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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倒的时候,剑锋又朝聂遥袭去。 明明只有半寸之间,聂遥竟然不闪不躲,沈萱华紧抿嘴唇,狠心地刺下去,却在鲜血喷出时愣住了。 聂遥被推在地上,剑锋刺穿的是聂白的胸口。沈萱华回过神来,猛然拔剑,血溅满地。 “聂白。” 此刻,赵五被十多个人团团围住,根本来不及赶过去。他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焦急,谢宁双见状,身上的杀意更浓,不顾一切地冲上前。 总算逮到了脱身的机会,赵五立马赶到聂白的身边,轻轻抱紧聂白的身体,却见沈萱华愣在原地,竟然没有趁势追杀。 聂遥淡淡地看了聂白一眼,终於握紧了手里的剑,剑锋对准沈萱华。 “聂白,你不要动。” 赵五正欲给他止血,却被聂白阻止了。 “没有用的……” 聂白的脸色惨白,声音更是有气无力。 赵五仔细检查他的伤口,刀锋贯穿他的胸口,然後又猛然拔出,鲜血已经止不住了。 “大哥真傻。” 聂白轻笑,摇了摇头。 赵五皱眉,轻轻地抚摸著聂白的脸颊,感觉到对方的身体越来越凉,手指不禁颤抖。 “你比他更傻。” 聂白笑不作声,贪恋地看著赵五,余光瞟见聂遥和沈萱华,无奈地皱起眉头。 “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当年的种种爱恋,如今总算了结。” 聂白一声轻叹,正欲继续说什麽,胸口接不上气,痛得他满头冷汗。 “赵五,你亲亲我吧。” 半晌,聂白忽然笑了,语气和缓地说道。 赵五眉头微皱,眼底里满是痛惜之色,他俯身吻上聂白的嘴唇,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说不出的绵绵情意。 聂白轻轻地闭起眼睛,不愿再看四周的血红,心满意足地品尝此刻的滋味。终於,他渐渐失去了力气,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你先歇息,我过会儿就回来。” 赵五放开聂白,吩咐谢宁双看紧他。聂白明知无望,仍是憋住最後的力气,笑著点点头。 不多久,大厅里已经尸横遍野,曾经的恩爱夫妻刀剑相对,沈萱华的剑刃还流淌著聂白的血。 “今夜,谁也别想活著离开。” 赵五随手捡了一把剑,满身杀意地走向沈萱华,他的语气极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沈萱华淡淡地笑了,妩媚动人,我见犹怜,一如数年前。犹记得当年客栈初见,她惊慌失措地跪在自己面前,柔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恳求道:“公子,救救我。” 後来的多年相伴,沈萱华美豔动人,柔情似水,一双美眸尽是款款深情,仿佛天地间只有聂遥是她的英雄。只可惜,此刻的四周满是血腥味,她手里沾满聂白的鲜血,一招一式之中毫不见手软。这一刻,聂遥终是梦醒。 对於聂遥的神情,沈萱华仍然视而不见,满腔仇恨地大笑:“若有整个离剑山庄陪葬,萱华九泉之下也对得起父亲了。” 说罢,她的眼眸中尽是狠毒,片刻间已经凌厉杀来。赵五轻盈跃起,兵刃相对,“乓”地一声碰撞。 满目鲜血,统统杀红了眼,究竟是谁疯了? 这一日,赵五的酒楼尤其热闹,大堂的几位客人都是老面孔,身著粗布劲装,长相十分粗狂。 “小兄弟,拿几坛好酒。” 赵五正忙著收拾桌上,便让谢宁双进去张罗。不多久,谢宁双捧著两个酒坛走出来,上面搁著一盘牛rou。 其中一人著急地拿过酒坛,来不及用杯子,已经喝了一大口。 “不错,就是上次的那种酒,小兄弟,你那位朋友来过了?” 赵五轻笑,点头答道:“是,他来过了。” 另一人并不急著喝酒,慢悠悠地撕了一块牛rou,抬眼看到酒楼的布置,忽然问道:“原先的红灯笼怎麽都不见了,那块白布是做什麽用的,你们这里死人了?” 赵五面露愁苦之色,叹了一口气,答道:“舍弟上个月刚过世。” 那几个大汉道了一声“节哀顺变”,便不再多问,随口又转移了话题。 “对了,咱们几个今晚就住在这里了,按照规矩得说几件江湖事,是吧?” 赵五笑著点点头,搬了一个凳子坐下。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给你说的事吧。” “是啊,就是关於离剑山庄的,一个多月不到又有变故了。” 赵五脸色微变,只是,很快又恢复从容,轻笑问道:“离剑山庄怎麽了?” 几个大汉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其中一人说道:“说到离剑山庄也真奇了,自从老庄主死了之後,庄内事情不断。先前听说大公子把二公子关起来,各派弟子正往那里赶去,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变成废墟了。也不知发生了什麽,整个离剑山庄就被一把火烧光了。莫说庄内弟子,就连两位公子和少夫人都死了。” “能把离剑山庄一夜铲平也不容易,要不是烧得尸骨无存,兴许还能知道用得是何等妖法。” “唉,可怜两位公子少年英豪,少夫人也是绝色美人,竟然就这样死在火海。” 赵五沈默不语,半天才道:“世事无常,我先前也没想到舍弟会一病不起。” 几个大汉虽然粗枝大叶,却晓得人情世故,看到赵五黯然伤神的表情,便不忍多说。 “罢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对了,你那位朋友什麽时候再来,也不知道咱们兄弟下次路过的时候能不能尝到这酒。” 赵五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近日恐怕不会过来了。” “是吗?那太可惜了,来,咱们干一杯。” 赵五陪他们喝得痛快,直到几个大汉醉得差不多了,独留他仍是十分清醒。他手里摇晃著酒杯,自言自语地笑道:“这酒怎麽就喝不醉?” 这时,谢宁双走到他的旁边,目光紧紧地盯住他。 “我没事。” 赵五站起身,轻笑著搂住谢宁双的肩膀,与他一同上楼。 两人走进二楼的小房间,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个灵牌,面前插著三支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谢宁双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门边而已。赵五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炉上面,然後又倒了一杯小酒,放在灵牌的前面。 “聂白,我们回家了。” 赵五轻闭双眼,依稀看到一张爽朗的笑脸,只是身上沾满鲜血,背後更是一片火海,赤红的火焰中晃过两张脸孔。 半晌,赵五睁开眼睛,面前只有一个香炉,一杯小酒,灵牌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他轻声叹息,还未露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