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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过不久, 又是:“停车, 路边卖的可是赤茶饼?” “……这,二公子……是倒是, 只是……”您不是说过, 这玩意最难吃吗? “来十个。”苏北湘说, “又不是我吃,给没吃过的那谁吃。” 又是一阵:“停车, 兰草花的绢巾看见了吗?有啊?那来三条。” “那边是不是有卖东西的?去看看,有什么就买点拿来。” 如此走了穿了两城,买的都是些小东西, 胭脂水粉发簪头花什么的…… 商队的人内心:“二公子,您现在献殷勤是不是有点晚了?而且趁着莲花公子昏过去,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所以……你是喜欢有夫之妇吗?” 阿兰傍晚醒来, 仍是在马车上,苏北湘点了灯,正在算账, 金算盘啪啪响。 阿兰揉了揉眼睛,身体酸痛不已,捶着肩膀爬起来,见步莲华就睡在马车里侧,先是轻轻叫了叫,发觉没反应,紧张问道:“他昏了吗?” “这不很正常吗?”苏北湘头也不抬打着算盘,手指飞快,“从一开始就跟你说,他的眼睛只要用了,必受反噬。疼昏算好的,起码安静,就怕他疼疯。所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偏要拿命跟你……” 跟你浪打浪。 苏北湘翻了个白眼,继续拨算珠。 “呸呸。”阿兰实在佩服他这张嘴,“苏北湘,我求求你,你还是病着吧。” 苏北湘叭叭两下归了算珠,忽然问道:“你吃凉粉吗?” 他指着马车上一座小山似的东西:“都你的,自己看着拿。” “……”阿兰戒备道,“什么意思?” 什么叫都是她的。 “什么意思?”苏北湘呵呵笑道,“等会儿到遥天,带你吃酥茶去。” “不是……你什么意思?”阿兰更是戒备,默默靠近步莲华,眼睛圆睁着,看着苏北湘。 苏北湘确如那天的郎中所说,眉眼太厉,即便是在朦胧的烛火中,也柔和不了几分。 他高高挑起一边眉,说道:“既然他没来得及说,那我就告诉你。贺族有个习俗,叫悦喜。成婚之后的三天内,得让成婚的小新人笑。” 他指着那堆东西:“莲华嘱咐的,哝,都是你的,自己抱着它们笑去吧。” “我笑不出来。”阿兰面无表情。 开什么玩笑,步莲华昏着,眼前是个烧退后开口就烦死人的苏北湘,她笑得出来才有鬼呢。 苏北湘一副你爱笑不笑的表情:“其实你俩不作数的。”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阿兰有预感,恐怕再说下去,她不仅不笑,还要被他气哭。 “贺族行了成人礼才能择侣成婚。”苏北湘说,“你跟步莲华,若按贺族的族规算,没资格成婚的,戴花冠也没用。” 阿兰眼睛暗了一瞬,不高兴道:“……那我们按外头的来。” “那你俩也不成。”苏北湘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嗤嗤笑起来,“按我们北朝的来,你俩得找婚证,自己编个花环戴脑袋上不算,懂吗?” 有什么能比现在更气? 喜滋滋的结了婚,第二天夫君倒了,然后一个烦人精在你面前叽叽喳喳说:“你俩成婚了?不算的,过家家而已。” 阿兰果然是要被他气死,只想灌他一马车的哑药,让他彻底闭嘴。 “我说算就算。” 苏北湘接得也快:“你?凭什么?算哪个?” 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很蠢,但跟苏北湘置气时,再蠢的话也得说出来解解气:“反正以后我要当皇帝的,我说算就算,没人能管得了我。” “哟,管不着陛下,以后你要是能荣登大统,我就在脑门上画个大王八,顶上一年!” 他俩吵起来,果然是幼稚。 步莲华要是醒着,听了苏北湘的幼稚话,恐怕会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怂恿他再加点实质性的东西,比如苏家朔州的四十八铺。 可惜心窍最多的那个昏睡不醒,阿兰还是稚嫩,当即狠狠拍桌,说道:“苏北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自然记得。”苏北湘说,“虽然你当了贺族媳妇,可能性比之前大些,但你我心里都清楚,那个位置,你到底能不能摸到。” “你是立过几个功,但跟战场血rou拼杀来的军功相比,你的那些功劳太软了,名倒是响了几分,只是,仍难服众。”苏北湘说,“也别觉得你运气鼎好,你要真是鼎好的运气,早就投胎成萧宛的孩子,若真是如此,你哪怕是个废物,都有人帮你擦干净龙椅,按坐上去。” 阿兰想起自己这卑微的出身,沉默不语。 “所以啊,正视现实吧。”苏北湘说,“别再放言什么要当皇帝的话,也就是我们北朝现在没皇帝,你放此狂言才无碍。但即便如此,也让人笑话,明白?” 是有道理,但他说出来,阿兰是十二分的不想听。 阿兰抬起头,回道:“苏北湘,要不是你之前说我人不错,我现在早剪了你舌头,扔出去喂马!” 苏北湘滞了一滞,不可思议道:“我什么时候说你人不错了?你少说胡话!” “病后吐真言。”阿兰端过凉粉,嘶溜吃了起来,“不想跟你计较,以前烦透你也怕透你了,现在想想,简直丢人,你就是个舌头多余的烦人精而已,我真自作自受,刚醒就搭理你。” “彼此彼此,我也不想搭理你。”苏北湘说道,“不过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 他笔头指着步莲华:“每年过了八月初六,他就会闹一阵子,你提防着,万一他疼得发起疯来,你可别被吓到。” 阿兰凉粉都噎住了,胃口一下子没了,端着碗愣了愣,问道:“发疯?他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哭着喊着要徒手挖眼睛呗。”苏北湘见怪不怪。 “若真如此……”阿兰说,“有没有办法,不要这双眼睛?” “你见哪个剜了眼能好好活着的?”苏北湘像是听到了小儿胡话,说道,“他早十年就有这想法了,你听过傅青的名字吗?” 阿兰摇头:“那是谁?” “北朝最好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