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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顾忌仍在。 钟明双手交握着,觉得自己脸上guntang。在公司酒会上,他可以千杯不倒面不改色,和各色各样的人从容有礼地应酬。可是这会儿,他觉得自己一定满脸通红,手心里全是粘腻的汗。 印风只是犹豫一瞬,就笑了笑,把脚放到钟明的大腿上,“你小心些啊!弄伤的话我砍你!” 钟明也笑了,抓起他的脚往自己托了托,“别担心,我爸中风那会,我经常帮他剪。” 印风有些紧张,眼睛终于放弃电视,盯着自己的脚,目不转睛问,“你爸中风了?” “是啊,现在好多了,已经能起身走路了。”钟明不抬头道。 “哦,那挺好。” “我爸爸他啊,转业回来后就留在了农村,在村管所发米,他和我妈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妈是仓库管理,我爸就每天多扛几袋米过去,为了见我妈一面。” 印风不了解,他在出道之前,是J市反贪局局长印擎天的儿子,万众瞩目地长大。其实现在回头想想,他也闹不明白当年为什么和自己父亲闹得那般凶。 他犹记得印擎天那中气十足的怒吼:给我滚墙边跪着反省!当时只觉得自己的父亲专制又暴躁,那嘴脸怎么看怎么厌恶,却不知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对那声暴躁的吼声如此怀念。 “你怎么了?” 印风闻声抬头,才看到钟明收起自己脚下的报纸,正看着自己。 印风摇摇脑袋,“没啥,有点想我老子了,改天去看他。” 钟明不语,换了张报纸垫在腿上,拍了拍大腿道,“换脚了。” 印风惊讶,“你都剪完啦?呦呵!技术不错啊!我这还没啥感觉呢!” 钟明温和地笑笑,径自拿了印风的另一只脚放在自己腿上。 印风无意中不知按了什么键,画面一跳跃,李云龙正瞪着俩铜铃眼娶媳妇呢。 脚趾甲工程完毕,印风光脚踩在地板上动了动脚趾头,转头对钟明道,“我忽然觉得自己脚很漂亮啊!” 钟明脸红了红,“是是是,漂亮……” “大男人一个,红屁个脸啊!对了,你多大了?白白嫩嫩的,有二十五了没?” 钟明清秀的脸涨成猪肝色,这次不是害羞的,是郁闷的,他大声抗议道,“我二十八了!属猪的!!我比你大!” 印风挑眉,“八三年的?唔,我才比你大!”好吧,说谎不犯罪,更何况他说的谎多了去了,他就是想逗钟明,谁让这人这么好玩呢? “不可能!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 印风阴阴地凑过去,道,“你要是见过我砍人的样子,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我现场示范一下可好?” 钟明气鼓鼓不说话的样子把印风逗乐了,他继续吓他。瘸腿跨到沙发扶手上,印风撩起裤腿指着一道长长的伤痕道,“看见没?是个男人就得有刀疤!” 钟明盯着那条腿,没说话。 他不是害怕。 他只是忽然发现,印风的这条腿,比另外一条细很多。 印风正恐吓地起劲,忽然感到脚腕一阵温热,低头,就看见钟明握住自己的脚踝。一只大手,把脚踝握得密不透风。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钟明。就听钟明问,“这两天发冷性,你这儿疼不?” 印风愣住了。 钟明傻乎乎地松手跑进卧室,哒哒哒声中,是印风呆呆看着脚踝的脸。 钟明拿出来的是个护膝,羊毛的,摸着就很暖和。他把护膝用袋子装好,递给印风道,“你晚上睡觉记得套着,很暖和的,以前我妈犯风湿,我多买了两套,正好派上用场了。” 印风接过,没说什么,只看着窗外冬日的斜阳。“我得回去了,谢谢你。” 钟明有些失落,却也找不到挽留人的理由。他一直把他送上了出租车,目送着车子开远,心里那种忽然冒出来的不舍也没变轻一点。本想自己送他的,不过悲剧的钟明,节俭到一定程度,堂堂TCL的分区总经理,竟然没有一辆自己的车。 印风坐在计程车后座,拿出护膝团成一团,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地呼吸。忽然觉得,今年冬天,其实挺暖和的。 第8章 步步高,步步高…… 印风套上羊毛护膝,倚在床上点了根烟。 周清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人抬头吞云吐雾的。周清把药膏递过去,印风接了看,很好,一长串英文字母,不认识。 印风挑眉,“干嘛?欺负我初中没读完?这什么鸟玩意?痔疮膏??” 二胖子脸上的肥rou再次不自禁地抖了抖,习惯性地紧张结巴道,“是是是很好的药。” “哦。”印风点了点头。 二胖子坐到他床边问,“你不好奇是谁送的?” 印风笑笑,“估计送的那个人叫你别告诉我。是不是?” 二胖子瞪大眼睛,“风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知道啊……” 印风黑线,鄙视地看着二胖子,“那是因为你蠢!” 二胖子委屈地回房睡觉了。 印风抛了两下手里的药膏,最后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药膏进了垃圾堆。 有了羊毛护膝了,还涂药干嘛? 金地迪厅,毒龙慢慢撮着白兰地,一旁的小弟附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毒龙脸色不变,转头看向小弟口中的白虎。 “怎么?印风回来了?想回去跟他?” 白虎瞪大铜铃眼,口水喷了毒龙满脸,“咱们都是龙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出来的!不止是我,你也该把手里的位子让出来给龙哥!” 毒龙抹了把脸,无视白虎那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比喻,冷冷道,“现在任家,只有一个龙哥,你别忘了,就算是你,也得称呼我一声龙哥。这可是任老大亲口承认的。” 白虎这才想起面前这人已经是自己的上级,今非昔比,黑洞一般的鼻孔一张一合,憋了半天才道,“我不管!总之我要回去跟龙哥!” 毒龙慢慢搂过白虎的肩膀,笑问,“他让你跟了么?他出来摇旗了?” 白虎摇摇头。 毒龙轻轻拍拍白虎硬邦邦的脸颊,嘲道,“客人还没脱裤子,你就自己弄湿了等他上啊?!” 白虎拳头捏得劈啪作响,即使在喧闹的迪厅,也能隐约听见一二。 白虎走后,毒龙猛灌了整一瓶白兰地,才面不改色地往外走去。 皇家壹号三楼包厢,任非云正赤着上身趴在洁白的毛毯上。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