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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男性家属碍手碍脚还不让他们掺和。 江立和玄商躺在一起看外头逐渐黑透的天空,前者总有一种嫁女儿的心态,又是欣慰又是不舍,又是愧疚又是释然, 一时半会儿倒是睡不着了。 玄商用手去遮江立的眼睛, 江立笑着拉住他的手吻了吻,道:“别闹。” 玄商刚想说他没闹, 屋外有个丫头敲了敲门。 丫鬟手中捧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上面层层叠叠放满了上等红色布料精细加工成的喜服和盖头,每一件款式都不太一样,但每一件都十分漂亮,看得出制作者是多么的用心。 “江公子, 夫人方才整理好这些让南姑娘挑选,南姑娘却说请您帮忙选。”丫鬟说着,眼中还有些羡慕。看她看来,连嫁衣都可以帮着选,主仆关系该是很和谐的,最起码放在她自己身上,她要是嫁人了,肯定不敢让晋陵侯帮着置办的。 江立看了看那堆大红色的衣服,脑中已浮现出南威烦不胜烦的模样了,一定是皱着眉摆着手连连向方英秀讨饶,说,您可放过我吧,我压根看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随便呗。 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江立怔愣了一下,想起小时候南威说要嫁给他。 “我不管,反正我要伺候公子,要不然就孤身一辈子。” “傻姑娘,你只是还没遇见一个为了他你可以舍弃一切的人罢了,总会遇到的,等等看吧,等到你七老八十了要是还没等到,你再说这样的话吧。” “那公子呢?” “我也等,等着为你挑嫁衣,看你贴花黄,送你开开心心上花轿。”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公子也在等命定的那个人吗?” “不,我是舍弃不掉一切的人,不如从未遇见。” 玄商凑近亲了亲江立略有些黯淡的眼睛,问:“你在想什么?” 江立抬头,直视玄商眼中的深渊,那深渊也紧紧地盯着他。 不如从未遇见…… 如果那时候他不负责任一点,没有返回山上把玄商带下来,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机会没有第二次,他当时做出了冒险的决定,于是收获了意外的爱情,不论结局是好是坏,他都不后悔。 “没什么。” 玄商探寻地凝视江立的神情,并猜不出他的心思,索性也就不问了,注意力转移到了嫁衣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问:“这是什么?” 江立说:“成亲的时候新娘子穿的衣服。” “新娘子啊……”玄商很感兴趣地问,“那我们成亲的时候谁是新娘子呢?” “新娘子是姑娘,我们都不是。”江立笑了,“我们也不能成亲,要把被人吓坏的。”他安抚地拍拍玄商的手。 玄商一下子用力甩开了他。 “为什么呢!”玄商瞪大了眼睛,有点生气,随手抓起最上面的一款红盖头哗啦一下展开,盖头的边缘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线,瞬间落在了江立头上,四角坠着的流苏悠悠然落下来,江立的视线里就只剩下红了,他听见玄商赌气般说,“你就是我的新娘子,我娶你。” 江立倒是没有伸手摘下红盖头,只是说:“别闹。” 玄商按住江立的肩膀,郑重道:“我没有闹。” “我们成亲,关他人何事。” “我们成亲,天地皆为证。” “我们成亲,死生不相离。” 江立整颗心蓦然一震,竟是讷讷无言。 隐身在暗处的瘦子急得跳脚,蛇君真是疯了不成!这种誓言下了就无法更改,莫说他们即将要回昆仑境注定不能陪江立终老,就是可以又怎么样,再过几十年江立必死无疑,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三生石上谁能记得谁啊! 胖子用rourou的手死死捂住瘦子让他冷静下来千万别出声,瘦子来气,一口直接咬在胖子虎口处,胖子蓦然吃痛,紧咬牙关控制自己不叫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眼看瘦子这情绪是要爆炸的节奏,房里气氛也越来越怪,胖子忍着痛艰难地把瘦子拖走了。 两人久久对视,久到玄商以为江立要拒绝他的时候,暴虐的心理刚刚升腾起来便听到江立带着两分调笑的语气说:“成亲可以,为什么不是我娶你呢。” 玄商眨了眨眼,再大的气也消了,机智地掀起江立头上的红盖头丝毫不感到羞耻地盖在了自己脑袋上,还挺着急:“你娶就你娶。” 怎么样都好,在一起就好。 “你啊……”你一定是故意的,总是做出一些让我的心脏超负荷的事情。 江立摇头叹息,极珍惜地抚摸玄商长长的头发,房间里燃烧着的蜡烛噼啪地响,他听见自己说,“好啊,我们成亲,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人,天地都是见证。” 他们跪在地上对着苍天明月磕了三个头,权当行了拜堂之礼,随后床笫之间如何温柔缱绻,自不用细说。 沐浴后,玄商蹭在江立颈窝里,伸出蛇信轻轻地舔,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腰,问:“难受吗?” “没事。”江立揽住他,胸口贴在一起。虽然很痛,全身上下都像在马车底下滚过,但是越痛就记得越深刻,越能体会到身心唯一的契合感。 夜深了,明天江立还要帮着招呼宾客,玄商轻抚着他的背哄他早点睡。 不一会儿,江立的呼吸变得清浅且均匀,玄商自己也准备睡的时候,忽然听见江立问他:“你能活多久?” 玄商仰躺着,眼睛看着帐子顶,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可是作为创世的神祇,寿命怎么也不可能很短,他想骗一骗江立,说他们可以白头到老,最终却没把谎言说出口。 江立思考这个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跨物种的恋爱,总有一方要先离开,话本戏剧里不都是这么写这么演的吗。 “放心。”玄商如是说。 江立放不下这个心,但他不想要玄商纠结着担心,于是看似舒心地笑笑,枕在玄商手臂上入眠。 玄商借着暗淡的光一遍又一遍贪婪地看着江立的睡颜,不舍得闭眼。 第二天一大早,晋陵侯府的所有人都起得特别早。 南威平时并不喜欢搽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不过在大喜日子她也耐着心坐下来让嬷嬷丫鬟们帮她弄了。 方英秀穿了一身喜庆的新衣服,选了一只凤钗给南威戴上,看着铜镜中楚楚动人的新娘子,方英秀眼睛有些酸涩。 “南威啊,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别憋在心里,有什么事情都回来找立儿,找我,找孩他爹,找南宫,咱们都在这里守着你呢。” 要离开这些亲人了,南威心里也不好过,训练时断手断脚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多流一滴眼泪的她险些哭出来。 老嬷嬷连忙劝她:“南姑娘,这可不能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