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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落下的泥水点。 景泽气的牙痒痒,手里拎的鞋想也不想就抡过去,正中大强的后脑勺。大强回头朝他露出个胜利的微笑,景泽朝他竖中指,大骂:“我日!” 生气归生气,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景泽只能继续往前走。他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那条小河边上,河边的路既窄又湿滑,景泽走的小心翼翼。 大强今晚要守夜看鱼塘,他正好看到对岸的景泽,老远就朝他招手:“喂,手下败将,你来找谁呢?” 景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儿去,以后小爷遇见你,准揍你丫的!” 大强一点不让他:“哟嗬,城里来的了不起啊~” 景泽有点累,干脆坐到路边上歇歇,反正衣服已经脏了,也不差再多这一点。 大强见他坐下,就问他:“你来找谁的啊?” 景泽说:“我媳妇。” 大强本来就热情,听他这么说,更好事起来:“你媳妇是谁家的闺女啊?脑门儿被夹了吧,找你这样的。” 景泽:“……”这肯定是个闲的蛋疼的玩意儿,不然怎么说这么傻逼的话。 景泽歇够了,天也已经蒙蒙黑。他穿好鞋和袜子,按那小孩指的路继续找。果真,靠小河没多远,还真有条胡同。景泽顺利找到了第二家,刚敲门,就听到门里一阵汪汪的狗叫声。 这时,里面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谁啊?”声音刚落下,就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大门打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问:“你找谁?” 景泽猜,这肯定就是曲静深的叔叔了。他说:“我找曲静深,没走错地方吧?” 曲静深他叔说:“你就是昨天打电话来的,阿深的朋友?” 景泽点头,问道:“他呢?” 曲静深他叔把景泽领进家门,朝厨房喊:“阿深,有朋友来找你!他正烧锅呢,你要不往堂屋里坐坐,喝点水。” 曲静深正往农村支的大锅里塞柴火,听到他叔叫他立马就出来了。朋友?什么朋友来找他?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呆了,景泽叫他:“兔子!” 曲静深扭头就往回走,他叔看到了说:“锅别烧了,我烧,你去陪你朋友吧,人家大老远来的。” 景泽赶忙说:“叔你忙着你忙着,我们前两天闹了点别扭,我去跟他道个歉就没事了。” 曲静深他叔刚要说点什么,景泽就小跑着进了厨房,顺手把门带上了。 曲静深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往锅底塞柴火,看都不看景泽。灯泡的度数太低,厨房里显得格外昏暗。曲静深的脸被柴火的光映的红红的,锅台上放着一碗喝掉一半的水。 景泽走过去蹲到曲静深身边,拉住他正往里塞着柴火的手:“兔子,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吧。” 曲静深装没听到,理都没理他。 景泽急了,扯住曲静深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宝贝儿,我真快想死你了,真的,都想疯了!” 曲静深猛抽出手,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朝外走。景泽立马跟上,曲静深打天大门出去,景泽亦步亦趋。 出了大门以后,曲静深指指朝村外去的路说:“走…吧。” 景泽站在他面前,两人离的很近,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景泽说:“你不走,我就不走。” 曲静深说:“随便…”他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进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门从里面插上。 景泽跟在后面猛敲门,曲静深当没听见,面无表情地回厨房继续烧锅。他叔听到动静,进厨房问他:“怎么把人关外面了?” 曲静深说:“他…走。” 他叔点点头,说:“我去喊你婶来炒菜。” 曲静深说:“我我…来。” 他叔说:“傻孩子,你没你婶炒的好吃,叔吃惯你婶炒的了。” 他叔出去了,厨房里只剩下曲静深。他真没想到,景泽会来找他。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安静的过下去,农村的生活节奏慢,种种花草,喂喂鸡鸭,没事的时候看看打牌的。人的一生不就该这样吗?平静的看着时间慢慢流逝,越想费尽心思拥有一件东西,活的越累。 农村晚上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差不多吃过饭看看电视就该睡了。曲静深点上蜡烛,躺到床上枕着胳膊。他盖的被子是粗布的里子,虽然不细腻,但却让人觉得踏实。他不骗自己,他就是在想景泽,不知道他走了没。 曲静深想了很多事,大概说爱他的,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就剩下景泽了。他起身吹灭蜡烛,躺下闭上眼睛。 曲静深半夜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他穿着衬衣下床,院子里挺冷的,他忍不住打个寒颤。他拿着手电筒朝大门口照照,他在心里叹口气,朝大门走去。 景泽正蜷缩在他叔家的大门口,被手电筒的光一照,不适地眯起眼睛。等他看清楚曲静深的脸,才叫他:“宝贝儿。” 第八十三章春雨 曲静深关掉手电筒,被手电筒的光照着他心里有点不得劲。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太想看清景泽那张脸。 景泽腿蜷了半晚上,早有点麻了。他扶着墙根站起来,想伸出手抱抱曲静深,却被曲静深挡开。 曲静深低着头说:“你…走。” 晚上太黑,景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些曲静深的单薄轮廓。这么瘦,衬衫挂在肩膀上,松垮垮的。 景泽说:“兔子,跟我回去吧,这里条件这么差,有什么好的。” 曲静深不吱声,景泽扯住他的手腕:“乖,听话,跟我回去。” 曲静深面无表情,他掰开景泽的手,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走…我们不…不太可能。” 景泽声音有点着急:“前两天不还是挺好的,听话,啊?!…” 曲静深又抬头看他一眼,说:“走。”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关门。 景泽在外面拍了几下门,引得院子里的大黄叫起来。他最后只得做罢,怏怏地蹲坐在地上。他知道曲静深并不像表面那样,圆方任人揉捏。 景泽点了支烟,抽到一半就烦躁地丢到地上。他十分后悔,前两天怎么就跟魔怔似的,一定要出国去找什么程逢呢?果然得不到的,才最不让人甘心,跟事情怎样和对象是谁没有关系。 曲静深躺床上再也没睡着,天刚蒙蒙亮,他就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添水做饭。引火烧锅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那儿立马起了一个大水泡。 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填上些柴火让它烧着。曲静深把昨晚剩下的隔夜饭倒给大黄,又掰了些碎馒头喂它。大黄摇头尾巴吃的很开心,有几只鸡鸭想过来沾点便宜,都被大黄低吼着哄走了。 曲静深蹲在地上笑,心想你咋那么护食呢,都是一家人,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