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2
书迷正在阅读:月洋明河、为了仙界的和平、[综]我有特殊的抱大腿技巧、假结婚,真恋爱 Sham Marriage, True Love、小祖宗在下、齐归、酒店疯云、重生之仙鼎、未有归期、[K]喜欢那个人
也讲不完。只说了其中的几起,天色却已经向晚了,要回去了,也是要分开了。这样匆忙,这样仓促,一切都要结束了,以后不知怎样,不知可否还有机会这样畅叙一番,想来又觉得凄酸。四周的绿色已经蒙上了一层暗色,绿得有些阴郁了,伴着水汽清幽的花香分外醉人。又磨蹭了好久,才算从玉指山出来踏上归途。 从玉指山回来后,第二天大家就赶往文学社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惊喜地发现郭新建竟早已守候在门外,众人喜不自胜慌地拉住他的手仔细打量着问东问西。只是最终却难耐触目的凄凉,郭新建早已不复当年的温柔潇洒,风度翩翩。头发乱草一般堆在脸上,长得都盖过了眼睛,身上灰色格子粗布长衫污迹点点,硬冷得贴在他身上,落难者一般的邋遢。面色枯槁一般得苍白无光,脸上的骨头格外的突出,一双眼睛凹陷着更是空洞憔悴,看到了大家像是得着了一些安慰,发苦地笑着,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大家却都笑不起来了,不无担心地看着他。卓文媛将他拉到院子里坐下,目光无限慈爱与怜惜,宽慰着他又担心地问他这是怎么了。大家也焦急地随在一旁看着他,直等着他说些什么,许久的焦灼后得到的却是一句惊骇的噩耗——温暖因难产去世。 晴天霹雳!全院子的人都傻了,呆住了,只是一会罗琳便泪如泉涌悲戚地哭起来,卓文媛和佳音却只有眼泪没有哭声,整个世界也随着她们悄无声息的泪水而静止下来。时光突然回溯到一年多前,她那样爽快地笑着,说大家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共同为女权而奋斗,让女子亦成为中华之崛起的顶梁柱;她说不会作诗,要大家别为难她了,做了闽南的鼎边糊来岔开大家的注意力,那一顿倒比夏至的更有些味道;她说最喜欢柳永,还曾撇开了几个男士说若是生在宋代愿为了柳永去做歌妓。她笑着,说着,而今竟一去不复返了,随着那些话连她的人都不在了。 他们等的不是回忆,是她生完孩子了后出做母亲的润泽饱满与欣慰欢喜,明明信里还说得好好的让他们现在不要过去,等她生完孩子了再过去的,可是如今呢,那些话遗言般回响在脑子里,是她痛苦得带着孩子一道远离这个不曾眷顾她的社会前的最后一丝福音,轻飘飘地不着痕迹地来了又走了。 这天气怎地这样阴沉,明明下过雨后该要出太阳的,而今看来太阳怕是永远也不会出来了,而阴冷也狠命地向里钻着势要侵入骨髓了。这样冷,刺得人的神经一个激灵。卓文媛最早冷静清醒过来,手抚在郭新建肩头,逼回自己的泪水,硬着声音说:“你要好好活着,为了她你要好好活着,你这样子她在那里该多不安生。她这辈子已经很苦了,你还想要她在那里继续受煎熬吗?” 郭新建茫然地点点头,手紧紧拉着卓文媛的衣袖,仿佛那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他不言也不语,只是痴罔地坐着,那样子让人看了心里生疼。他空洞无神的眼睛还在追忆着什么,从眸光里似乎能看到过去。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那时候他经常在大家面前朗诵这散文,声音清朗舒缓,一脸的书生意气,如春风拂面一般舒服。时过境迁,几年便是沧海桑田了,而今再念起来全是哀伤的回忆,谁知当时怎么就那样喜欢这么一篇哀愁的文章,就仿佛早在那时候就种下了这悲苦的结果,而今尽数让他尝到了。他也像是已经经历了千万般的苦难,人也萧索颓唐了,心也老了,声音也变得哀哀戚戚了。 然后又是寂然,卓文媛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他说不知道。这里也唯有她是清醒的,张罗着大家整理房舍收拾行囊该要回家了,郭新建就先和端木真彦住在一起,等几天后大家精气神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给温暖开追悼会。这样,天也将近黑了众人才踏着沉重缓慢的步子向各自家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将以前的旧文重新搬到晋江上,若还有看官愿意一看,这份心意小女感激涕零。 为了答谢大家不弃之恩,已在认真撰写下一部,会让它更加精彩,也会让它尽快与诸位见面 【古言武侠,江湖恋歌,即将面世,敬请期待】 第117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10) 温暖的追悼会在江门师范大学租用的礼堂里举行,参加的人只他们几个,外加一个韩子沫。韩子沫前不久刚举行了父亲的葬礼,不过他的悲痛倒比别人深沉平静了很多。天渐冷了,眼里清冷的寒霜还没有散尽,冰冻住他一双深邃的眼睛,除了沉静,别无他想。 唱诗班孩子们的童声甜美清脆,明明为了追悼会而唱的歌曲,听起来竟格外甜美悦耳。郭新建说温暖到了杭州后格外喜欢那首,就让孩子们唱出来,为她做最后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唯有别离多 孩子们的身体轻轻浮荡着,无悲无痛地唱着,脸上还有些悦色,听的人听来却格外的悲伤,那童声清脆饱满,却声声是别离。郭新建再一次险些晕倒,众人搀扶着强打起精神来参加完了追悼会。 送孩子们出去后大家重新回到礼堂,郭新建那样子看起来也恢复了些精气神,默默地在台下的椅子上坐着。礼堂里一色的黑白帘幕、窗帘,连窗帘下摆的小绒球也是黑色的,灯光一开整个肃穆到了极致。大家都坐了下来,看着舞台帘幕上挂的温暖的大幅相片,笑容依旧是往日的灿烂明媚,眼神好像在呼唤,呼唤他们过去,别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孤独。 这样静默了很久后,郭新建开始给大家讲他们到日本后以及回到杭州的岁月,讲他们的艰辛,他们的奋斗,他们的理想以及他们的未来。他们的未来就是孩子,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寄托了温暖太多的情怀与希望,所以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他生下来,可是,可是……讲到后来卓文媛怕他精神再不济要晕倒了,他却哀淡地笑笑,继续着追忆。他不哭,大家也不哭,他安静,大家也安静了,直到最后再次对上她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睛,在瞳仁里,似乎有一股希望的火焰在燃烧。 该到了要分别的时候,郭新建突然说打算去北平,去打理以前的一些书稿,温暖一直想要看的,却没机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