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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导有些疲惫地叹口气,“可是这个圈子是非太多,不得不防呐!现在狗仔队那么猖狂,我们做得再谨慎也不为过啊!”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吴鸣不由脸微微一红,正容回答:“对不起叔叔,以后我会注意的。” 钱导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张清秀端正的脸与高挑出众的身型:“你的资质与天分都是一流的,日后必成大器。叔叔只希望到那一天,你不要伤小诺太深。” 吴鸣将头摇成一只拨浪鼓:“叔叔您说笑话呢,就我这种胸无大志的,跟着您混碗饭吃就好,哪想得到那么远去?” “成深你还在干什么啊,马上开拍了啊!” 小个子经纪人在化妆间外面搓着手打转,照例cao心cao得脸色发白。 “来了来了,慌什么,你就是好着急——” 说别人好着急的人急匆匆跨出化妆间房门,大踏步冲到过道上,然后“砰”地一声绊在某样东西上面。 跟在后面的化妆师惊叫:“你踩到人了靳先生!” 大高个的劣势这时候显现了出来:靳先生晃了好几晃,终于还是摔落在地,正压在下面那个人身上。 要不怎么说名人通常都有些与众不同的怪癖呢,大明星靳成深先生跌倒后第一件事既不是发脾气也不是试图化解尴尬,而是一边随口说着“对不起”一边急急忙忙掏着自己的口袋。 在场诸人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宝贝,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经纪人是因为气恼,其他人则是因为惊讶。 “乌龟?活的吗?” 有背甲和腹甲的保护,小乌龟安然无恙。它的主人松一口气,转头回答:“是啊——” 目光交汇的一刻,某人当场石化。 十秒钟后,文诺不耐烦地问:“你腿摔断了吗?” “没有。”某人眼皮都不舍得眨,痴痴回答。 “那就麻烦站起来好吗,你压着的不是海绵垫子是人哎!” 忙不迭地道着歉,大明星先生站起身,还很体贴地伸手把人拉起来。 文诺甩开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冷地看了还在痴呆状态的某人一眼,端起旁边一盏镁光灯转身离开。 ☆、第四章 公元九一O年。梁国世子靳成深迎娶楚国陌月公主,举国欢庆,宫中大宴三日。 这一夜的月光分外明亮,浅蓝色清辉洒落下来,流溢满地,让人有种可以掬来喝下的错觉。 腹中烧酒翻腾的滋味太难受,成深真的很想喝一捧月光,将心头燃烧的火焰暂且压抑。 直到那个熟悉的小小池塘出现在眼前,他才反应过来:是这具身体自作主张,带主人回到了这个地方。 第一次见面的记忆已然模糊,成深早已分不出,是从何年何月起,这非分之想一天天与日俱增,那个安静小孩的一颦一笑,从头发梢到脚趾甲,在在都是致命的诱惑。 远处隐隐传来人群的喧闹声,还有人在大声宣告着什么,只是那语声隔着宫墙到达这里时,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成深嘴角上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转身绕过池塘,走进那个冷清的院落。 风声过处,孤独的烛影跳动了一下,险险被扑灭。 文诺抬手护住烛火,微微皱眉,朝门口望去。 看清来人后,他脸上的惊讶无法掩饰。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能出现在这不设防的小院,唯独他,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 “我在宴席上没看到你。”世子殿下一步步走近,直到文诺已经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味,“为什么不去?” 文诺不动声色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你喝醉了。” “我没醉!” 像所有酒后失去自控能力的人一样,成深的蛮力发挥到了极致。也不知他是怎样移动的身型,就到了文诺跟前,大手一揽,已将少年压在自己胸口。 男人心跳得很快。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似乎随时会燃烧起来。 文诺再度推开他:“别这样,你快回去,不然待会儿他们该找你了。” “让他们去找。”男人的手指带着火焰,慢慢点过少年皙白的耳侧,抚摸着修长颈项上微微颤动的喉结,“哥想你,想得快疯了------” 已经是退无可退,后背就快要抵上冰冷的墙壁。要控制住渐渐被点燃的欲望是如此艰难,文诺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不能这样,这样对每个人都不好——” “去TMD好不好!” 男人发出兽般低沉的怒吼,文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下颌。 “原来你不是醉了。”文诺气得想发笑,“而是疯了。” 少年的嘲讽被男人用唇堵在了口中。这个霸道的亲吻缠绵而悠长,令人窒息。 烛火跳动几下,“卟”地熄灭了。 清晨,天空中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看不见的雨丝落在庭院里,沾湿了石桌石凳树枝花丛。 “茗燕。” 一个尚带几分稚嫩的女子声音隔着窗棂传了过来。 站在廊下观雨的两位宫女之一应了一声,掀起门帘走进屋内:“公主可是要梳洗换装?” 服侍主人起床更衣盥洗的过程中,茗燕几度欲言又止。待一切料理停当,公主坐在梳妆台前自己伸手去拿象牙梳子时,她终于开口:“公主,今儿是您大婚礼毕头一天,必须等夫婿来为您拢头。” “可是——”陌月为难地看看自己散落一背的长发,“如果他一直不过来,难道我就一直这么散着头发?” 茗燕正要回答,外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meimei,起来了吗?我来接你回门。” 外面那位宫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就听“当啷”一声,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随即响起子皓狂怒的声音:“混账东西,太过分了!我找他去!” ☆、第五章 公元二OO九年。天黑了,摄制组的工作却刚刚进入状态。满场子只听见钱导铜钟般洪亮的大嗓门和梅副导被盐腌过的沙喉咙此起彼伏。 没人来报器械故障。文诺照例在网上狂战不止,笔记本屏幕银色的光亮照在那张轮廓清秀如雕若画的脸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五分钟过去了,囧人对立在跟前的那扇门板还是视若无睹,逼得门板开口说了话:“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小孩眼皮都没抬:“哪儿坏了?” 对方懵了:“坏了?没有啊!” “我是问哪个设备出毛病了?”文诺撩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却在不经意间认出了来人,“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