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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三姨太走过来打断他们说:“靖璘,先发丧吧。把亡人安顿好了再说其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顾了那头把这头给扔了。”又说:“这丧礼还得你来cao持。” 靖瑫忙附和道:“对,三哥,父亲走了家里可都全靠你了。” 到此,众望所归,靖璘也就接手了全权料理父亲丧事的责任。 吕敬之的去世是江门商界乃至政界之大事,先不说其突然遇袭身亡会引起的社会巨大震动,其丧事亦会吸引大批人的目光前来驻足。所以靖璘特意请了商会的两名机要秘书来当助理,以自己的名义先在报上以及商会内部发了通知并报了丧,然后,吕家在商界政界凡是有关系的都拍电去了通知。这样,人事方面都已通知到了,接下来就是丧礼事宜了。家里靖瑶是不管事的,靖瑫伤心欲绝,根本无心经理丧事,靖玿精神也不佳,但还是和靖璘一样强打起精神负责管理钱款支出一项,家里的事情交给了靖玦,但靖璘担心他也因太过伤心而无法一力打理,就请三姨太过来帮着一道料理。 而大太太、二姨太、四姨太却是一个比一个萎谢得毫无生气,二姨太竟是伤心难过得一病不起,三姨太无形中就又多了一个需要料理的事情。大太太稍稍有了些精神便去灵堂望一望,或者到佛堂里念念经。只是经过老爷的屋子听到四姨太悲伤的哭声心里就直起疙瘩,一气之下推门进去就喝道:“你有什么可伤心的?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 四姨太吓了一跳,只是旋即就平静下来,抹了抹眼泪,委屈地说:“老爷走了我伤心哭一哭他又怎么了?我知道您不待见我,我是个没本事的,也成不了大气候。可是三太太就不同了,瞧瞧,一个丧事人家可是吆五喝六的,靖璘还让放开了钱去使,那可就随意铺张去了。老爷辛辛苦苦赚下的钱,容易吗?” 太太明显又受了刺激,忙扶着小丫头云儿站稳了,缓了缓神,愤慨地说:“老爷辛苦赚的钱都给老爷花上那又有什么?可怜他活了这一辈子真是瞎了眼睛了,怎么就看上你了!?”说完将那门一摔,就出来了。 四姨太的话还在太太心里激荡着,若不是她修养好沉稳惯了,现在不定要气的什么样呢。可是她的话虽然是挑衅的,却也不假,三姨太借着这次丧事,可算出尽了风头,还为吕家查清了一向无人过问的账目上的漏洞,惩处了账房的两个主事的,留了一个还算实诚可靠的,虽说也从公帐里揩了些油,与那两位比起来,可算不值一提;另外又聘了一位辅助做账。让那剩下的一位刘先生和新来的陈先生将这丧礼各项费用都不得有露地记在单子上,那刘先生因为那两位的罢黜心里早有余悸,丝毫不敢再出马虎。再有收拾家里陈设的时候三姨太留心从前见过的好几个小瓶子罐子不见了,连储藏室里翻了也没找到,东西虽小价钱可不菲,她一面让人继续布置丧礼的事宜,一面着人查找蛛丝马迹。终于查到是太太处的林妈、钟妈和四姨太处的巧儿以及一个走了的丫头私自拿了去,几个人中就钟妈只就拿了套茶具,其他人搜罗的就多了。四姨太倒还罢了,太太简直被臊了好大的红脸,又恰逢这样的血丧之时,真是急怒急痛攻心,想想就来气。所以她先要以儆效尤,严惩那些偷盗之徒。其他人都被要求完璧归赵后卷铺盖走人,唯独钟妈一早就跑到太太处跪下来哭诉认错,那样子连三姨太都看不下去了,太太心软性善,一阵酸楚,就和钟妈拉着哭起来。这样钟妈那套茶具太太指名给了她,让她继续留下来做事,以后注意举止就是了。 第146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5) 这场丧礼按照吕敬之的遗志,用中式的样子,西式的里子,即形式还是用传统中国式的丧葬仪式,但要简单庄重,不可吹锣打鼓、请僧道闹丧,不可太费时,恰逢夏天天气闷热尸体容易变臭腐烂,也恐丧礼期间突生意外,所以决定尽早出殡。 第二天一大早,电灯就亮了一整个院子,柱子和屋檐都用白布彩挂缠绕着,院子里孝棚也已搭好了。吕家上上下下都是黑白色的孝服,在院子里屋子里忙出忙进,又有黑衣打扮的来宾陆续进来悼唁,大门外的街道都让车子占满了,整个场面壮观得让人感叹。而屋里大厅内早将华丽的陈设撤下去了,一律换上了黑白色的布盖着,大厅正中,用黑白布扎了灵位,两边是白色的孝帏,大灵案上摆着插有白色蜡烛的两只大蜡台。这屋里的布置肃穆得让人望而生畏。 三姨娘分派家里的男眷负责在客厅招待政商界人士,女眷们则在上房里招待吕家的亲眷。顾锦城作为南方政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自然一马当先敬献了最大的花圈和最隆重的哀悼。艾家因为是亲家,自然全家出动来参加丧礼,这也让佳音得以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只是彼此间因为两家的一些隔阂生疏了不少,佳音手上包着伤口的纱布映到艾太太的眼里,让她心里又是一阵气恼,自始至终没和佳音说一句话。艾家因为来人众多,都是黑色孝衣在身,全家老少一齐向灵位鞠躬致敬,可谓这场丧礼最肃穆的一幕了。他们来了也不多言,只在一旁安静地独个坐着,而整个场面因为他们的到来也安静了不少。 别人倒还好了,唯独四姨太特别留心艾家大太太林音黛和佳容,佳容见过几次,竟是一次比一次出落得水灵,仿佛天外飞仙,就是不大爱笑,不然定要一笑倾城。艾家太太就只艾佳诚结婚的时候见过,这次再见,一身黑衣在身,竟是格外的清雅脱俗;虽然脸色带着几分岁月的痕迹,但那份沁人心脾的美丽似是永远定格在了她周身,竟是永不褪色。让她不由得心生羡慕。这场哀惧未定的丧事带给她的唯一两大有点意味的事情中的一味竟是她二人,不过环顾这屋里屋外,也唯有她们能让她觉得赏心悦目,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 佳音顾不得和家人说话,她一直陪在三姨太身旁帮忙,平生第一次惊讶纳罕于一个女子的治家才能,却是来这快五年才觉察到的,也就留心跟着学着。三姨太忙里忙外根本无暇分心,顾不上和佳音话家常,只有眼光瞥到佳音手上的纱布才关心了几句,佳音也早已不像原来那样惧她,她的关心倒让她体会到了她温柔的一面,也是倍感温暖。丧礼上唯一的闲人是靖瑶,发发呆或者招待一下同学朋友,都颇觉没意思。转眼看到佳音和三姨太,又尾随了过来,和她在一起这哀痛的心才好受一些。他没事找事地和佳音说话,佳音因为这样大的事早已将前嫌抛到脑后了,又觉他这样呆滞木讷的样子定是被父亲的去世吓到伤到了,着实可怜,又说了些话宽慰他。而她自己又何尝不心痛心哀,只是自己也觉得惊异,竟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支持自己周旋在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