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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见的那一袭似雪白衣,究竟是谁呢? 将妄一手把玩着骰子,一手拎起一旁的小酒坛,仰头喝下一口,微微蹙起眉心。 同样都是他喜欢的桃花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差了点滋味。 果然,延陵城里刘老头家的酒才是佳酿。 为什么一切总要在再不可得之后,才会幡然醒悟。 翌日一早,萧淳在睡梦中被拍门声惊醒。 将妄土匪进城一样推开门直奔床前,把他拎了起来,随手丢给他一块玉佩。 “把这个给温延泽,告诉他愿意留就留着,不愿意…就随便他吧。”他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你要是怕孤独,就想办法留下他,他一直很疼你,会答应的。” 萧淳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疑惑的审视了他一番,惴惴不安道,“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遗言。” 将妄笑笑,慈祥的令人发指,像小时候一样揉了一把萧淳睡的乱七八糟的脑袋,“以后少吃点甜食,好好吃饭,别大冷天的还摇扇子…还有,当个好师父。” 萧淳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半天才回过味来,暗念了一声卧槽,一跃而起,随手抓起件衣服撵了出去。 才刚到门口,他就一头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上,因为冲的太猛,撞的眼前直冒金星。 “师父你!!!” “别乱跑了,乖乖回去睡觉。”将妄不耐烦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最终被清晨的幽幽鸟鸣所掩。 萧淳呆坐在冰冷的地上,眼前莫名其妙的泛起一层雾气。 当年的千秋鬼域在将妄亲自指挥下,建的很像从前的浣雪宗,雕栏玉砌层台累榭十分讲究,倒不是他闲的没事干,反正鬼域也不缺劳动力来供鬼王使唤。 这样好歹还能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像家。 虽然将妄平生最讨厌磨磨唧唧,却到底还是在离开前回了头,多看了几眼这个他一手打造的世外之地。 结果一下就看见了一袭大煞风景的艳丽红衣。 离吟悠悠闲闲的走了过来,单手拎着五炁鼎,放在手里掂了掂,递给将妄,“喂,你忘了这个。” 将妄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那个青铜小鼎,哦了一声,也没接,“这个送你了,留着玩吧。” 离吟惊了,瞠目结舌的好一会才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留着玩吧,一个妖皇连妖丹都没有,赶紧拿着滚回去修炼,不然你那个其实难副的名号让给我家梦鳞好了?”将妄嫌弃的白了离吟一眼,一夹马腹扬长而去,朗声道,“他比你可爱一百倍。” 离吟久久的站在原地,目送将妄和弘霖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了荒野尽头,轻叹了口气。 “你啊你啊…” 人们总是感叹命运高高在上姿态不可违逆,可是究其根本,到底是败给了所谓命运,还是败给了自己。 一路千山万水,山水都不曾落进眼中。 第九日,将妄和弘霖到了青虚宗,他连茶也没喝一口,直接去见了弘青。 西山上,断崖边。 群山连绵起伏,滇池一碧万顷。 将妄和弘青并肩站在方形月台上,被风扬起了衣袂和长发,俯视着芸芸众生。 当初蒋谦很喜欢在这发呆,一站就是大半天,那时候将妄不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如今倒是稍稍有些体会了。 他遥遥望着远处,目光有些涣散,“说吧,你想怎么样,话说前头,鬼祖之魂是炼不出来的,只不过是那群人奇思妙想,不用白费力气。” 弘青摇摇头,“我只希望世上再无鬼王。” “要我的命呗。” 弘青又摇摇头。 将妄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到底怎么的?” “鬼祖之魂需要一个容器,否则还会有下一个鬼王。”弘青转头直视他,单手背后,站的正直挺拔,“只能是你自废灵脉去当那个容器,我会送你去青城山…或许你要永远呆在那里。” “啧,连个痛快都不给?”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你一直不公平,可是你太过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人心疼,所以没有人会在意你无坚不摧的表象下会有什么千疮百孔,你有你的不得已,我也一样,在我心里,一直是拿你当侄儿看待的,不管你信不信。” “是是是,你有苦衷,你有苦衷……我还有个疑惑,你当初放我出来干什么?” 弘青沉吟,“就算我不帮蒋谦,以他的性子也会想尽办法去找你,不过早晚的事,更何况,你自己放出来的百鬼乱世,你不收拾谁收拾。” 将妄听了毫不在乎的一抬唇角,“拉倒吧,到底因为什么你心里有数。” 弘青老脸一垮,面露尴尬,轻咳了一声,“玄霜草和他都在这,你放心,我会给沉玉聚魂。” “不了。” “嗯?” “你帮谦儿去了心魔吧,如果记忆能抹…也一并抹了。”将妄低下头,心口没来由得一丝沉闷,空茫的眼中似有无限温柔缱绻,“他心思柔善,清醒过来会接受不了的。” 弘青怔了怔,幽幽一叹,“你不去看看他吗?” “…不了,万一再刺激到他。” “他现在没有知觉,想去就去看一眼吧。” 西山后山有一池清泉,不很大,潭中央一块平整的大石,四周水雾如烟,朦胧似幻。 蒋谦穿着薄衫,盘腿坐在大石上,两只手腕上都锢着枷锁,正微微垂首,阖着眼无知无觉。 白衣白发,面色些许苍白,整个人清冷似不食人间烟火。 将妄足下微点,轻盈跃过小潭,落在了他面前,有些痴迷的看着那张清秀的容颜。 或许因为尚在昏迷中,他还是那样的温和明净,好像下一瞬就会醒来,对眼前人和煦微笑。 一如往日。 将妄俯下身将他拥进怀里,一双黑眸映着清泉,似有涟漪柔柔荡开。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怀中人,丧气又无奈的笑了,自言自语道,“谦儿你大人有大量,我自作主张的拿点东西当作念想…你别生气了,我以后的日子肯定可不好过了。” 他抬起手化风为刃,割下一缕白发,紧紧攥在手中,又伸出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