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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长的插嘴换来小方将军的又一个白眼球:“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转向楼道长问,“你们知道小诺在哪里,为什么不把情况跟梁王说明?” 掌柜的嘿嘿一笑:“为什么要说?鞣然灭了,我们耶律在草原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件事,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们小文将军,若不是因为他,梁王也不会这么快就出兵。” 可续噎了一下,冷笑着摇头:“他到底在哪儿?” 掌柜的站起身,朝东北角方向指了指:“在那边,和林大人在一起呐。” “林之安?他投到你们这边了?”郑道长猛然一惊。 申东官得意地笑着:“他本来就有一半我们耶律血统,不然当初于越大人也不会上了他的当。总算我们大人不计前嫌,他愿意回来戴罪立功,自然是好事一桩。” 可续已经急忙忙朝他指的方向赶了过去。 高个子年轻人立在一棵油松树底下,鼓着个脸在生气,笔挺的身影后面看上去活像一杆标枪。 文诺倒提着弓背,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轻轻捅了捅他的后背。 之安甩了甩袖子,没理他。 小文将军又捅了他一下:“喂,真的生气了?小气鬼,这么输不起!” “什么叫输不起?明明是你耍赖!”林大人恼火地转身,猛攥住对方手腕,“有胆就再比一次!” 文诺笑得有牙没眼:“比就比,再比一百次也是你输!” “你!”林之安被他气得怒发冲冠,一转头却发现旁边芦苇丛中有异动,“什么人?给我出来!” 这个林某算哪颗葱?小诺在他面前居然比和我在一起更放松更像个小孩。可续酸水直泛,迟疑着没有动弹。 倒是郑道长心直口快惊叹道:“这朝中内外都快翻了天了,小文将军你倒是好兴致,还躲这儿跟人比箭呐!” 之安脸一沉:“老老实实算你的卦去,小诺的事不用你管!” 可续走上一步:“他管不着,我也管不着吗?”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文诺腾地一下红了脸,下意识地往之安身后躲了躲,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恨不能甩自己一个嘴巴。这是害的哪门子臊?又不是真的和可续有过什么不正常关系。 偏偏可续还要追着问:“小诺,今天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从此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 “啊-------” 文诺犹豫着正要说话,突然又有人从芦苇丛中冒了出来。方才众人各怀心事,竟然都没发现一点征兆。 来人声调倨傲:“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是我。” 如果方才可续的出现是当头一棒,现在这个男人的突袭简直是雷霆万钧,足以令文诺粉身碎骨。 可续也吓了一跳,急忙施礼:“圣上!” “免了!”成深冷冷应道,虚抬了一下手,眼睛却始终盯在文诺身上,“你------好你个文诺,害得我好苦!” 文诺正悄悄地小碎步移动,妄想在被人发现前离开,这么一点名,只好定住身形呆在原地,抬眼看着指责他的人。 这小孩真奇怪,明明没做什么,眼神里却总像是有万千心事,看得人真会以为他是个害人精。不过话说回来,最近梁王陛下着实消瘦不少,面色略带憔悴,很难说与小文将军无关。 楼道长想着,上前一躬:“陛下别来无恙?” 陛下显然有恙,出气都不匀:“道长世外高人,怎么也管起这红尘俗事来了?” 高人露出神秘笑容:“一切皆是前缘注定,贫道亦无法置身事外。” 成深瞪着他,显然是不理解这位素日里只顾豢养珍禽异兽的道长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执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楼道长靠近梁王,低声问道:“陛下可是想将小文将军带回宫去?” “当然!”成深觉得对方完全是多此一问。 道长微微一笑,道:“你觉得,他会愿意跟你回去吗?” 成深一怔,目光沿着道长所望方向看去,正看见文诺半咬住下嘴唇低垂着睫毛在想心事,当下小腹一紧,心中暗骂:这妖孽!这辈子我算是栽他手里了! “不如,”楼道长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打算,“让小文将军随我到观里住些时日,陛下若有事垂询,到观里来找他就是了。” 听了道长的建议,成深眉头紧皱,没有答话。 一片静默中,可续忍不住开口道:“圣上,您就答应了吧。” “多嘴!”梁王的声音很克制,但还是听得出隐藏的愠怒,“你诈死欺君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小方将军身子微微一颤,噤若寒蝉。倒是郑直胆子够肥,回道:“他要不诈死,现在就真的变成黄土一堆了。” 成深对郑道长倒还客气,缓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会慢慢再查。但你们师徒瞒着我做这些事,现在居然还敢当面跟我要人——”一边说,一边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这一刻,梁王很像一头外表平静的凶猛野兽,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楼道长却视若无睹,依然是拿老虎当小猫的满不在乎劲头:“不妨听听小文将军自己的意见,如何?” 过了片刻,专心剥手指头的文诺才明白过来全场的静寂是在等他表态,有些慌乱地咳一声,挺直了脊背,照例装出老成稳重的样子道:“我去观里住。” “小诺--------” 之安一声轻唤,换来梁王恶狠狠的一个杀人眼神。 文诺嘴角抽动一下,算是笑了笑:“你回耶律去吧。草原这么大,总能找到你喜欢的另一朵花。” 他指的是取代娜斯日的人选,满腹醋意的成深却完全听岔了:“林之安,我已经为你铲除了索阿大,你费尽心机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今后大可不必在我大梁国中出现了!” 蛮横的命令,却并未指明原因,让人无从解释。文诺苦笑一下,默然低头。也不知是为什么,他好像特别容易遭遇这种莫名其妙被误解却连解释机会都没有的情况。 一直没有言语的申东官干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林大人会安安静静呆在耶律的。贵国与我邦素来交好,我邦一定全力配合,为贵军扫平鞣然助一臂之力。” 成深冷冷答道:“多谢,不必了。下回不要再异想天开拿我大梁军队当枪使就行了。” 申掌柜的圆脸上布满汗珠,勉强笑道:“是是,下次绝对不敢。”斜眼看一下林之安,“还不快跟梁王赔罪!” 之安看看文诺,看不出那人心思,暗叹一声,躬身朝梁王施礼:“在下与索阿大有深仇大恨,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