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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中指。 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被这几个人一顿插科打诨散了半管子,走进审判庭的时候平静得他自己都不可思议。 旁听席上的人不多,来的都是熟人朋友,也就刘斌一伙显得最违和。 南星被带上来的时候两人远远对望了一眼,徐北心里猛地一疼。 南星表情有点儿恍惚,松松垮垮的橘色马甲挂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比起南星周桐离他更近,隔着一小段距离,徐北看到他扫过来目光,带着微妙的笑意。 徐北看了他一眼,坐到辩护席上。 公诉人不出意料把矛头对准了南星,同案犯周桐像是直接被忽略了。 徐北时不时看一眼审判长,审判长一直没有提出异议,这样下去不出意外周桐会被当庭释放。 再抬头的时候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南星脸上:“请问被告人,你对自己名下的企业了解吗?” 南星轻轻点头。 “你名下注册过几个公司?” 南星看着他愣了愣,犹豫着开口:“一个……” “工商的记录显示,五年前你注册过一家叫做南极星的公司,”徐北看着他的眼睛,“你对南极星了解吗?” “反对,”公诉人突然开口,“此问题与本案无关。” “审判长,”徐北说,“被告人名下注册过两家企业,如果他对南极星的存在都不知情的话,我对南明星是否是他本人注册表示怀疑。” 审判长看他一眼:“辩护人继续。” 徐北重新转向南星:“作为南明星的控制人,平时企业的日常管理活动你参加吗?” 南星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不参加。” “那大型典礼活动呢?”徐北接着问。 “不参加。” “每年的董事会呢?” 南星垂下眼睛,摇摇头:“不参加。” “好的,”徐北转向审判长,“日常管理不参加,活动不参加,董事会也不参加,也就是说,南明星的所有员工和合作商都没有见过他本人,被告人相当于一个隐形人。” “反对,”公诉人开口,“被告的证词已经承认,他是南明星实际控制人,辩护人的问题没有意义。” “别急,我现在就来说说供词,”徐北对公诉人露出一个笑,把手边的两张纸放在投影上,“左边这张是被告人第一次接受审讯时的笔录证明,审判长请看右边这张。” 不止是公诉人,庭审上的所有人员都愣了愣。 “注意看时间,”徐北指了指两份笔录上填写的时间,声音里带了些笑意,“请问同一个审讯人员怎么才能做到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审讯室?这位同志怕不是会分身术?” 两份审讯笔录,同一个人签的字,却有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重叠。 旁听席上顿时一阵议论,徐北甚至能听到刘斌和张晓辉咋呼的声音,法警走过去说了几句才重新安静下来。 “审判长,咱们法律可是有证据规定的,”徐北慢腾腾开口,“公诉人举证把这种明显不符合规定的证据放上来,我认为这是不可取的。” 审判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公诉人提交的证据不符合规定,此条证据作废,辩护人还有要问的吗?” “有。”徐北回答。 南星之后就是周桐,他注意到周桐的表情已经有些慌乱了,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他这么个不起眼的年轻人。 慌了就好,徐北无意识地握紧拳头。 慌了你就会极力撇清自己和南星的关系。 “请问被告人周桐,”徐北慢慢把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和被告人南星的关系如何?” “我们都是何氏股东,关系一般。”周桐扶了下眼镜说。 “成为何氏的股东之前,你们彼此认识吗?”徐北盯着他。 周桐沉默了,徐北感觉自己的心都拔高到嗓子眼了,直到听见周桐下一句才咚得重新落回去。 周桐说:“不认识。” 徐北无声地出了口气,抬头对审判长说:“我申请证人出庭。” 当看到周琦站到证人席上的时候,周桐脸上的表情让他瞬间想大吼一句真他妈的爽。 他压着劲儿不去看南星,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瞟过去一眼,南星微微张着嘴,死死盯着周琦。 徐北定了定神开口:“请问证人,你和两位被告人都是什么关系?” “周……周桐是我爸,南星是……是我的家庭教师。”周琦声音打着颤,听上去特别滑稽,明明之前还是个恨不得上天的叛逆少女,要不是场合不对,徐北都能笑出声。 他接着说:“好,被告人南星是你的家庭教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琦看了南星一眼:“很多年前,我不记得是哪一年了,我记得爸爸还给小星……老师过了十五岁生日。” “那一年你几岁?” “我十岁。” “你现在多大?” “十六岁。” “也就是说,”徐北望着审判长,“六年前被告人就彼此认识了。” “我是认识他又怎样!”周桐瞪着他,又转向公诉人,接着又看向台上的审判长,“我认识他也不能证明这件事跟我有关!” “请被告人保持安静。”审判长皱着眉说。 “你刚才说你们之前并不认识,现在又改口说认识,”徐北趁机开口,“审判长,我对这位被告人言词的可信度很怀疑。” “反对,”公诉人喊了一声,“被告人之间是否认识与本案无关。” 审判长点点头:“辩护人请提问与本案有关的问题。” 徐北咬了咬嘴唇,往旁听席上望了一眼,刘斌戴着大口罩的脸特别显眼。 他顿了顿看向周琦:“请问证人,被告人周桐有没有使用过南星的身份证明文件?” 周琦比刚才镇定了许多,想了想说:“我记得,我爸带小星老师去办过银行卡,还办过其他什么,我记不清了……” “反对,”公诉人又喊了一声,“辩护人提问具有诱导性。” “我解释一下,”徐北提高了声音,“证人因为年纪太小可能记不清了,如果确定被告人周桐有途径拿到南星的身份文件,那是不是也有可能,他利用南星的身份注册了南明星,所以才没有人见过南星,南星也对自己名下注册的公司一无所知!” “反对!”旁听席又是一阵议论,公诉人着急忙慌地喊着,“这是辩护人的主观臆断。” 好得很。 徐北喘了一口气,主观臆断也要说,不然上面那位到什么时候才能联想到这一点。 “审判长,请看一段视频,”徐北边说边点开一个视频文件,“众所周知,被告人周桐不仅是个企业家,还是慈善家,多年前资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