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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涨船高,说到底暴发户不过是对白手起家的外来者设 的名义藩篱,他经济实力上去了,谁又会不买账,和利益过不去呢。 麦诚朝她招了招手,待她到身边,介绍说:“茫茫,我的女儿,刚回来,现在在G大任 教。” 麦茫茫向一众叔叔伯伯问好,按道理麦诚是今天的主人,但是她隐约感到有人客易主位, 以他为中心形成低气压,其他人受到影响,不自觉正襟危坐。 市委书记李向光问:“学什么的?” 他是当之无愧的中心人物,双目炯炯,气势凌人,像一块镇山石,镇定主桌。 麦诚抢答:“生物。” “令千金这一身,我还以为是学天文的,着实惊艳。”副市长吕德正笑眯眯地打趣,“想 想也是,这么美,不应该是看星星的,应该挂在天上等人摘星。” 吕德正眼里,她肤白胜似朝阳映雪,与深湛的裙色对照,像日月争辉,有种恢弘又梦幻的 美感。 他的眼神黏答答的,令麦茫茫不适,李向光皱眉,很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不满他作为长 辈,竟如此轻浮。 吕德正收声。 李向光郑重地点点头:“嗯,很好,继续努力,昳城需要优秀的科研人才。” 因为省委临时开会,李向光坐了没多久就告辞了。吕德正送他去停车场,一路上喋喋不休 地转述:“您先前没来那阵儿,没听见投资商个个都夸您有战略眼光。” 李向光瞥他:“对人的还是对物的?” 吕德正一愣:“都有,都有。” 李向光毫不客气:“物是死的,但是人可以学。学不了顾臻的能力,至少学学他的魄力, 你再大几岁可以当年轻人的爸了!八号大桥的事情交给你,你拖到现在办得怎么样?不要等所 有的事情都堆到市委来......” 吕德正连声称是。 李向光上了车,降下车窗点着他:“我不想让别人说我们昳城政府养闲人。” -昳城是副省级城市,解释一下主要出场的官员级别大小:省委书记(正部级)>李向光 (市委书记,副部级)>吕德正(副市长,正厅级)>男主顾臻(区委书记,副厅级)>其他 男主的级别,在他的年龄算是少见的。升到顶了,再升就真的夸张了。 还有的话,文里的时间线和现实的时间线是错杂不是相同的,(例如18年开始职务犯罪由 监察委管辖,但是文里还是检察院)不用太纠结......我是取需要的设定,也不是很严谨。 第四章 星迹 六年前,时任市委书记的宋庆年主持的开发区项目以烂尾告终,G省的GDP至此落于另一 经济强省的下风,再无翻身。 昳城的经济下行,投资环境广受诟病,却不影响宋庆年高升,给从外省调来的李向光留下 烂摊子。 李向光是雷厉风行的实干家,不能忍受昳城的持续老化,他把淮林区当成经济改革的新突 破口。 但是上面不支持,下面不配合,外界对昳城信心不再,李向光孤掌难鸣,淮林区的开发一 直没有进展。 在一次干部表彰会上,李向光注意到顾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很是出众,年纪轻轻,气 度沉稳。 当晚翻阅他的具体资料,A大经济学本硕毕业,作为高素质专业人才被引进,起点不低, 直接任昳城下设县的副县长,三个月就解决了安县的银行累积已久的坏账问题。更重要的是, 淮林区开发的基本构想,来自顾臻发表在学报的论文。 李向光早就受够了昳城的懒政遗风,他用人不拘一格,当即决定将顾臻调到淮林区。他看 似内敛,但手腕果敢,行事稳中有进,兼具将帅之才,被李向光一路破格提拔,委以重任。 并不怪李向光对吕德正这个关系户没有好脸色,除了媚上欺下,没有别的长处。擅长吃吃 喝喝,话讲半天,说不出什么名堂。 当初淮林区项目的方案上呈,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宋庆年更是诸多刁难。 谁知中央一纸批文下来,淮林区列入重点建设名单,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变得寸土寸金。 宋庆年为了分一杯羹,硬塞吕德正进领导小组,和顾臻共同负责开发工作。 吕德正堆满笑容,承诺道:“我会办好的。” 车辆驶远,他朝停车场的防撞护栏飞踢一脚:“个老东西。” 李向光对他少有好脸色,吕德正忿忿地回到宴会厅,老总们递烟敬酒,他心情才恢复,他 习惯了在孙子和大爷之间转换角色。 麦诚非要麦茫茫作陪,酒过三巡,有新的贵客光临,气氛微妙地改变。 麦茫茫喝了几小杯,处在微醺的状态,涣散地随着蒋黎宁的眼光看向过道,不由一滞。她 今晚见的衣冠齐楚的人多不胜数,唯独他出现时令人耳目一清,酒色财气退散,居为昏晦的后 景。 顾臻与麦诚握手:“恭喜,麦总。” 麦诚用双手和他交握:“多谢赏光,顾书记。” 吕德正笑道:“我以为顾臻书记不来了呢。麦总,没有他,你淮林那块地可批不下来,是 不是应该敬一杯?” “当然应该。” 侍应为麦诚斟了一杯红酒,吕德正拦下:“欸,喝红的有什么意思,我就不爱,喝白的才 有诚意。” 吕德正亲自为他的红酒杯倒满白酒,在场的人辨风识色,吕市长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的。 李向光威严,吕德正张扬,顾臻与两者都不同,不露锋芒,难辨喜怒,甚至算是最没有官 架子的了。闻言,他只是淡淡然地扫一眼,但麦诚感觉从里到外被翻过来,冷汗涔涔。 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 麦诚苦笑,他不通过吕德正拿下这块地,没有满足他的胃口,这是小惩大诫。这一大杯高 度数白酒落肚,一定消受不了。 非官方场合,顾臻带几分漫不经心,明显没有干预的打算,麦诚正准备饮,麦茫茫自作主 张,伸手拿过他的酒杯。 这群人松垮垮地谈笑,语句间不透风雨,组成一道森严的墙,将她拦下。麦茫茫不懂其中 的弯弯绕绕,只不过听后母提过,麦诚上个月胃出血,不能大量饮酒。而且,他在周围还有下 属的情况下,额头冒汗,进退两难,看起来竟有点可怜。 她举杯向顾臻示意:“我代家父敬您。” 白酒入喉,又苦又涩,从食管到胃火烧火燎,她咽下小半杯,强行捺下咳嗽。 吕德正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夸赞道:“麦小姐是女中豪杰,继承了麦总你的风范。” 顾臻淡声道:“吕市长,待会和你喝酒,我先认输了。” 吕德正迷迷瞪瞪,不解地抬高音调:“为什么?” 旁人笑道:“麦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顾书记总不好比麦小姐喝得更少。” 顾臻嘴角一勾:“吕市长出了名的酒量好,少了这一杯我也喝不过。” 吕德正出身北方某酒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