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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在爱您,无论最后您怎样选择,都应该好好告诉他,而不是自以为成全了他就好。” “我敬您是战场上的英雄, 也敬您愿放下世俗只伴爱人在这数十载春秋,我更希望您直到最后一刻也能信守承诺,依旧是他心里的英雄。” “所以很抱歉,您的请求,我无能为力。” 石屿看着老人苍老容颜,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苏弥等了自己不知多少岁月, 这一世自己又为凡身也不过百年寿命。 他心里清楚这一点,可从最初下定决心,他就未再恐惧过。短短百年又有何惧,他会用尽自己所拥有的时光倾尽相对,若到了暮年,也愿可有一日无悔告别。 老人怔怔地看向石屿, 而后不由得深深地叹一口气, 转过头看着屋后丛丛竹林,闭上眼睛, 任穿林风吹起已花白的发。过了半晌,才沉着声音说: “是我自私了啊……” 石屿也不再多语,进了屋内,留予老人清净一片。 苏弥在走廊转角,看到石屿离开了,才也回了正厅室,捏了一撮烟叶子,混着屋内的焚香味道,深深吸了一口,皱了皱眉头。然后从自己的宽袍中,取出了一个香囊。 将香囊打开,从中拿出一两张黄纸剪的小人,两个小人身上有着朱砂符咒印记。 苏弥有些犹豫地放在手心摩挲片刻,最终又放回了香囊中。 ———————————————————— 另一边,离朱为西王母处理完一些事物,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 忽而一美艳的女子踏云而来,落在朱离身前。女子头戴高羽冠,身后一条长长地豹尾,尾上缀以如手大的珍珠与金铃,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微微张开口便可看到一口白牙如老虎斑锐利。 离朱稍稍后退一步,俯身行礼: “西王母。” “说了多少次了,只你我二人时不必行此大礼。”西王母的声音好似少女般清脆,那条豹尾巴因挂了金铃铛,此时甩起来伶仃作响。 “离朱不过是走兽,礼数不敢忘。”离朱完全无视的西王母的不满,自顾自地又行了一礼。 “你真是……”西王母看着眼前这个认死理的人,不由得甩了下袖子,径直走进离朱身后的屋子,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拿了苹果就吃了起来,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那个苏弥是不是去你那了。” “上神只是路过我那里,小憩几日。”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他以前的那块仙石这一世化作人身了,也跟着去了,”西王母换了个坐姿,把啃完苹果随便扔在了桌子上,“天帝那老头子和圣仙,要真想拿那块石头封窫窳早就干涉了,不会看着他俩大摇大摆地四处乱窜。” “西王母说的是,”离朱行了个礼,上前把苹果核收走,又拿了帕子递到西王母手上,“您即便在我这里,也还请多注意自身仪态。” “吼——”西王母不耐烦地发出了一声兽吼。 离朱一时没躲闪开,竟是大半张脸都露出了红色的羽毛。 西王母睁开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离朱的手臂,结果被碰触到的那条手臂一下子就变回了离朱兽形时的翅膀。 “你的灵力已退到这般境地了?” 离朱抽回自己的翅膀,用另一条手臂从上而下抚过自己的翅膀,直至又变回手臂,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右眼上的镜片重新带好,才恭敬地说: “若有一日,离朱不能再侍奉您左右,望您再找一与尘世无牵的神兽伴您左右。” “你……你知不知你身为神兽,强行为人续命,不只是去你点灵力,让你变回走兽那么简单的事情,”西王母又急又气,尾巴上下甩着砸到地板上咚咚作响。 “你此后便再不能为人,也无法登仙,永生永世都是只能是走兽,且你有神命在身,若是有人追责起来,你更是连个安生日子都不再有,生得痛苦,也无法寻死,你可能受得了。” “况且即便你费去所有灵力,那人也早晚是要死的。他无仙命,不可能升仙了,等他死了,下一世就忘了你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你了,你就只是丑兮兮的傻鸟,笨鸟!” 西王母气得一双眼睛瞳孔骤紧。 “我当时只是准你去报恩,没让你把自己的后路算送上去!” 离朱蹲下,为西王母打理了下因为尾巴甩动而弄皱的裙摆,而后才站起身化作原型,又缩小了一些,站在西王母的肩头,一边用鸟喙为她弄好发间的金钗,一边说: “离朱本只是想了却尘世恩欠,只是不曾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自生便时刻恪守本分,从未妄为。” “他是我此生唯一执念,动了心乱了寸便舍不去了。” “罢了罢了……”西王母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摸了摸朱离的头,有些哽咽地说,“若知今日,那一日,我定是不放你去那凡间。” “是我负了您的期望。” “我只问你一句,他这些年,待你可好?你可曾后悔?” “他待我很好,我是我最为敬佩之人,也是极尽温柔之人,离朱,从未后悔。” 西王母听完离朱的话,将他渡到自己的手指上,走出了宫室,伸直手臂探到了云端之边:“今日之后,你可不再来我这西王母宫,好好与他在人间吧,我自会再找一神兽与我作伴。” 离朱飞离西王母的指尖,在空中变回原本的大小,面对西王母,啄掉了自己的三根尾羽,放到了西王母手心。 “你……可再唤我一句,像我刚刚把你带回西王母宫时。”西王母摸着那三根尾羽,轻声说道。 离朱闭起眼睛,双翅环在胸前:“这千百年来,多谢jiejie关照了。” “jiejie,离朱走了。” 说罢,离朱便向人间飞去。 西王母站在云端久久才回过神,一双眼虽是闭起,却也是落了一串泪。 “我的傻离朱,jiejie自然知道那人待你如何好,可人间风雨,从此而后我可是再无法为你避去了啊。” “愿那人此生不负你,来世不扰你。可莫要再让你受苦了。” 西王母掏出腰间的配玉牌,上面刻着“离朱”二字。 她将离朱那三根尾羽别在了自己的羽冠中,闭上眼睛,伸手抚上哪玉牌,而后玉牌微微亮起光,待光淡去,玉牌上的字已是不见了。 西王母站直了身子,走向自己的宫室,提了嗓子说: “神使离朱,兽性顽劣,吾已去其神牌,逐其入凡间,宫内一众,皆不可私自去探望,违者重罚。” “择良日,另奉一兽予吾。” 飞在半空的离朱,乎觉胸口一痛,而后他胸口当初西王母为他画的祥纹渐渐消失。 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