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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对食刚好不还是太孙的大伴吗?另两个人就去看孙嬷嬷,孙嬷嬷也没装傻,摇了摇头,啧啧了几声,“肯定不愿意啊,可也不好说什么——他不说还好,顺顺当当地就把孙嫔给收了。若是一说,激起皇爷脾气,孙嫔现在还未必在宫里呢……” 看来,她和王瑾在一块的时候也没少八卦太孙的事儿,这才对此事□心知肚明。徐循却没心思顾忌这个,她皱起眉头,都不知道疑惑什么好了,先想问:皇爷干嘛这么讨厌孙jiejie。后又更好奇胡尚宫的事,“哎哟,这么一说,这个胡尚宫可是个厉害角色,从宫女做到尚宫,好稀奇呢。” 女官怎么说都是有品级的,比起宫女那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富户之女,被选入宫服侍,三十出头,已是尚宫——这简单一句话背后,一个人精形象简直是呼之欲出。再阴谋论一点想想,凭什么皇爷就看不上孙玉女啊?凭什么司天就选到济南啊?凭什么就选了胡善祥啊?要知道胡尚宫可是尚宫诶,六局一司里,最位高权重的也就是尚宫局的尚宫了,她们负责内外传递消息,把内宫需求反馈给外臣知道,也是很有和外臣见面的机会的,要说同司天勾结……这,虽然玄幻点,但也勉强还能成立。 “再厉害,也薄命。”孙嬷嬷也嗟叹道,“meimei才封了太孙妃没多久呢,山东一带流行瘟疫,染疫没了。这人命真和草纸似得,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见了。” 钱嬷嬷也嗟叹一声,遂和孙嬷嬷说起宫里女官的变迁。 徐循自己咂摸了半晌,见话题变了,也不敢再八卦下去——问几句是人之常情,寻根究底的,钱嬷嬷这个管女德的可要说她了。 她坐在当地,禁不住是又想起了汉王妃的那番话,只觉得这番话里,真是没一句没有深意,没有用意。再往深里想时,不禁便想得痴了。 回过神来,亦暗道汉王妃厉害——就算明知是在挑拨离间又如何?换做自己是太孙嫔,就算明知她没安好心,恐怕也少不得要心气翻滚一番了。 忽然间,她很庆幸自己现在和太孙嫔是分宫住了。小徐婕妤发了个抖,一时也是有点惆怅:可惜了,张娘娘特地点名让她多进宫服侍,不然,这一阵子,要是能不进内宫,那该有多好啊…… ☆、恼火 很可能是汉王妃在朝的时候,这样的事儿并不少见。所以这番口舌,在宫里根本都没激起个响儿——又或者激起响儿了,徐循却并不知道。现在太孙宫分出来了以后,几个嬷嬷的消息灵通度是等比下降的。顶多也就能做到对太孙宫里的事了如指掌,别的那就不要多想了。 反正,就算是大家各有想法吧,面上肯定也都是装得若无其事的。时近新年,谁也不会把这种丧气的事儿闹大,汉王妃不会,张娘娘不会,太孙宫里的人就更不会扫兴了。徐循估计孙玉女可能比谁都怕这事儿被人继续提起,所以第三四天,她就很恰到好处地“病”了。内宫的种种庆祝活动,她都没法参加。 她不去,徐循就更不想去了。好说原来孙玉女在的时候,太孙宫有人需要出面的时候都是她当仁不让,现在孙玉女不在,出来和汉王妃等对话的就是她小徐循了。但不想去也没有办法,现在宫里就剩她一人了,她不去,谁去? 徐循去看望孙玉女的时候,一屁股坐在暖阁里,就是不想动了,她说,“我恨不能也病一场呢,现在想到进宫,浑身的寒毛都炸!” 孙玉女其实也是正好快来事了,确实有点不舒服,拥被坐在炕上,越发显得面色苍白,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听徐循说话,她免不得就是一笑,“都巴不得进宫讨赏呢,谁和你似的这么没出息哇?叫大郎知道了,少不得要笑话你。” 徐循吐吐舌头,“赏?我怕讨来的是打呢,现在见了汉王妃,我都打从心底发怵。你瞧吧,她一句话就把你整成这个样子,我要是撞到她手上了,还不知道怎么地呢。” 她这么大大方方地提起前事,倒显得没异心,孙玉女也是一笑,她反而为太孙妃说话,“别听那个老毒妇瞎说,她就是要在我们太孙宫里下钉子。娘娘入选的事我再清楚不过了,清清白白,丝毫龌蹉没有。胡尚宫再能耐也就是个尚宫而已,入宫都多少年了,家里有没有这个meimei她还不清楚呢。” 以孙玉女的资历,这番话说出来似乎是可信的。徐循也不敢多问,只好做同情状道,“这话就算是假的,也害人不浅呢。现在被她这样一讲,你倒不好在人前现身了。损人不利己,一点长辈的风范都没有,什么玩意!” 孙玉女哼了一声,倒是来了点同仇敌忾的兴致,“这个就叫苦了?大郎的那两个叔叔,什么妖怪事儿做不出,仗着靖难时候的功劳,从前没就藩的时候,简直是群魔乱舞,不知造了多少事。你是没赶上热闹呢,赶上了你就知道了。那几年,咱们春和殿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就是亲养的媳妇了,咱们春和殿几个字,孙玉女说来真是自然得不得了。徐循听了,心中未免有几分感慨:不管汉王妃说的是真是假,孙玉女的遭遇,确实是很令人同情的。 “我就听说了汉王……”但是这话她当然不会傻得说出口,徐循顺着孙玉女的话就往下八卦。 “赵王也是一样的。”孙玉女对宫廷掌故知道得也不少,尤为可喜的是,消息来源比较上层,可以弥补嬷嬷们的空缺处。“做妖做怪的,从不消停。就现在这个赵王妃,那都是后立的了,从前的赵王妃人也挺好的,就因为和他合不来,他借口无子要废人家不说,还把她的侄子一剑给杀了。” 徐循不禁瞠目结舌,“哪有这样事的!” “可不就是了?”孙玉女也翻了个白眼,“包藏祸心,没一个好东西——就仗着靖难时候的功劳呗。一人都蓄养了好些护卫,谁知道想做什么,只苦了太子爷、太子妃娘娘,受着弟弟们的气,还要给他们说话,别提多委屈了。” 所谓的四世同堂,唯一个忍字,这话实在是不假的。这种大家庭的长子长媳,因为有继承权的关系,所以也要奉养老人照料弟妹,遇到几个精怪的小叔子小姑子,有些委屈也是毫不稀奇。只是徐循万万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也要受这种委屈——而且,还比一般人家要多受许多。她不免和孙玉女一道嗟叹了一番,孙玉女才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也不想去里头,你老实胆小,憨憨的没什么心眼……一进宫又倒霉撞了刘婕妤的枪尖,被两边挑着当斗气的靶子,你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这我都明白……” 进宫这么久,徐循和孙玉女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两个人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争宠关系,脾气又都不错,现在彼此说话办事也没那么表面,的确是很正常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