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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晏如意摆摆手,径直走到北凉身边坐下。 晏如意将弯到一半的身子顿了顿,垂手站在一旁。 北凉做到卓夷葭一旁,替她将头上带着的大氅帽沿往后取下,“可冷?” 卓夷葭摇摇头,将手中的暖炉往北凉身前凑了凑,“我拿着暖炉呢。” 北凉手扶上暖炉,眉头一皱,“炭都凉了。”说着从卓夷葭手中抽出暖炉,递给一旁的晏如意,“劳烦晏掌柜差人换些炭来。” 其实屋中有地龙,本不必再抱手炉。晏如意还是接过暖炉,点点头,准备亲自出去换。 卓夷葭的视线从暖炉上收回,看向晏如意,“等等。晏掌柜把手炉给下人就好,我有事跟你商议。” “是。”晏如意点头,将手炉交给一旁的下人,吩咐好了便回身站定,等着卓夷葭说话。 屋中燃着地龙,暖意让卓夷葭呼了一口气,将大氅褪下递给一旁的知画,复而转头看向晏如意。 “这千金闺底下,可有暗道?”卓夷葭问的直接。 晏如意顿了顿,回的也直接:“没有。”顿了顿,又道,“不过满春楼底下有。” 卓夷葭点点头,没有应声。似在思考什么。 “怎么,你要挖暗道?”北凉看着卓夷葭,随口问道。 卓夷葭点点头,“嗯。” 北凉端茶的手一顿,挖暗道?他不过随口一说。 “在千金闺地下挖暗道?”北凉问着。 卓夷葭摇摇头。 看向卓夷葭,北凉思虑一会儿,声音带着犹豫,“你莫非要在卓家底下挖暗道?” 卓夷葭又点点头,突然抬头看着北凉,“我准备在卓家底下挖一个暗道,直通城外。届时我会在城外买一桩大宅子,里面冠上一个大户人家,暗道便连着卓家锦华院西厢房跟那宅子。” 第二百十章 暗道 “挖暗道?”北凉看着卓夷葭,重复着她说的话。 卓夷葭笃定的点点头,这事儿她已经想了很久。 “我如今在卓家锦华院西厢房,是卓家主屋,总是外出难免被人怀疑。考虑许久,决定在屋子内挖一条暗道,两边皆通,中间置办一间暗室,用来我们商议。”卓夷葭说的很顺溜,一听便是想过许多次的决定。 “可行是可行,怕是耗时会很长。”北凉思量着,若是两头开挖,自然时间会短一些。但暗道另一端的卓家,显然是不能挖的。只一边挖,耗时翻了一倍不止。 “那就等,总不能一直这般在外头相见。”卓夷葭肯定的说道。没有意思犹豫。以前只有三娘她们几个就罢了。如今她也身处其中,不能总在外头相见。 “可是通城外?会不会太长了?”晏如意在一旁听着,还是觉得有些行不通。 “晏掌柜先坐。”卓夷葭对着旁边的椅子比了比。她要说的太久了,看着晏掌柜一直站着也累。 “谢主子。”晏如意说罢在北凉旁边坐下。转头看向卓夷葭。 “若是不长,只能在城内,在城内挖暗道,不行,动静太大了。”卓夷葭犹自说着,摇摇头。 “这样算来,东城城外是最近的。”北凉想着金平城的地貌,卓家地处东家巷,又在巷子靠里,自然挖到东郊外是最近的。 卓夷葭听着摇摇头,“不行,不能在东边。” “为何?”晏如意问着,他也觉得若是挖暗道,东城城外是最近的。 “孙家。”卓夷葭看着晏如意,说出了两个字。 东家巷是金平城官宦权贵之地,越往里越位高。东巷尽头,分左右两道,再沿着岔道而去,尽头便是孙家和卓家。 “你忌惮孙家?”北凉皱着眉头,看着卓夷葭问道。语气沉沉。一说到孙家,北凉口中便变得有些冰冷。 卓夷葭点头,看着北凉说道,“孙家有些古怪。” 北凉和晏如意看着卓夷葭,说也没开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卓夷葭继续道:“我之前去过孙家探过,他们竟然将孙家后头的山囊进了骑射场。这骑射场加了那块山头,比金平城的任何一个都大。我进去跑过,那山的顶上,有一块空地,遍山的椿树,偏偏那块空地方丈半里之内,无一颗障眼的东西,倒像是被人专程拔走。这便是最让人觉着怪异的,那块空地没有一点障目的枝叶,放眼看去,能将整个金平城望尽。而东家巷子那块,我看过,连院子里那些走动的丫鬟姿态都看的一清二楚。若是在东城城外挖,这面看的金平城,转个身,便能悉数被看去。” 北凉跟晏如意越听到后面,脸越黑。 这山头,听着比皇宫中的望龙台还高,望的还远。 “这孙家,是何意?”晏如意听得眉头皱着,“莫非,有二心?” 北凉也听着,听闻晏如意此言,摇摇头,“孙家的处境,生不出二心。” 孙家乃外臣,又是文官,手中毫无兵权。若是反,那就不是简单的篡位,而是谋朝。整个天下,都不会答应。所以就算谋皮,大概也是为了宫中的某位主子。 “只是孙贵妃多年无所出,孙家这般,又是为了给谁铺路?”北凉将宫中形势想了一番。 “难不成是宁王?”晏如意想了想,接道。若是孙贵妃无所出,孙家嫡长女嫁入宁王府,如此看来,为宁王做事到时说的过去。 卓夷葭听着两人的分析,摇了摇头,“怕不是宁王。我之前去孙家时,同在骑射场的,还有孙云舟和二皇子。” 北凉听着卓夷葭说到孙云舟,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二皇子?”晏如意眉梢间带着惊讶。“那孙家长女合该嫁给二皇子啊。” “那是我设计的,我想,孙家大概是准备将孙雨若嫁给二皇子的。”卓夷葭想到之前在宫中,孙云舟对自己的态度,因为她设计将他嫡亲的meimei嫁给宁王时,他问她,为何要害孙雨若。一想到孙云舟那日反常的一言一行,她心中不由得翻起一阵厌恶。 北凉看着卓夷葭,眉间一闪而过的阴郁也被他捕捉到。北凉的手掌攥了一下装着热茶的杯子,复而伸手为卓夷葭理了理鬓发。“你这到时好计谋。一石也不知打了多少鸟。” 卓夷葭失笑,看着北凉,“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只是巧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