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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男人既然如此敏锐,肯定认出他的“气息”了。 接着,男人伸出一根苍白冰冷的手指,在自己肩膀的伤口上戳了戳,用的力气有点太大了,血洞被他戳得凹陷下去,又有鲜血从里面淌出来,江立只听见他淡淡地说了一个字:“痛。” 江立哭笑不得,知道痛你还去戳,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想着男人既然会说话,没准也认识字,江立重新蹲下去,男人任由他拉过自己的手,在柔软的兔毛披风上极慢极慢地划拉。 江立写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玄商。” 江立问:怎么写? 男人学着江立的样子在兔毛披风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倒伏的兔毛让江立勉勉强强能看清楚这两个字。 玄,远而深厚;商,从外知内也。 江立念了两遍,莫名觉得这很衬男人,是个好名字。 江立接着问:你家住哪里? 男人不解:“何谓家?” 江立写:出生或者常住的地方……大概。 男人说:“昆仑。” 花溪镇附近绝对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州郡和村镇,于是江立默默地回忆了一遍整个大赟王朝的版图,还是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他又把自己去过的一些地方的小行政区域想了一轮,未果。 看来短时间内把男人送回家不太实际,江立想了一会儿,写道:你先去我家养伤怎么样? 玄商平静地说:“不用养。” 江立皱着眉看了看玄商的伤口,血洞周围的皮rou已经翻白了,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箭头扎进去的时候还带着旋转,内部组织应该也被搅得一塌糊涂,更何况男人现在衣不蔽体又高烧不退,不养伤是真的要让他变成杀人犯啊? 他的态度很强硬:你必须跟我走。 玄商偏了偏头,似乎想不明白江立为什么这么执着,他现在有点困了,眼皮微微垂下,不想再跟江立说话了。 江立眼睁睁看着玄商失去意识,手背抵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比刚刚烫得多。他着急得都忘了自己还紧握着玄商的手,心里想着这人已经既聋又瞎了,万一又被高烧烧傻了脑袋,剩下的大半人生该怎么过哟,总不能让他养一辈子吧。 江立赶紧把兔毛披风给他盖好,然后跑出去看了看天,幸运的是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现在整片密林都笼罩在一种神秘的银蓝色光芒中,这是快要天亮了。 确定现在可以下山了之后,江立背起玄商就走。 别看玄商很瘦,人也很苍白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但是驮在背上是真的重,重得简直难以想象,跟头熊似的,压得江立整个人都是弯起来的,好几次差点往前扑倒,还好在山脚下遇到了南宫祈和南威。 彼时两人正在争吵着要不要进山找人的事情,一看到江立背着个人走出来,两人又惊又喜。 南威急忙帮着江立把玄商放下来,江立只觉得背都挺不起来了。好家伙,要不是他以前有习武的底子,换了别人恐怕被压成饼都有可能啊,太凶残了,吃什么长大的? 南宫祈皱眉:“公子,这……” 江立说:“把他带回去,先安置在你屋里吧,然后请个大夫来。” 南宫祈有间单独的卧室,不过他一般都是直接窝在屋顶上的,所以房间相当于空置,还好南威平日里打扫的时候会一起打扫,可以随时入住。 南宫祈有些迟疑,要带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回去……这时南威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别惹公子生气。 南宫祈无奈,背起玄商趁着天还早没人看见施展轻功快速掠了回去。刚开始的时候速度非常快,到后来却越来越慢,好不容易到了家里,南宫祈也累得不行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到底是谁,重得惊人啊! 方英秀刚好打开房门要到厨房做饭,一看南宫祈背着个人冲进了房就愣了,问后面跟着的江立:“出什么事儿了?” 江立知道方英秀不希望他动刀动枪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所以就没说他用了弓箭还把人伤得这么重的事情,只说在田边小路旁捡到一个昏迷的人。 方英秀疑道:“天还没亮你们就出去捡人?” 江立没说话。 方英秀叹了口气,说:“那人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江立点头:“南威已经去镇上请大夫了。” 方英秀“哦”了一声,转身进厨房,突然有一个大嗓门叫住了她。 “江嫂子!”戚猎户拿着两只大雁,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诶?这一大早的你们咋在院子里站着?” 方英秀没回答,反而看着他手里的战利品,笑着说:“你才是早,这么快就有收获啦?” 戚岑根说:“别提了,我昨天晚上上山去收铁夹子,一只老鼠也没夹住就算了,还被大雨困在了山上。估计也是因为雨实在大,猛兽都躲着不出来,要不然我可惨了!喏,今早下山的时候运气好,弄到两只鸟,送给你们炖汤喝。” 方英秀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收……” 戚岑根直接往她手里一塞,笑道:“不白给。”他指了指江立,“这不是想让立小子帮我给我那婆娘写封信吗。” “这样的小事……” “哎呀跟我你客气什么!”戚岑根说完就对江立笑,“立小子现在有空不?” 江立点点头。玄商有南宫祈看着,写两个字的工夫应该不会出事。 到了书房,戚岑根口述,江立笔录,很快就写好了。戚岑根谢过之后,忽然又拉着江立,神神秘秘地问:“立哥儿,你读的书多,你说山上到底有没有精怪的?” 江立愣了愣,回答:“我不敢保证,但我是不信的。” 闻言,戚岑根好似询问又好似自言自语道:“那我迷迷糊糊在山上听到两个男的在说什么找不到了,难不成真是我幻听,那俩影子一晃就不见了,怪吓人的……” 江立心想刚刚自己也在山上,怎么没听见,也就没把戚岑根的话放在心上。 而此时,重重叠叠的山峦之间,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正急得火烧眉毛上蹿下跳。 胖的那个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直呼救命:“找不到了!完了完了,咱们把蛇君弄丢了,这下没脸回昆仑了,娲皇非揍死我们不可啊。我大概已经是个废胖子了……” 瘦的那个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别装死,快点起来继续找!” 胖子摊在石头上满脸绝望:“我看还是算了吧,蛇君玩够了会自己回去的吧?” 瘦子又踹了他一脚:“你是不是傻?蛇君化形就在这两天了,化形初期蛇君既没有听力又没有视觉,万一碰上歹人……”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哆嗦。 胖子仰头哀嚎:“啊!来道天雷劈死我算了。” 瘦子都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