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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行文至此,皇贵妃卷结束了,如果你愿意就当它全文完结也可以的……因为毕竟皇帝挂了,徐循以后也没啥生死危机,就是往下活,不存在任何悬念,不过我说过要从生写到死的,当然也不会留遗憾,之后的篇幅,估计也不会很长,因为可以说的事不多了~ PS?提要里的诗也是王安石的,和白首想见江南凑成两首。那个比较蹩脚的上林春色也真的出自历史原型所作…… ☆、第253章 春雨 天气日渐回暖,不知何时,细雪已经悄然化为春雨,夜风也不再透着沁人的寒意,宫室内的烟道已经渐渐没了温度,只有在夜里,才发出若有似无的微温,维持着舒适的室内环境,方便主人安然入眠。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杏花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开了,春天的到来,已经是确凿无疑,就是谁想否认,也都办不到。——不过,在寒冬和暖春之间,相信几乎所有人都会欣然拥抱春日的微雨,再不愿忍受冬日的严寒。 不过,干清宫的主人却不是这样想的,小皇帝在榻上翻了个身,略带着一丝惆怅地望着帐顶,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要是上元节永远也不过去就好了。 上 元节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不过在此期间的清静,却还是令小皇帝怀念不迭。虽然为大行皇帝守孝,那是以日代月,但人情不比制度,民间逢父母丧事,头三年节 庆是完全不庆祝的,宫中虽然没有成规,但母亲和祖母,已经商量一致,今年正旦、上元,除了照旧在午门前燃放鳌山灯以外,宫里并没有任何庆祝活动,也不放炮 仗,而是在大年初三为先帝行了大祥礼。 大年下,正是冷天气,穿着礼服站在队列最前方行礼,并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皇帝的丧事和一 般人家不同,在过去的一年里,有许多次礼仪都和父亲的丧事有关,虽然小皇帝已经习惯了这项工作,但当天行完礼回来,他还是冻得唇色发白,让随身的宦官侍女 们,都吓得不轻。——不过,这也是年下唯一一桩事务了,腊月里也有一些礼仪要行,而大年下,除了此事以外,亦没人给他布置什么功课,小皇帝得以痛痛快快地 休息到了正月末。 当皇帝,实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使是不亲政的皇帝也是如此。国朝的礼制,小皇帝在未登基前也有过粗略的了解,不过也是在过去的一年内,他才是渐渐了解到,自己肩上到底承担的是怎样的一副重担。 朝 会一共分了三种,一种是每年的节庆大朝,每年的万寿节、冬至、正月等等,都有这样礼节性的朝会,本朝因为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在两宫的生日也一样开大朝会 行礼。还有一种,是每个月的朔望时举行的朝会,一样也是过来行礼的,第三种就是理论上每天早晚都要举行的常朝,这才是正规的议事朝参会。不过,因为种种原 因,如今的常朝,是只举行早朝的。 小皇帝从来也不知道,原来父亲在时,大约每日都要上早朝,只有偶尔不舒服才会缺席。这也就是说 每天天不亮,父亲就要起身梳洗,用过早饭准备上朝了。他当然也起得很早,但清晨即起和天不亮就起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小皇帝用了近半年才痛苦地习惯了这 种新的生活节奏,即使如此,时常睁开眼时,看到外头黑黝黝的天色,他还是很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更让小皇帝不喜欢的是——也因 为朝会本来是很繁琐、很漫长的会议,有许多事都要在朝会上说,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在朝堂上对种种琐事作出判断。是以三位先生便公议,每天择选出八件 事来,预先将答复写上,小皇帝所要做的也就是照本宣科而已,所以整个朝会就像是一个大包子,皮是很厚实的,从天不亮就要起来吃饭,换上常服,被人前呼后拥 着到奉天门前坐下——这一口一口困难无比地吃过来了,最后的馅却是空空荡荡,连咬都咬不到实处,一滑就那么咽下去了。答完这八件事,早朝也就结束,百官各 归衙门上差,他也就可以回宫休息休息准备上课了。 朝会的召开时间是昧爽,也就是天色刚放亮的那段时间,小皇帝原来起身的时候是清 晨,也就是说他下朝后回到干清宫,大概就是从前起来的时辰。每天早上早清醒的这段时间,在他看来是完全的浪费,除了走过去说上八声“某衙门知道”以外,这 个仪式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然而再没有意义,这也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他个人的休息,与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就连小皇帝自己,也从没有在这点上表达过抗议和 反感。 朝会完了以后,政事便和他无关了,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得到清闲,他已经是皇帝了,就像是所有先生和所有娘娘们都一直在说 的,这天下,迟早是要交到他手中的,三位先生只是临危受命,代管国家而已,等到他长大,也就是六七年间,国家大权,还是要回到他手上。他要学的东西,又能 少得了吗?早朝回来,吃过点心再略休息一会,他就要去文华殿上课了。三位先生轮班,每十日各给上一次课,除此以外,还有翰林院的先生们,每人都准备了许多 知识要交给他,按照祖母和母亲的交代,先生们对他的态度很严厉,也常少不得考校,若是考校不合格,非但母亲,连祖母都会将他叫去责问数落,每天早朝以后, 只有中午能休息一个半时辰,吃过饭睡一会儿,下午的课程就又要开始了,到黄昏时分,结束了课程以后,还有遗留下的课后作业,等待小皇帝在晚间完成。待到功 课做完了,差不多也该抓紧去睡——明日的常朝,在几个时辰以后,又即将开始了。 这会儿,小皇帝浪费的就是自己极为宝贵的睡眠时 间,虽然经过了这繁忙的一天,但他却半点也没有睡意,而是在为明日的小考发愁:功课可以让伴伴代写,伴伴学他的字迹,简直可以乱真,只要做得隐秘点,先生 也是看不出来的。但学问,却不能让伴伴代自己去学,明日上课的刘学士最是严厉不过,若是考校中不能让他满意,自己少不得又要被祖母、母亲叫去批评了。 累呀,他不出声地叹了口气,想到明日的课程,又不禁苦了脸:明知十有八.九,自己是要落得个被训斥的结果,但却又苦无办法逃脱。就算自己是皇帝又如何,在这干清宫里,除了伴伴以外,还有谁能帮上他一星半点呢? 装病是个很好的想法,但却也很无用,是真病还是装病,太医院里的大夫们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而比起自己,他们更畏惧的无疑是祖母,没有谁会为他遮掩,装病,只能让他在祖母跟前更落下不是。倒不如坦然承认自己的确没有学懂,还有可能因为诚实,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