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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期盼又绝望的看着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哑着嗓子大喊道:“昨夜屠的城,秦将军收的尸,墨城一千二百余人,只活了三十七个……都,都是善堂的孩子……其余的,其余的伤兵和江湖义士都……” 楼玉嘶吼一声,咳出一口血,急问:“她人呢?!万小八和大哥呢?!” “将军……”士兵哇的一嗓子也嚎出来,干吼道,“都没了!” 左右看楼玉要栽倒,连忙拉住:“将军!” 楼玉神情恍惚,抬手擦着流出的鼻血,自言自语:“怎么……就流不停呢……我没事……没事的……假的,等等消息再说……对,等等消息……” 他推开人,走了两步,喃喃道,贺然呢,到底怎么回事,之后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唔,明天给你们重放墨城事件,其实……作为一个留名青史的事件,很燃的。宁远将军和万副将都打出了人生最漂亮的一仗。 感谢股东倾情投资:kiki78679,巫觋,轻然,swingsheep,LOVELESS,更新不稳定,让你们追累了,我检讨hhhhh 第91章 五月十六日夜(下) 五月十六日, 墨城天晴,万里无云。 刚入朔州的步莲华对路边采花用来编发辫的阿勒钦说:“有月辉吗?月辉花期到了,路边应该会有。” 阿勒钦把一簇小黄花编进发辫中, 这才问他:“什么颜色?我听不懂你们这里花的名字。” “你们羲族的月光什么颜色?” 阿勒钦回答:“春天融冰后科汾沁河水那样的银色。” 步莲华笑道:“花是白色的,花瓣很小,有六瓣也有七瓣……” 放眼望去, 周围一大片都是这样的白花:“有!” 明明很普通。 阿勒钦问:“为什么叫月辉?” “只要有月光,月光撒下来,这些花会融进月光, 因而叫月辉。” “你要它做什么?又要寄出去?” “是,拜托你,寄给我meimei。”步莲华温柔道, “每年月辉开时我都会收一些给她。” “我们可以带一些送回帝京,她不在帝京吗?我记得她是江六军的副将。” 步莲华回答:“现在不是了,她今年去了墨城。” “墨城在打仗?” 步莲华轻轻笑着, 说道:“没有, 她军功被削,暂时去了墨城,做城守。不过我meimei前途无量。她十一岁开始立功,南北一统后, 她军功必在前头排着, 以后一定会比我强许多。” 阿勒钦突然接话道:“你是殿下的男人,南北一统后,殿下做大皇帝, 下来就是你,你官位一定很高。” 步莲华无奈:“原来你知道我俩的关系。”那你还总是乱辈分,一定是故意的。 阿勒钦说:“听说你们贺族人心齐,还宠女儿。” 步莲华笑眯眯道:“对,起码我娘我爹,都喜欢我meimei。” 五月十六日,清晨,墨城阴。 算算时间,帝京关于如何处理城中这个疑似和荣公主的姑娘的回信也该来了。 月霜到北城门转悠一圈,未等来报信使,脚一转弯,到善堂后院看郑齐。 黄大人家的女儿黄知味被一群黄团一样的小鸡仔包围着,她撒下的粮食,毛茸茸的小鸡们叽叽喳喳啄食。 郑齐则站在旁边跟个木桩,双手抱着簸箕,见月霜来,哭着说:“万大人,它们为什么不吃我喂的,只吃知味jiejie喂的?我是不是做什么都不行?” 黄知味笑个不停:“郑姑娘,这点小事,你怎么又哭啦!爱哭鬼!” 月霜笑眯眯道:“郑齐,擦擦泪,哭多了眼睛疼。你脸生,那群小鸡仔一直是知味喂的,它们看到她的脸就饿了,你又不撒食,鸡仔们怎么知道你要喂它们?” 月霜想,如果这位真是那个南朝公主,也算可爱,除了爱哭,没别的毛病,也算省心。 郑齐是不是那个和荣公主,她自己没说过,月霜想办法暗示过,但每次问起她的家人,郑齐就开始抹眼泪,呜呜哭一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还要让月霜拿糖饼哄一哄才好。 前些天月霜又旁敲侧击的问她了一次,郑齐愣在原地,嘴一撇,眼泪就又掉了下来。江宁从伤兵营回来瞧见了,嘿嘿笑着拐过来,把月霜拖走:“和风细雨,要和风细雨啊小娘子,你这个父母官别吓到孩子,不说就不说,不问了不问了。” 月霜就此作罢。 五月十六日午,月霜回院子里小憩,醒后逗了黄狗大忠,喂食,和江宁闲扯皮了小半个时辰,到城北巡视一圈。 一切如常。 五月十六日晚,善堂的孩子们到伤兵营照料,伤兵男女同居一室,中间用薄帘子隔开,男兵在外间,女兵在里间。 黄知味带着郑齐去给伤兵换药时,男兵们见郑齐躲躲闪闪,羞红脸,就逮准了她闹,自己胳膊腿儿没好,在行军床上躺着,动弹起来不方便,就怂恿郑齐帮他们掀帘子。 “掀掀掀!小姑娘,掀起来,掀起来那边的jiejie们不会打你,顶多只打我们。” 他们与一帘之隔的女兵们都相熟,但经历过血战的女兵都彪悍,根本不怯这些毛头小子,立刻自己撕了帘子,骂他们没脸皮的同时,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一时间伤兵营里闹成一团,枕头鞋子乱飞。 郑齐缩着脑袋跟黄知味走出伤兵营,走着走着,乐的咯咯笑了出声。 黄知味反手拉住她,问道:“哪里可笑?” “就是想笑。”郑齐笑眯了眼,小声说,“外面很好。” 笑完,她想起了母妃和哥哥,默默抹着眼泪,低声啜泣起来。 五月十六日子时差一刻。 月霜精力十足,cao起枕头砸旁边在睡梦中一脸贼笑,说荤段子的江宁。 江宁没醒,也或许是醒了还装睡。门口卧着的大黄狗大忠醒了,竖起耳朵扭头看了披头散发枕头打亲夫的月霜,夹起尾巴溜走,挪窝到院外睡。 灯一盏盏熄灭,伤兵营的灯也熄灭了,南北城门也关闭了。 子时,墨城宵禁,打更人报了时,最后一队巡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