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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臂,“说吧,你想挑哪一边?” 夏澄瞪他一眼,别过头,悄悄地扬起嘴角。 那天晚上,夏澄很难得地看见老苏恒。 这段日子以来,她的周遭都是人,他并没有机会现身,而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肯定是因为小苏恒的缘故。 “你是不是又要劝我不要接近他?” “我劝你,你就愿意听吗?”他苦涩地笑了笑。 夏澄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老苏恒说:“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夏澄尝试与他讲道理,“我现在还不够幸福吗?我什么都有。” 老苏恒反驳,“不,除了爸爸,你的身边没有一个会真心爱护你的男人。” 夏澄冷笑,“我又不是非要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你到底是个女人,总是要有个好归宿。” 夏澄才想开口骂他迂腐,可因为有人靠近营账,老苏恒瞬间消失踪影。 跟她同帐篷的几名护士,进来捧起各自的水盆,问:“夏澄,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洗衣服吗?” 夏澄连忙说:“好,你们等等我。” “终于能用清水洗衣服了。” “真多亏了夏澄的男朋友。”小孟说。 夏澄“喂”了好大一声,以示抗议。 “好,我口误还不行吗?”小孟加重语气强调,“是干哥哥。” 几名护士笑成一团,夏澄有理说不清,她端起水盆往外走。 老苏恒站在帐棚外的一棵树下,远远地看着夏澄跟同事们一起走去运水车那里。 他的心里万分惆怅,是他没有福气,夏澄曾经对他那么好,可惜当时的他没有珍惜。 尤其是在她不原谅他的时候,他就像个幼稚的熊孩子,跟她赌气。 他使劲地欺负她,以为这样做,她就会学乖,变回最初与他相识时,那异样的柔顺听话。 可惜他错了。 夏澄是很会掩饰自己内心的人,也许她表面上妥协了,她的心里却不会。 她一直不肯原谅他所做的事,但她依旧在人前,努力地扮演好妻子跟母亲的角色。 夏澄很痛苦,他都知道,然而他很混蛋,故意视而不见。 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把她逼到精神出状况。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他私底下如此卑鄙,在社交场合,他总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与每个人谈笑风生。 他的身边时常围绕着一群女人,她们都喜欢听他发表高见。 那时的他甚至觉得,他娶了夏澄,她就算不感恩戴德,也应该觉得骄傲。 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毕竟有那么多的女人,希望成为他的妻子。 夏澄却一直不开心。 她根本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他曾经一度以为,夏澄很不识好歹,她一点都不知足,不像别人家里的太太,无论丈夫在外做什么,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他给她的一切,难道还有其他的男人给得起她吗? 但在夏澄重生后,他才发现,夏澄要的东西,其实只有他给不起。 他硬把她留在身边,美其名是为她好,实际上却是在害她,他不断地打压她,践踏她的尊严,目的只是希望她能乖乖听话,再也不可能离开。 现在他越是后悔,越是不放心把夏澄交给小苏恒? 那种人是不配得到夏澄的爱的。 夏澄值得更好的人来爱惜她,小苏恒绝对不可以,毕竟他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更何况,她若是爱上小苏恒,是不是意味她其实还爱着他? 若是这样的话,她又何必爱小苏恒呢? 有他陪在她身边,不就够了吗?她何必再去找个替代品。 是的,夏澄一定只是拿小苏恒当成他的替代品。 他绝不能让她沉溺在这种不正常的幻想里,走不出来。 隔天一大早,小苏恒车队中,那些负责开路与压阵的人,身分原来是十分擅长走山路的驴友。 他们开来的车,都是为了险峻地势,特意改装过的。 救援部队的领导希望他们能协助,往山上再开一段,把受困在里头的村民,分批接送下来。 这段路程非常艰辛,泥泞松动的便道,隐藏着许多不可知的危险,可他们二话不说,仍是答应要冒险向里头开。 以三辆车为一单位,他们与救援部队的人,分批前进。 几个小时过后,第一趟车的人,先送下来十位受困灾民,而这群村民们都有必须被先送出来的理由。 其中有开放性骨折的伤患,也有开始阵痛的孕妇。 临时搭起的医疗站,顿时忙成一团。 夏澄一直专心地在做事,她并没有留意到,外头开始飘起了细雨。 等到滂沱的大雨,从天空倾泻而下,哗啦啦的水流在地面横流,她才终于停下手边的工作。 小苏恒的车还没有回来,她握紧微微颤抖的双手,企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雨势越来越大,四周烟茫茫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忽然有人冒雨从帐篷外跑了进来,大声呼喊,“快点跟我走,有车子翻进沟里了,需要医疗支援。” 夏澄心脏像被掐住一般,血液瞬间往脑袋里冲,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他们坐着车,到达翻覆的地点,那里已经有许多弟兄在帮忙救出车里的伤者,驾驶平安地自行从驾驶座脱困。 夏澄一眼就认得那是小苏恒的车子,可他人呢?他是不是安然无恙? 她冲至车边,这才发现车子的一半陷进泥土堆里,副驾驶座扭曲变形,在所有人奋力地挖掘后,她终于看见小苏恒的手。 夏澄抿紧嘴唇,她异常地冷静,可以说,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此时此刻,无数的医学知识,在她的脑海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浮现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小苏恒被从车里拖出来时,他已经没了呼吸心跳。 夏澄推开所有人,紧急为他施行心肺复苏术。 当小苏恒被抬上担架时,她跪在他身上,持续做胸外按压,并给他做人工呼吸。 每个步骤她都谨慎地做到好,即便她自己也知道,希望已是非常渺茫。 但她的手一直没有停过。 通常在医院时,遇到这种情况,一个人的体力有限,往往压不到十几分钟就会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