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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坐爸爸的车去亲戚家走动的情形。她也曾是这样坐在副驾驶座上,总是要等爸爸提醒才想起要系安全带。只是此时此刻,曼殊的爸爸还在监狱里服刑。当年审判书下来的时候,曼殊扶着mama走到法院外,那辆车最后一次载了她们,之后便被收走了。冬天,mama半夜突然犯了病,曼殊打不到车,小区太老了,路口停的几辆三轮把路得死死的,她只好背着mama到路口。她常常想,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陆太太和车里的人打招呼,送走了贵客。车渐渐消失在林荫道上,她就突然变了脸,为刚刚饭桌上听到的话和陆爸爸生起气来,立马把孩子们叫到跟前,要指着他们骂他们的爸爸。两个人连带着两个孩子吵吵闹闹地进了屋,剩曼殊和陆韧站在原地。 “不知道你也在这儿。”陆韧说。 曼殊做出一副不认识他的表情:“陆先生有什么事找我吗?没有的话我上楼了。” 她转身走了,陆韧跟上去。她像是要和他演一场完整的戏,却在抬腿上楼时掀起裙边,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大腿。 她转过头来,朝他轻佻一笑。 潮湿的储物间,暑气在夜色里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两具躯体干涸,渴求情欲滋润。隐蔽的黑暗里,他尽情享受她的身体。越是背着偷偷摸摸越是尽兴。在他的指尖,她的饱满汁液犹浸透了重新盛放的娇蕊。 暖流之中,娇躯之上,他在一阵阵碰撞中情不自禁,贪欢难返。 14.翻案 这天下午,精诚武术学校的两个小孩子正扎着马步,老师在一旁踱步,目光严厉地盯着他们。他很年轻,洗得发白的道服上刺的名字已经看不大清楚,系着一条黑腰带,身材不算太高,但非常结实,是常年习武的结果。 “腰板挺直!”他伸手在一个小孩的背后迅速地点拨了一下,那孩子便吓得作出要哭的表情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地从眉毛上往下掉。 “沈老师,不扎了行吗?”小孩带着哭腔。 沈冬青没有心软,看了看墙上的钟:“再坚持两分钟就好了。” 石英钟的旁边贴着沈冬青的十年前参加国际比赛的照片和证书。旁边是他堂哥的,在旁边是他爸爸的。道场入口对着的墙上挂了“质实刚健、百折不挠”八个大字。墙角另站着五六个年纪相仿的小朋友,都乖乖地跪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门口接待家长孩子的女老师跑了进来,她在这里管财务、后勤,小孩擦伤跌打了也都是她领着去旁边的小医务室擦药。女老师心急火燎,跳上了垫子,对冬青说道:“沈老师,他们说你们家那栋楼有人砸门,叫你快回去看看。” 冬青不紧不慢地叫两个正在扎马步的小孩休息,几句话跟孩子们交代了回去要练习的内容,就解散了。他换了衣服,澡也没来得及洗就往家跑。冬青倒是不担心自己家砸门,但曼殊就住隔壁,上一次还有人找上门来要钱。这些人被冬青打回去过一次,第二次他们带了家伙来,他看招架不住,就让曼殊躲在里面,报了警,屁事不管用。担惊受怕了一夜,第二天人走了,曼殊说借到钱还了,就再也没见这行人来过。 他到了楼下,就看见一些邻居站在门口指指点点,知道不是来追债的,放了些心,往楼道里走。还没进去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喊声。 “骂得就是你这个贱货!几百块钱一次啊?敢到我头上撒野?” 骂得极其难听。 冬青跑上楼,曼殊被一个男人揪着头发在地上踢。一旁的女人挺着五六个月的孕肚一边骂一边指挥。冬青想也不想就往那男人脸上一拳打过去,把蜷在地上的曼殊抱起来。她已经吓得全身发抖,手护在头上,缩成一团,脸上全是泪痕。头发也被揪得乱七八糟。 冬青对她说:“曼殊别怕,我在这儿呢。”但旁边的女人趁他不注意,狠狠地往他背上踢了一脚。 冬青护着曼殊,转过身来,也不还手:“我不打女人,有种叫你男人来跟我单挑。” 那女人看到他这幅样子,往后退了一步,继续叫嚷:“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冬青有气无处使,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把曼殊护在怀里,不理会她。 “看你这么护着她,你不知道吧?她来勾引我男人的时候,sao得你都不认识!”她一边说着,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怼到冬青脸上。照片里看不大清曼殊的脸,但那身形他确实是认识的。冬青一看,猛地转过头来。她在镜头里一丝不挂,被一个男人猥亵着。冬青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恶心。 曼殊挣扎着要把那手机夺过来,女人倏地抽回了手,继续骂道:“敢做就敢当。我看你也别护着了,她都给人cao过多少次了,怕是已经给cao烂了!” 冬青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想拉着曼殊回家。 她在他怀里,两行泪哗地往下掉,忽地抬起一张脸,有了狠戾神色,惨白得吓人。她张嘴说话,那声音仿佛不是她的:“我是不干净,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怕干净不到哪里去。” 那女人听了,扬手就要往她身上打,被冬青拦住了。女人哭天抢地,直骂她不要脸,又让旁边的男人来。冬青动作快,已经背着曼殊回了屋,锁了门。那女人还在外面骂,整个楼道都听得见。两人在屋内沉默着,只看着阳台上的光由橙变暗,斜斜地将屋内器物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过了很久,外面的人终于走了,屋里的人却像雕像一样矗立不动。曼殊脸色灰白,全没有了精神。而冬青呢,他站在那里,脑海中却一下又一下地闪过刚刚看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去思考发生的一切。 “走吧。”曼殊低声说。 冬青转身望了她一眼,她背着光,头发蓬乱地散在肩头,一瞬间竟显得如此陌生。他又想起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她跑过来告诉他,借到钱了,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他担心。从那时起,她眼里的神采就慢慢开始变了,像是一株植物生长在黑暗里,渐渐发出腐烂的气味。这腐烂并不是迅速培养起来的,而是一天天,在一个个潮湿的雨天逐渐使人发觉。 冬青什么也不能做。他即使有千愁万绪,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别怕,我在这里。 “我陪你。”冬青说。 “我要去医院看我mama了,你走吧。” 他见她沉默不语。两人之间无话可说。夕阳又落得更沉了。 冬青开门出去了。门关上的瞬间,曼殊小声抽泣起来。窗外,路灯不知什么时候都亮了起来,楼下是自行车的铃铛声,来来往往。她的眼前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在闪烁,睁开眼,只是些调皮孩子在楼下用手电筒照亮了附近的楼房,偶尔从窗户射进屋里来。曼殊才想起没有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