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收敛点
你俩收敛点
从上往下看,渔排在海面上连成一片,像是精密的电子元件,几尾渔船从巨大的板面上入水,摆出的水波成串挨在一起,如银白的电流通过,整片庄子一下活了起来。 在海上讨生活的族群聚集成现代化的村落,随着飞机的下沉,高斯模糊的灯光变得泾渭分明起来,倒像是一个初具规模的港口,在偌大的海面上生生不息。 舱内暗弱的灯光渐渐亮起,夏沨看祁言脑门上贴的卡通兔,准备伸手叫醒祁言。刚站起来,微卷的长发蹭到了祁言的手背,夏沨就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眼。 “娇花醒了?”夏沨老实坐了回去,装作淡定地问道。 “嗯。” 夏沨刚才仔细收拾过一遍,把味道和污渍都清了干净,大概不会让这朵娇花的情况更严重。夏沨把新的衬衣搭在椅背上,伸手去解祁言的扣子。 夏沨利落地扒开上衣,才发现祁言身上几乎所有的皮肤都泛着红,她悄悄靠近说:“怎么会这样?” 祁言都没入口,就看了看,跟她的手接触了一下,竟然能搞成这副模样。 “应激,碰到也会这样。”祁言烧起来的温度没退,连带着嗓音都有些沉。 应激……怪不得上次跟他说之后才一脸难看地离开。夏沨将祁言的衬衣角从西裤中拉扯出来:“要是真吃了会怎么样?” “窒息。” 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小,在密闭的舱室中听起来不像谈论正经事,倒像是在偷情。 前舱传来窸窣的动静,朱迪挂着有些晕了的眼线走出来,看两个人暧昧的动作睁大了眼睛,祁言把夏沨按在了他怀里,遮住不正常的肤色,耳朵刚好贴近胸膛。 “你俩注意点,快下飞机了。”朱迪单闭着眼睛往回蹦。 夏沨两只手臂交叠向肩膀,按在祁言发热的皮肤上,连耳侧散下来的头发都传来温热的气息,从耳廓上压下来。夏沨撑出一小块距离,抬头看着祁言泛红的眼睛。 “心跳太快了。” “过敏反应。” “哦。” 夏沨伸手去拿衬衣,被祁言一把拉了回去:“再抱一会。” “要不要这么腻歪啊祁娇花,不要仗着你现在是病人。”夏沨想拍开祁言的手,被按住了爪子。 朱迪先是在前舱故意闹出了些动静,才出声提醒道:“咳咳……你俩稍微收敛点,张春花已经杀过来了,你们自求多福,我落地就得跑了。” 他跑出来这一趟要是被张春花逮住,难免不会来揪他的耳朵骂,到时候自己那些桃红绿柳的事情一个也逃不掉。但在张春花眼里,祁言比亲儿子亲多了,撒娇讨饶总能糊弄过去。 ……等会。朱迪掐了自己一把,他怎么会冒出来祁言撒娇讨饶的念头,简直疯了。 “那什么,底下有人接你们,等会我就先跑了。”朱迪从前舱出来,把祁言落在上一架飞机上的手机递给他:“还有这个,沈家的电话,打了一天,又来了。” 祁言划开屏幕。 “祁言,你去哪里了,晴晴刚流产没多久你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找不见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夏沨眼角下弯,她都快忘了,祁言这个人还得处理家务事。 祁言抬了抬嗓,恢复正常的语调:“孩子的事情,你们不如去问问沈晴。” “你什么意思?”沈母说。 夏沨把衬衣扔到祁言怀里,故意嗲着嗓递过去:“祁教授别……那儿不行……嗯……好棒……” 朱迪看得双眼发直,然后对着夏沨举了一下大拇指,用口型赞道:真有你的。 果真,听筒里急了:“祁言,你在干什么?” 夏沨又开口:“啊……祁教授,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呜教授好厉害……” “你混账!” 听语气,沈母的脸色应该会很精彩。 电话挂断,夏沨才老实下来。 朱迪满脸佩服,对夏沨说:“不愧是你。” “祁老师教得好。”夏沨回答,眼神却缠在祁言身上。 祁言的状态比刚才好一些,剩眼角还带点红意,一点颜色全泼在夏沨身上,他好像很该应一句,但他好像并不会调情。 皮肤被夏沨的手带着降温的冰袋经了一遍,祁言的应激反应消下去,燥气却更甚,看了看夏沨故意压在腹肌上的手,祁言想了想,说:“那我再接再厉。” 夏沨伸手狠按了一下。 朱迪不敢说话。他只觉得这破飞机落个地怎么这么费劲,简直度秒如年。 在朱迪的祈祷声中,飞机终于落地,祁言的衬衣封上了最后一颗扣子,朱迪逃似的,屁滚尿流地驾着一架摩托艇跑了。 祁言伸开手放在夏沨身前,夏沨眉毛一挑,却没立刻把手递上去,反倒向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夏沨倒是好奇了起来,张春花到底什么人,能让Z怕成这样? 祁言又跟了一步,手还悬在夏沨身前,嗓音又沉了下来:“演场戏。” 夏沨半信半疑,越发好奇张春花何许人也,轻轻把手搭了上去。 边走边嘟囔道:“还牵着手走过去,有必要这么腻歪么……” “她救过我,”祁言顿了顿,捉住夏沨闪躲的眼神,“也救过你。” “什么时候?朱迪不是说张春花女士还对我喊打喊杀来的……”夏沨越想越觉得不对,突然停下来,“这理由不是你为了占我便宜现编的?” “你猜。”祁言神色不显。 “不对,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夏沨才反应过来,想从祁言手里抽回手,但人已经被祁言拉着往前走了。 夏沨想着祁言的话念了一路,没想明白祁言的意思,并没放在心上,但是祁言刚跟沈家闹翻,那他图沈家的东西应该已经拿到了。 也不知道沈晴会不会再成为她的嫂嫂。 正想着,一个手拿青龙偃月刀的女士冲出来,刀锋直指祁言和夏沨十指相扣的手,夏沨被祁言圈腰来灵巧一闪,堪堪躲过。 这位女士扶了扶额上带的笼巾,怒气冲冲地打量着夏沨。 “干妈。” 祁言揽着夏沨开口。 夏沨听见祁言的称呼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巡着记忆,对王铁柱和张春花这俩人的印象清晰了一些。拿手肘敲了祁言腹部一下,然后迎上张春花挥过来的刀背,小臂横档,从下方探出头来,缓缓开口:“干妈。” —— 夏沨:收敛是什么东西? 祁言: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