可能是去孤儿院。 看着就差没把我想去游乐园!超级想去!超级超级想去写在脸上的陆迁和,她有些心酸。 如果真的去了孤儿院,那可能这就是陆迁和童年中最后一次去游乐园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惨。 于是她答道:“还挺想去的。” 陆迁和开心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很清楚,岑言答应了,也就相当于简离答应了 …… 陆迁和是个从来没来过游乐园的乡巴佬,而岑言和简离两个人都有数百年没有到过了。 所以三人在停车场弯弯绕绕了半天,才找到摆着小丑雕像的大门口旁边以蘑菇外形筑成的售票处。 这游乐园是一票通玩的形式。 两张成人票一张儿童票进去的他们,本已经做好准备在拥挤的人群中奋力前行,却发现人虽然不少,不过甚至很多项目都不用排队的样子,实在与传说中光是排队就要花半天的游乐园完全不是一种画风。 三人皆是奇怪。 最后是简离突然想了起来:“今天星期一。” 岑言和陆迁和:“?” 简离扶额:“工作日。” 两个对此都没有太大概念的智障恍然大悟。 又走了一段路,有米奇和唐老鸭向他们凑过来,不过目标很明确,都是向着看上去只有七岁的小孩版陆迁和。 “小盆友,我是你的好伙伴米奇~能和你握个手吗!” 米奇用一口椒盐普通话向陆迁和问着好,声音是大叔音。 陆迁和面无表情:“米奇你的工作牌卡在头套那里了。” 岑言望过去,果然见半截工作牌从米奇的头套处露了出来。 “……” 这死小孩……怎么一点童心也没啊。 看着米奇和唐老鸭瞬间石化了,连露出的半截工作牌都忘了塞回去,大概是扮玩偶的信心大受打击,如同玻璃般碎了一地。 岑言见此,觉得还是早点将陆迁和这个扎心者远离他们,但回头看向本应该老老实实站在身后的简离时,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 真的……太不省心了……这两个人…… 她以自己双眼2.0的视力环顾四周,终于在家冰淇淋店前找到了正一脸幸福地从店家手中接过三个蛋筒的男人。 他今天带了顶没有任何装饰的纯黑鸭舌帽,将一头细碎的短发压在帽下,帽檐在眼帘打下大片阴影。衣服是件从未见他穿过的白T恤,V字领口稍稍敞开,露出如玉般白皙的皮肤以及分明的锁骨,连带干净俊朗的侧脸和裤脚处的一小截脚踝,都染着几分光照之下的淡淡透明。 岑言站在原地,喉间不禁轻轻一动。 陆迁和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直勾勾所望的方向,皱了皱眉,正想拉她一把,却见岑言自己倒先回过神来。 她勾了勾唇,似在自嘲。 一向如同装有无数星子一般耀眼的眼里一下黯淡无光。 但很快,她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对他笑道:“走,吃冰淇淋去。” 不知道为何,陆迁和觉得心突然紧了紧。 是很不舒服的感觉。 等他俩去找简离拿上蛋筒,三个人以同款吃冰淇淋的方式将蛋筒上的奶油从尖状舔成平滑的圆形时,两人似乎都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了。 他们愉快地在最近的儿童区玩了山洞小火车和青蛙跳,等来到螺旋过山车时,陆迁和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十分想玩。 这种激情项目换做以前的岑言是不敢的,不过如今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