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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该再在这里呆了。 --------------- 方掌柜是河州人,认识江祁已经有六年多了。 他最初见到江祁时,江祁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一句:“招人吗?” 那会儿还是个瘦削的少年,生得俊朗却也稚嫩。 如今。 这是他这两年第一次见江祁,心生感慨,一时忘了场合。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上首的江祁看着窗外,像是没发现他的走神。 “还有?” 江祁神色清冷,收回目光来转向他。 方掌柜心下叹息,到底是长大了啊。 --------------- 江祁赶在用晚饭前回了府中。 文椒没想到他今日还赶得及回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他先开口问:“晚上做的什么?” ⑹⑶⑸⑷⑻o⑼⑷o “吴伯说天热,下面吃吧?” 江祁点点头,又往里走。 文椒松一口气,却没看见身后的江祁转过身来看她。 江祁思忖片刻,喊了吴青来:“寻个人,去守经巷子那头买处院子。” “怎样的院子?” 江祁想了想:“不必太大,热闹些的。” 吴青出门后才想起来,那一处是文泽辛两个人学堂附近。 郎君在那边买院子做什么? 江祁正在练字,也在思考。 很明显,文娇娇想躲他。并且跟前一次不同,这一次躲他是为了昨日的那番话,也是为了彦靖。 他的手顿住,纸上的字顿时被墨晕开。 是了,卫戎。 江祁觉得有些好笑,兜来转去的,竟是栽在自己手上。 从前是他没想明白,可如今知晓了自己心意,江祁是极不在乎旁人看法的人,并不在意他们两人之间是个什么关系。 尤其是,文娇娇分明对他有意,这就好办了。 如今这般躲他也不过是不想做那恶人,巧得很,他做惯了恶人,也不惧人骂名。 若他所料不错,接下来几日文娇娇又要寻个由头搬出去,无妨,离了府里她便只牵挂那两个小童,定是要找一处离得越近越好的。 且平日里多是她一个人住,院子便不需要太大。她又是个极警惕的人,肯定首选离人群近些、热闹的地方。她今日待在府中,想来还没反应过来。 搬不搬随她,他只需要知道就好了。 接着,谁都不想做那负心之人,文娇娇喜欢他,但此时更在意卫戎,这点他已经晓得。 躲着他一是自欺欺人,想装作没听见没听懂;二是面对他便会生出对卫戎的愧疚来。 江祁将笔放下。 文娇娇会对卫戎愧疚,便也会对他愧疚,只看怎么做罢了。且,人都是只信自己想相信的,只看有没有一个合适合理的契机。 步步为营是要的,步步紧逼是要不得的。 江祁想通始末,嘴角微微扬起。 他比之卫戎,并未输在何处。 --------------- 江祁这顿饭用得极舒心。 躲得好极。 接下来几日,江祁照旧早出晚归,吴青很快打听了一处院子,江祁只让他先给一笔银子留着,先不说买卖的事。 江祁已经听吴青说过上一次文娇娇想搬走时的事情,这几日约人都是约在牙行对面的茶肆。 七月初二的午后,江祁买下了那处院子。 // 后面的内容并到下一章比较合适,简短一更。 江祁的小锄头蠢蠢欲动,底线是真的没有。 前面预警过了哈,挖墙脚一定挖,而且会挖成功。 第六十章:玲珑(上) 文椒临出门时遇着吴青,见他今日得了空,问他能不能陪着一道外出一趟,吴青看一眼江祁,点点头。 若不是郎君交代了遇到什么都装作不知情,吴青怕是早就问出口了:这不就是郎君前几日盘下的院子? 吴青这半日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好在文椒也只是要他陪着,安全些罢了,也就没太注意吴青的沉默。 待签过租赁的契书,付过定银,文椒转头问吴青:“赶不回去了,在外头用饭吧?” 吴青并无不可。 他二人寻了处饭馆,点过酒菜后,吴青还是没忍住:“文小姐这是要走了?” 文椒先是谢过他和吴伯的照顾,又表明晚些回去会亲自去跟吴伯和江祁讲这事,最后才嗯一声算是承认,半句没提原因,连“不方便”这样的借口也没有。 吴青知道郎君已经晓得了,也不再多问,只让她多注意安全,得了空多去看看他阿爹。 文椒自然应是。 --------------- 待他二人回江府时,吴伯却道江祁已经出去了。 吴伯听了她的话,沉默良久,扶着桌案站起来握着她,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一句:“平平安安就好,得闲了常来跟老叟说说话。”半点不提江祁。 文椒强忍着酸涩,请他也千万注意身体,陪着吴伯又说了好半响的话才回了东院。 文椒上次就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几套常穿的衣裳再装进箱子里去就是。 可直到天都要黑了也没见江祁回来,文椒想了想,做了两手准备。 她打算明天就走,横竖东西不多,那处院子位置也好,一应家用都能现买。 若没能亲自跟他说,便请吴伯代为转交书信就是。 她其实极少写字,从前在京都时无聊练了会字,到了淮南,倒是江祁写过几卷让她跟着临摹,只是两厢字体差得太多,练来练去消磨了热情——又不是不识字或是怎得,只是算不上特别好看罢了。 文椒对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态度,差不多就成了,没必要做到最好。 江祁为此嘲笑过她许多次,只道“莫要把我与你相提并论,我只是不爱做这些,却少有我做不好的,与你是不同的”。 墨迹透过宣纸险些就要印在桌布上头,文椒才惊觉自己又想到了江祁。 只好重写。 这次定住了心神,不过片刻功夫,文椒便将那道别的书信写好,放入信封之中。 文椒推开门,将这院落的每一处仔细记在心中。 他们在那处墙角堆过雪人,摘过桃树的果实,在这院里下过棋。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前觉得到了淮南什么也没做,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却在要走的时候连这院里每一处花草的故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文椒不想再看,别过头去就要关门,却看见了远处月门前站着的江祁。 江祁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见她看向自己,朝她走去,左手抬起:“回来得晚,只剩这个还算能喝了,吃过饭了吧?” 文椒点头:“你吃过没有?” 江祁径自坐在院子石凳上头:“吃过了。” “什么时候走?” 文椒闻言看向江祁,却只看见他侧脸,惯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江祁指指他对面的位置:“坐。” 江祁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