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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入洞窟,甚至潜入地下,就连山林之中也难以寻到几只。哪怕偶尔遇到,其身形速度也比寻常时候迟缓许多,俨然一个练兵的活靶子。 这是凶兽们的威胁最小的时候。趁此机会,羽鸿意带队深入南丹,走了不少原本走不到的地方。 他花费了一个多月,寻到了南丹的圣山。 这是羽鸿意所见到的第二座圣山,看起来和北明的那一座十分相似。北明圣山一直是洁白的,因为白花还在盛开,还没到凋落的时候。此时此地也是洁白的,但与北明那些圣洁而蕴含生机的白花不同,铺满南丹圣山的只是皑皑白雪。 冰的,冷的,只有雪。没有人,没有鸟,没有兽,没有生机,就连地上的植被都没有。 羽鸿意拨开白雪,这里就连泥土都是黑色的。不,不是那种黑色的沃土,而是一种枯败凋零的黑色。一股邪恶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是赫贝尔大陆的恶魔们。 羽鸿意抬起头,看向天上。漏斗一样的云彩挂在头顶,就和北明圣山所见的一样。那云彩却仿佛也染上了黑色,暗沉沉的。 “陛下,”四周手下见他神色异样,连忙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羽鸿意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何去说。这里的风比北明圣山的大,就像是黑色土地所散发的腥臭在吸引漏斗另一端的气息。 他想要找人问问当时的情况,可南丹的守山人早已和南丹皇族一起覆灭了。 至于原本居住在此的别国圣女,倒是及时在圣山陷落之前逃了出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十余年过去,那名圣女或许也已经不在了,唯有后代留存。 羽鸿意站起身来,往冻红的手上哈了口气,“回去吧。” 众人领命,纷纷整队,跟在了他的身后。 回程同样也是一个多月,南丹的冬日却比别的地方短上许多。他们刚刚行入南丹西泽交接的那片木火林中,冰雪就开始初融,凶兽纷纷重新冒出头来活动。 将士们背抵着背,站做一圈,咬牙面对着周围凶兽的獠牙。他们步入此处不过刹那,便被一群凶兽给盯上了。 “不要退却,不用恐惧。”羽鸿意站在前方,将骨矛平举在身侧,“想想之前是如何砍下那些凶兽的头颅的吧,不要数量一多就慌了神。我们早已习惯和凶兽作战,它们并非多么可怕的怪物。记住了,不是它们在包围我们,而是我们要屠杀它们。” 将士们在他平静淡然的话语中冷静了下来,想起了之前的磨砺,想起了自己是个斩杀凶兽的战士。 凶兽弓着背脊,前爪在地上刨了两下,一声大吼,便朝众人冲来。 众人紧握着手中的刀剑,回应以更声势浩大的呼喝,迎面斩向凶兽的利爪。 凶兽可怕吗?可怕,但并非不可战胜。 凶兽的皮甲坚硬,羽鸿意便四处搜寻材料,制作出了能斩断那些皮甲的利刃。凶兽的速度极快,羽鸿意便挑选出最机警灵敏之人,训练他们的速度与反应,让他们比凶兽更快。凶兽的攻击变化多端,难以捕捉,羽鸿意便将经验分享出来,让所有人都记住各种凶兽的区别与特性。凶兽体态狰狞,容易让人心生畏惧,羽鸿意便让他们与凶兽战斗,令他们不再恐惧。 如今的凶兽,在他们面前,已经不再是那样可怕。 利刃扎穿它们的皮rou,凶兽的血液喷洒下来,浇灌在这些将士的脸上身上,却只让他们的刀更利,血更热,举手投足越发果断越发强悍。 羽鸿意起初还在旁看顾着,随后却也任由他们与凶兽们交战,转身投入了自己的战斗。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战斗的吼声终于渐渐变小,凶兽全部横死于地上。 将士们纷纷挂彩,却没有出现更大的伤亡。 “很好。”羽鸿意勾起嘴角,“但现在不要太得意。开春在即,凶兽繁衍,兽潮将至。眼下只是最轻松的一场,往后的战斗会越来越难。” 将士们收回了轻松的神情,重整队形,坚如磐石一般立在他的身后。 “回去吧。回到南疆,回到山林的外面,然后再一次杀进来,将所有的凶兽都化为尸体,抛在我们的身后。”羽鸿意转过身,朝着前方迈开步子,“我花了一整个冬天来练兵,不要让我失望。” “是,陛下!”将士们抬头挺胸,呼喊震天,“我们将永远追随在你身后!” 羽鸿意微笑着,带领他们回到了南疆的驻地。 南丹的凶兽依旧极多,仿佛杀之不尽。或许在春日的繁衍之后,他们这一整个冬天屠杀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但羽鸿意总有一种预感,只要一直杀下去,事情总能迎来变化。 兽潮将至,他将驻地的位置往前推移,立志与凶兽争夺这防线。 开春之际已到,东庆的驻南军队比寻常时候来得更早一些。慎思再一次带兵亲临此处,乘船渡海,来到了羽鸿意的身旁。 此时羽鸿意正在看一封信。 信笺是从西泽的关阳侯府寄来的,寄信的却不是关阳侯本人,而是关阳侯的那名正妻,秦夫人。 这位秦夫人听闻了关阳侯几次三番来见羽鸿意的事情,因此来信来叙旧了。当然,羽鸿意现在身份非同一般,秦夫人的措辞也是十分客气。但就算忽略掉那些刻意的客气,从那些字里行间中,也能看出秦夫人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 “你当初似乎觉得,”羽鸿意看到慎思,抖了抖手中的信,“你那原本的公子之所以遭遇那些事情,有这秦夫人一份。” 慎思点了点头,“她未必出过手,却必然放任了事情的发展。” “是啊。”羽鸿意叹了口气,重新将信笺摆在眼前细细看着,“我也这么觉得。” 秦夫人说是叙旧,信笺中并未提及原主本人,更多谈的是她当年与关阳侯相识相知相爱的经历。和羽鸿意所料想的差不多,关阳侯此人一贯都是这样,爱的时候仿佛深入骨髓,恨不得把一整个世界都捧过去献给对方。对原主如是,当年对秦夫人也如是。而一旦娶进了门,天长日久地腻味了,就难免更喜爱外面的花花草草。 “羽公子,有时候我会羡慕你。”秦夫人在信上有这么一句话,“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我只是难免要问自己,如果我能和你一样,看破了,不爱了,离开了,怎么劝都不回去了,到了那时候,他对我,会不会也如此时对你一般?” 羽鸿意看完,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慎思皱起了眉头。 “大概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羽鸿意折起信笺,摇了摇头道,“如果我真是你那原本的公子,万一我因为关阳侯最近的表现而稍有迟疑,看到这些话,也该清醒了。” 慎思想了想,不由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