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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强硬霸气的,只是他斜靠在床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孱弱。 梁政随意地瞄了江立一眼, 接着便把目光投向他身边站着的黑衣男人,玄商恰好也在盯着他看,两人视线交汇之处仿佛疾水击顽石,哗啦啦迸出好多激烈的水花。 魏德义默默地退到远处, 感慨状望窗外的天空, 今儿个这天可真绿啊…… 僵持片刻,最先开口的是江立:“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罪有应得呗。”梁政垂下眼, “好在你回来了,还能见我最后一面。” 江立皱着眉打量他,似乎正在思索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这样子在人前是怎么遮掩的?” “见大臣就多穿几层衣服,至于后宫那些女人……”梁政笑了笑,“君未, 你相信吗,自你走后,我多看她们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江立才不会相信,真当他久不回京都就不知道这几年里有多少皇子皇女出生吗。干脆不理会梁政话中的暗示。 这时,玄商拽住江立的袖子,面无表情道:“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梁政也看江立:“你不为我介绍这位是谁吗?” 江立淡淡道:“他是玄商,我爱人。”接着他走到梁政的书案前,用皇帝的东西用得十分顺手,写下“梁政,大赟王朝皇帝”的字样给玄商看。 玄商接过那张纸,阴森森地看了良久,久到江立以为他要闹小脾气了,没想到玄商突然抬起头,大黑眼睛一眨一眨的:“你的字,越来越漂亮。” 江立扶额,这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对啊喂! 梁政看着两人互动,眼中飞快闪过算计之色,面上却是有些惊讶的样子:“玄商他……是个聋子?” 江立下意识把玄商拉到身边,摸了摸他的耳朵,说道:“只是暂时听力受损。” 梁政点点头,突然道:“那你跟他说,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竞争什么?” “明知故问。”梁政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你咯。” 江立还没回答,玄商也凑到江立耳边,小声却坚决道:“你跟他说,你是我的人,让他死了这条心。” 梁政拽住江立的手,凑近了开口:“你跟他说过我们以前的事情吗?”说着还故意在江立耳垂上呵热气。 玄商皱着眉扣住江立另一只手,一把把他拉回来:“你跟他说,不管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都成为过去式了。”说完示威地在江立耳垂上亲了亲。 江立刚想说话,梁政又用力拽住他:“你跟他说,我看他不顺眼,让他马上离开皇城。” 玄商再使劲拽回去:“你跟他说,我看他不顺眼,反正他也瘦成这样了不如早点退位麻利地滚出皇城。” 江立全程都是懵逼的,就觉得自己被不停地拉过来再拉过去,听到后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你跟他说你跟他说你跟他说你跟他说……” “好啦!”江立忍无可忍地甩开他俩,揉被拽得发痛的手腕子。 “我给你揉!”玄商和梁政异口同声,又同时一把握住江立的手腕,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跟自己一样之后就陷入了死循环的对视中,生怕先移开视线的那个人就输了一筹……江立只能无奈望天。 “这个,”江立从袖兜里取出玄商以前见过的那个雕刻着精致的龙图腾的木盒子,递给梁政,“还给你。” 梁政愣了愣,接过来取出印章,放在手心上把玩,“君未”两个字压在他手心的血管上,压住了太多爱恨情仇的痴傻。 他笑了,不似曾经的失意,却也做不到潇洒:“我未成名君未娶,可能俱是不如人?”眼神中尚有试探之意。 “你已成名我已娶,阳关阴路不相逢。”江立云淡风轻道。 玄商看了看沉默的两人,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江立的心情,没有再胡搅蛮缠。不过,他要是听力没问题,一定会反驳一句:明明我是娶的那个,你是嫁的才对呀。 梁政突然坐起身,狠狠把印章砸在地上,所用力道之大,印章先落地的那个棱角整个碎掉了。 “江立!你现在是后悔了吗,后悔当初选择辅佐我了吗。我承认,我暴虐,我狠毒,但我这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我知道我对不起天下人,可我发誓我没有对不起你,你父亲的腿也不是我的错,是那群刁民——咳咳咳!”话未说完,梁政忽然捂着胸口倒了回去,咳得几乎要把肺给吐出来,魏德义赶紧跑过来,熟练地用手帕抹去他唇边的血迹,然后给他端来随时备着的热腾腾的汤药。 江立扬起脸看了看他,声音沉沉的:“梁政,曾经的苦难并不是迁怒的借口……你辜负那么多人的期望,便是最大的对不起。” 江立非常失望,他以为的励志明君成了阴险小人,他期盼的盛世清平成了民怨滔天……自私一点来说,他可以不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想这件事,他最觉得荒诞的是那些奋斗的岁月,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扫除外患平定内患的艰难搏杀,当初是什么支撑着他坚持? 是海晏河清的信念。 最悲伤莫过于,这信念到最后却是被梁政亲手毁去。 梁政喝完药,躺在厚厚的靠垫上缓了半晌,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与你争执,反正我时日无多……”梁政慢慢地说,“你这次回来是想扳倒我的吧,我都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想的。” “伪造温修远的小儿子温嘉木谋朝篡位的书信,使我自然而然寻着由头把你暴露在朝中大臣面前,你吃准有人会先下手为强铲除你,然后就可以用忍无可忍的借口顺理成章返回京城,其实这几年不过是在等一个有利于你行动的朝中局势……” “从小到大我都很佩服你,你走出第一步就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一方面洞察敌方心理,一方面又在己方面前表现得很无辜。”梁政自言自语说了很多,皮笑rou不笑,“呵呵,我想南威和你父母他们至今仍觉得你是一心归隐山林、处于被逼无奈的弱势地位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位所谓的爱人是怎么看这一切的。” 江立下意识看了玄商一眼,玄商正盯着梁政琢磨这家伙怎么能做到嘴唇动来动去连续动这么久的,见江立看过来,玄商以为江立是嫌他这模样太傻,于是就笑了笑,捏捏他的手指,乖乖地不去看梁政了,改为研究远处的盆栽,小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黏。 看着他那表现得很大度,实际上又十分在意的模样,江立忽然心软得一塌糊涂。 论狠,玄商本质上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他的狠是自我感觉理所当然的,所以江立不担心玄商会在这一点上对自己心有忌惮。 抛去那些莫名其妙的抽风思维和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