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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闲刚刚恢复了些血色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如鬼,他朝后倒退一步,形状不甚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 徐行之转身朝向陶闲,手里的匕首颠动两下。 鬼影又道:“请公子勿要犹豫,用行动告知吾辈答案便是。” 徐行之无声地朝陶闲迫近两步,将匕首在手里挽了一朵漂亮的光花。 陶闲跌坐在地,满面绝望:“徐师兄,求你……” 徐行之活动一下脖颈:“陶闲,你莫要怪我。” 而在徐行之身后,一双枯白如死木的骨手也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他的后心位置,尖若小刀的指甲若有若无地擦上了徐行之的衣裳。 徐行之冷笑一声:“……这便是我的答案了。” 他高高举起手来,反手一甩,将匕首直直钉入了在他脑后浮出的骷髅头! 那骷髅大抵是见过无数次同伴相残的场景,显然未料到会有如此之变,被闪烁着灵光的匕首楔入脑门后,它跌撞两步,才摊开双手,仰天怪啸起来,不一会儿便扭动着身形,惨叫着灰飞烟灭。 徐行之转过身去,面对着被逼得神魂俱散的骷髅,一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痛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与此同时,陶闲面上惧色尽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他虽说胆小,但心中始终还是信徐行之的,刚才得过徐行之的承诺,他便不会再对徐行之疑心什么,方才接触到徐行之意有所指的眼神,他便立即明白过来要配合徐行之做一场戏,好麻痹那怪物的警戒心。 二人不敢在此处淹留,在发狂鬼火的追逐下齐齐奔向浓雾深处。 陶闲边跑边气喘吁吁道:“师兄,他们并不是想要问什么问题!他们只想要心!我刚才看见那怪物就在你身后——他想要取你的心!” 徐行之咬牙。 他们先问年龄,再问嗜好,在这之前又测试他们的身体,哪里是为了什么劳什子选夫选婿,为的只是找一具合适的心脏容器! 不管他们答对答错,不管他们最终是否会杀掉自己的同伴,怕是都要落得个被剖胸取心的下场! 徐行之正欲说些什么,便猛然刹住了脚步。 浓雾豁然散去,出现在二人眼前的竟是一座石头搭制的宫殿内景,一切石雕精细如画,用来装点宫殿的多为人俑,个个栩栩如生,但徐行之不敢多想这栩栩如生的人俑里面又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一个目光如炬、风华俊逸的男人身处上位,长发未梳,翘腿慵懒地垂目看向突兀闯入他宫殿的二人,唇角的笑容莫名地让人联想到吐着红信子的可怖毒蛇。 “答得很对。” 男人的声线也如他本人一般,慵懒如卧猫,他看着徐行之,柔和道:“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进我幻境中,却没有为了回答那第三个问题而杀掉同伴的人。我喜欢你的这颗仁义之心,将它献给我吧。” 第28章 王与王妃 徐行之二话不说, 扯住陶闲转头便逃。 只逃出两步, 他便被迫再次站住脚, 缓缓朝后倒退几步。 原本在王座上侧卧的男人竟已站在他面前, 垂发如瀑,手里还端着一杯果酒, 一线酒液自他嘴角滑落,被他信手揩去,在素白的手背上留下一星酒渍。 他笑着问:“你要去哪里?” 徐行之本能向身后望去,却见王座上那男人仍在托腮冲他浅笑。 他再度回首,脖颈却被一只手卡紧。 双脚离地后, 徐行之顿觉呼吸困难,刚想动用手上的匕首, 便觉手上一轻。 “好匕首。”男人轻松掂了掂被他夺于手中的匕首, “刃锋面薄, 削铁如泥,是除鬼伏妖的好东西。” 徐行之挣扎着试图推开男人的手,可那手臂却浑如钢炼,分毫不动。 陶闲扑上来想同他厮打,但男人甚至不屑对陶闲动手, 随袖一摆,陶闲就被一阵罡风轻飘飘地刮起, 撞上了一只人俑, 再滚下来时已然不省人事。 男人将匕首反手向外一掷, 匕首在空中打出一声尖长的唿哨, 扎入另一只人俑的肩膀里。 人俑内部发出了古怪沙哑的惨叫,在空旷的大殿上闷闷地回荡开来。 “这些都是曾经让我不开心过的人。”男人显然不想让徐行之立即死在眼前。他把浑身无力的徐行之放倒在地,贴着他嗡嗡作响的耳朵道,“现在他们的魂魄都被拘在这泥陶里,不管他们甘不甘愿,他们都得日日与我相见。如果不想叫你的朋友当我的人俑,你就得听我的话。” 徐行之咳出了一嘴血腥气儿,心中早确信这人就是虎跳涧之主、掌管万千阴兵鬼卒的鬼王:“……我听你的话,你能放他离开虎跳涧吗?” 鬼王审慎地思考一番:“我会直接杀掉他,让他少受些苦楚。” 徐行之说:“你可真善良。” 鬼王听得出徐行之话中的讽刺,笑一笑,不欲作答。 徐行之又咳了几声,四肢才逐渐有了气力。 他爬起身来:“……你需得答应,等我死后再处置他。” 鬼王饶有兴趣,反问道:“哦?为何?” “我与他有承诺,他不会先于我而死。”徐行之道,“你不是说欣赏我这颗‘仁义之心’吗?那就稍微成全一下它,可好?” “你和他……?”鬼王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奇异,“你和他是何关系?” 徐行之摸着被掐出紫印的喉咙,心算一番,给出了个相对较为准确的数字:“我认识他总共十来天了吧,算是熟人。” 鬼王不信,嗤笑出声。 徐行之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见他这副模样,鬼王渐渐收起了笑意:“……你想救他?” 徐行之用仅剩的一只手撑住身体:“怎么救?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鬼王:“有人在闯我的二十七阵,想要救你们。你想拖时间,等到他们来?” 徐行之抹一抹从唇角渗出的血沫,又肆无忌惮地在鬼王华服的襟摆处擦了擦手:“我怕是等不到了,可他说不定还能等到。” 自从进入蛮荒,徐行之便总觉得自己命悬一线,现在那柄悬在他头顶的剑已经斩落下来,他若不趁机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