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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有一天会回来。” “葛队长,谢谢你们了。” “谢什么,我们也是为了留个念象。” 食堂、厨房、男女宿舍都上了锁,这是护住房屋后加的锁。 葛祥富拿着长长一串钥匙,钥匙上都有数字标记。 “看看吧,看看你们住过的地方。”葛祥富边开门边说话。 房屋开多了,葛祥富身后的人少了。 “这是我的窝。”小倔子跳进自己的宿舍,“我的妈呀!”又跳了出来。 “怎么啦?”赫文亮问。 “长虫!两根大长虫。” 赫文亮探头往里望,炕上两条粗大的黑蛇盘成两个盘,听到声响后正展开身体逃离。 葛祥富在炉灶旁拣起一根木棍,赫文亮拦住说:“别打,它们是一对。” 是啊,打死一个,另一个不就孤单了吗。 蛇弯曲着身体钻进了洞xue。 卜月秋、章娅莲来到了月明明珠。 弯垂的柳枝毵毵触水,萋萋的青草长满池边。 葛祥富、佟春华、青年们渐渐聚拢过来。 “这地方真好,柳树长粗了,石凳也还在。”章娅莲对葛祥富说。 “石凳倒过,我们又都砌上了。” “哪能让它坏了,干活累了也好用它休息一会儿。”佟春华说。这块地分给了她。 葛祥富指着东面,“你们走后的第二年,好象是开春,不知什么原因那边也出现了一个水坑。” “是吗?咱们去看看。”罗安萍说。 这个坑也有水,和月明明珠一样圆、一样大。 “咱们不走的话也载上树,也弄两个石凳子。” 葛队长说:“你们有这个愿望的话,这事我们来办。” “我只是说说,别当真。”章娅莲提高嗓门,“大家想想,也给它起个名子!” 佟春华说:“文亮,你给起个名子,你起的名子一定好听。” “我给起名子?”想了想“我看把它与月明明珠合在一起,就叫‘月明双珠’” “好!叫月明双珠好。”老天爷第一个赞同。 “我们这次来怎么没见到葛师傅?”章娅莲想起了青年点的贫宣队葛祥旺。 “他呀,外出打工没个准地方,去年在浙江的宁波,现在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葛祥富问佟春华,“你知道吗?” “他到处跑,谁知道在哪。” “葛队长,该看的都看到了,我们不回村了,咱们就此分手吧。这次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佟大姐和葛队长回去后,替我们向大家说声谢谢。”章娅莲说。 葛祥富说:“那哪行,怎么也得吃完中午饭再走啊。” 佟春华抱着赫文亮的胳膊,“别走,你们都别走。” “以后我们再来看你们。” “以后,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呐。” “说来就来。” “还说来就来,这都十年了才回来一次。” ------ 葛队长、佟春华把青年们送出老远。 过了转弯处,小倔子返回来,“三姐,他们还没走。” 章娅莲返回来向两人挥手,青年们都返了回来向两人挥手------ ☆、第八章 去上海 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十五是,这天是笑楠的生日,赫文亮满心欢喜地为女儿买了生日蛋糕。 晚饭时,那凤兰忙碌地端菜端饭。 望着饭桌上的生日蛋糕,不知怎的,赫文亮脑子里出现了这一年三月二日结婚纪念日的情景。十二月十五日,三月二日两个日子碰在了一起,浑身一颤。 “那凤兰!过来!” 那凤兰喜气洋洋地从厨房走进里屋,“啥事?”见到丈夫阴森的脸,“文亮,怎么了?” 赫笑楠满脸稚气地挤到mama身前。 “你给我说清楚,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赫文亮失控了。 “孩子怎么啦?” 脸白了,变形了,“装什么糊涂!我们三月二日结的婚,孩子十二月十五日就出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笑楠胆怯地躲到了mama的身后。 “这——这——”那凤兰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 “十月怀胎,十月怀胎,她为什么不到十个月就出来了,你说!这孩子是谁的!”赫文亮在咆哮。 爸爸这是怎么了?爸爸为什么这么凶?低着头,挪动着小脚离开了。 “文亮,笑楠是我们的孩子,你要相信我。” “住口!” 那凤兰趴在炕上哭了起来。 失去自我的赫文亮把蛋糕摔在地上破门而出。 大门旁有个小身影。 “爸爸——” 似乎没听见,没往下看,怒气灌顶的赫文亮忽视了这个小身影。 瞅着远去的父亲,小小年纪的心罩上了一层阴霾。 赫笑楠的童年,再也没有得到父亲的呵护,再也没有享受到父亲的溺爱。 离婚!这是赫文亮经过一夜思考做出的决定。 清晨,在旅店过夜的赫文亮回到了家。 “那凤兰,我们离婚吧。”赫文亮显得很平静。 那凤兰右手支起身子,一脸的倦容,一脸的憔悴,显然她也是一夜未眠。“好,离吧。”捋了捋蓬乱的头发,“不过我告诉你,孩子是我们的。” “别说了,收拾一下走吧。” 昨夜下雪了,能有一尺厚,下半夜雪停后起了大风,这时候北风还在刮。 赫文亮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在前面,凛冽的风,卷起雪沫在脚下飞舞。 捂着耳朵回头望了望,那凤兰领着女儿在坚难地行走,无情的风将孩子的衣角掀起,无情的风要将孩子吹倒。为什么不把孩子抱起来,怎能让孩子自己走?赫文亮的脚有些沉重。一股强风,雪沫扑在脸上、身上、飞到天上。 快到民政局了,赫文亮又回过头,那凤兰背起了孩子,深蓝色的呢子大衣不停地抖动。笑楠两只红色的毛线手套放在小脸蛋上,遮挡着风,遮挡着被风卷起的雪------ 赫文亮停止了离婚的脚步。 那凤兰也站住了,将后背上的笑楠放在地上。 赫文亮返了回来。 那凤兰盯着丈夫的脸。 笑楠仰望走近的父亲,小眼睛充满了希望:爸爸抱抱我,爸爸亲亲我。她多么希望爸爸能将自己从雪地里抱起来,搂进他那宽阔的胸膛。爸爸从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说,连看自己一眼也没有。 一天下午,那凤兰手里拿着一张纸,泪珠扑簌扑簌往下落。 “那凤兰: 我去上海了,大约十几天能回来。 赫文亮 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十九日” 他去上海干啥?十几天能回来吗?人即使回来了,可美好的时光还能回来吗? 通往省城的列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