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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里心急火燎地奔了出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淡定,偏偏老板本人还不自知。 楚天秦一张脸阴沉地可怕:“看什么热闹,打电话,叫救护车。” 江越是被楚天秦亲自抱上救护车的,楚天秦原本要跟着救护车一道去医院的,上了车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于是又从善如流地从车上退了下来,自然地好像刚刚上去只是为了单纯地把江越送上去而已。 医护站的人戴着口罩不解地探了个头出来问道:“先生您不上车吗?” 楚天秦沉声道:“开车吧,我会帮你们联系他的家属。” 救护车拉响警报,缓缓起步,直行后拐进了右边车道,很快就连车影都看不见了。 江越躺在急救架上,双眉不安地皱成一道细细小小的沟壑,意志昏昏沉沉,似沉迷似清晰。 而然刚刚在车上,楚天秦低低沉沉地贴在江越耳边说的那些话,江越好像觉得自己听得清清楚楚,明明他不想去听的,一个字都不想听。于是他开始掩耳盗铃地想,这一切都是幻觉吧?一定是的……如果不是幻觉的话,真的是太痛苦了。 他轻声细语地在自己耳边说——“江越,你还年轻,还会遇到很多人,别挣扎了。” 颜槐接到楚天秦电话的时候,正和涂四季坐在甜品店吃蛋糕。由于是在公众场合,哪怕人不多,脸上的墨镜也一直不能摘,因此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来电显示到底是谁的名字,接电话的时候倒也心平气和:“什么事?” 那头楚天秦报了某某医院的地址。 颜槐一听到这个欠扁的声音就来气:“刚特么从医院里跑出来这才几个小时又送医院了?赶巧,还是同一家医院。楚天秦你行啊,虽然一直觉得你狠,没想到狠成这样,对着个病号照样有什么说什么不带转弯的。” 楚天秦顿了顿:“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回事?” 颜槐冷笑:“能怎么回事,跟你干得太爽了呗,高烧四十二度,□□得严重撕裂……啊,不过严格说起来你才是那个□□的。”颜槐有个特点,一旦心情不好辞藻就格外粗俗,“虽然是你被强迫,那也不是提起裤子就翻脸的理由,江越那体质,常年不运动的,你以为他能撑得住?都那样了,还在片场呆了大半天,差点小命都没了。” 楚天秦那端静静地没有声音。 颜槐继续道:“还没好透就偷偷从医院跑出来找你——妈的早知道就拦着他了,以为你能对他高抬贵手呢毕竟都上过床了。” 涂四季在颜槐说话的时候就跑出去拦了辆车,赶紧招呼颜槐上车去医院。 颜槐一边往车里迈条腿一边挂了电话,重新戴上口罩,整只手都气得青筋暴起:“也好,快刀斩乱麻,省得他继续犯贱。” 涂四季赶忙掏手机:“不行我们现在这位置离医院太远了,赶过去至少也要一个小时,我问问唐楼楼现在在哪,要是近的话让他先赶过去。” 唐楼楼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几乎是哭着喊出的一句:“师兄——!” 涂四季:“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唐楼楼:“我现在还被拦在医院里呢!就算交了钱他们也不放我走!说一天没找到江少我就得在他们医院呆一天,为了防止江少私自出逃发生什么意外赖到他们头上……”他们这简直就是非法拘留啊! 可怜唐楼楼还没来得及哀声哉道,涂四季就爆发出了一阵惊喜的声音:“你还在医院?太好了!” “……啊?” “江少正在救护车上往医院赶,你现在就去大厅候着他啊。” “……” 唐楼楼不禁琢磨,在这样一场医院和医院之间兜圈子的过程中,自己究竟算是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回忆1 江越这下彻底大病了一场,高烧反反复复,期间醒来被颜槐扶着喂下去一碗爱心稀饭,几口下去被咸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于是江少痛苦地选择继续昏睡。 涂四季大感好奇,尝了一口立马喷了出来:“我说你这是撒了多少盐?” 颜槐淡定地喂了自己一口,毫无障碍地咽下去:“……不是说人生病的时候吃东西都尝不出味,我就加了一小罐盐。”他放下勺子比划几下,强调道,“真的只有这么一小罐。” 唐楼楼正在沙发上背台词,闻言也不由放下剧本,凝望颜槐许久,见他还是满脸无谓,讶异道:“你不觉得咸吗?” 颜槐义正言辞:“当然咸,可毕竟是我熬的,我感觉还是很好喝。” 涂四季:“……”论自恋,他一直觉得颜槐和江越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话题一打开,唐楼楼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瞟了一眼江越确认他已经睡着,这才偷偷摸摸小小声地问:“江少和楚老板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槐随手把饭盒搁在桌上,抽出张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把手擦了一边,这才正眼看向唐楼楼,随口道:“孽缘。” 唐楼楼心道孽缘又算是怎么回事? 然而下一秒颜槐轻飘飘说出来的话像颗炸弹,在唐楼楼脑海里猛地炸开。 “他们之间的事情如果非要说一个开端的话,大概是从江越以前吸毒的时候开始。” 唐楼楼惊得把剧本撇出两米远:“吸吸吸吸吸毒?!” 窗外微风和煦,阳光正好,江越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正陷入深深的沉睡中,暖阳肆意撒在他的身上,柔软而又美好的样子。 颜槐细碎的声音配上这幅唯美的景象,在唐楼楼心底营造出了一种诡异、禁忌充满不可思议的感觉。 “十一二年前吧大概,江越十四岁,正是叛逆、年少轻狂的年纪。对了,你知道江越有个哥哥吗。” 唐楼楼拼命摇头。 涂四季却像是想起一段遥远又悲情的过往,叹了一声:“也是,那件事情早就在第一时间被封锁,江老爷子心狠手辣,即使是自己的长孙,眼睛都不眨地把江卓这个人从公众面前彻彻底底地抹去了。” 如果让楚天秦回忆他对江越的印象,从第一次见到楚天羽带江越到家里玩的时候,甚至以后每一次见他,印象中的江越一直是个风度翩翩又懂礼貌的少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精致冷然的样貌,举手投足皆是贵气。 可事实完全不是那样。 那时候的江越,骄阳跋扈,楚天秦也只是没有近距离跟他接触,才不曾见到过江越左耳打的那一整排耳洞,以及后腰接近臀沟那块地方纹着的大片纹身,是充满异域风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