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书屋 - 言情小说 - 重生之初怀公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个少年也到了出来历练的年纪了,想求殿下拨到墨雪卫中,我看正好!”

    李罡听他越说越真了,连忙拦住,道:“罢罢罢。那丘敦家的几个小儿武艺不精,兵法不熟,怎么能担此重任。还是让我去吧。”说罢也不等严瑜回应,急驱两步赶上已经走到河边的夏侯昭和安秀,与李罟一起摆起祭品来。

    帝京的夜已经降临了,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焚香奠祭。弯弯曲曲的河道两侧,燃起了明明灭灭的香烛,远远望去,仿佛与天际的银汉相接,蔓延不绝。

    偶尔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却不知那思念的人,能否知晓。

    安秀接任信州城守将一职,虽是夏侯昭力荐,为她抵挡了大部分的非议,却也有人嘲讽她不知礼数。且不论她女子的身份,便是这“父丧不满三年”的大帽子,就扣得死紧。安秀虽然不曾与旁人谈论过此事,内心其实多少有些凄然。若非父亲阵亡,自己又何必要披甲上阵。

    而到了眼下这种情形,她回到河东结庐守孝,又有什么意义?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接了李罟递来的香烛,阖起双目,在心中祷告:“父亲,若是你在天有灵,请保佑女儿能将信州真正带出这场危难。”青烟袅袅,飘向天际,倏忽间,便没了踪影。

    安秀又点了河灯放入水中。

    相传中元这一夜,人间的河流会与冥界的河流相接。这河灯便会飘到逝者的身边。千百盏河灯顺水飘摇,那些已经离开的人,真的会等在冥河的岸边吗?

    逝者已矣,留下的生者唯有奋力向前,才不辜负过去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安秀便分辨不出那一盏河灯是自己亲手放入水中的了。她慢慢站起了起来,朝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的夏侯昭道:“殿下,您放心,末将定然不辱使命!”

    夏侯昭点点头,道:“我信你。”纵使世间有许许多多的人在磨难面前选择了屈服,也总有一些人挺直了腰杆,傲然迎接风雨。

    初怀公主殿下亲自送新任信州城守将安秀出京的消息传到王家时,王氏一族的女眷都齐聚在王家。

    秦王与王雪柳的婚事颇为顺利,六礼已过大半,婚期定在了中秋。因此一过中元节,两家便要过礼。自从高宗皇后去世后,王氏一族许久没有与皇族联姻了,族人都颇为重视,纷纷来王家相助。

    家人忙着清点嫁妆,王雪柳却只能呆坐在自己的房内。自从定下婚事,天枢宫便派了宫使陪着她,莫说骑马玩乐了,便是平日多笑几声,那宫使便板着脸“劝”她“守静为要”。

    裴云来探望她的时候,还偷偷地问:“这宫使不会是公主殿下派来的吧?”

    她摇头让裴云噤声,莫要胡乱猜疑。但若说她心中真的全然相信初怀,却也并非如此。等过了几日,秦王殿下的信送来时,她才晓得,这个宫使竟是之前侍候过悯仁太子妃的宫女。秦王特地求了皇后,方才派了她到王家。

    也就是在那一刻,雪柳陡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她说出“绝不后悔”四个字时,初怀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初怀比她更早地预见了这一日。

    雪柳的心中不是不难过。但她总想着,等到十几二十年之后,她与秦王在封地相守,初怀在帝京励精图治,大家皆有了儿女。这误会自然就解开了。

    然而等到安秀进京,一日又一日传来的消息都是她如何受到初怀公主的重用和维护。雪柳和莫纳律氏进宫参拜皇后之时,本来初怀也会陪侍在皇后身边,月姑姑却说公主出宫去寻安秀了。

    她再也不是公主最亲近的人了。

    第78章 亡故

    王氏的其他族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波折。在他们看来,王雪柳能够得到皇后的亲点被封为秦王妃,那是极大的恩典。

    更不用说前几日雪柳去宫中谢恩时带回家的赏赐:堆满了半间屋子的绫罗绸缎,琳琅满目的珠玉金银……夫人们啧啧称叹,纷纷向雪柳母亲道贺。

    与雪柳相比,一同进宫的莫纳律氏只得了寥寥几件赏赐,实在远远不及。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沉寂了许久的王氏一族兴致高昂了。他们感念帝后的情谊,对秦王这桩婚事也更加满意了。

    王氏乃是汉族血统,自从高宗王皇后故去后,整族都低调了许多。但此次与秦王联姻,整族倾力而为,准备的嫁妆之数,几乎直逼当年的悯仁太子妃崔容雨。

    刚刚从城门下了值,来寻兄长的王晋还没走到书房,就遇到了四五队抬着嫁妆箱子的仆从。等他到了书房,眼前的景象更加惊人。

    王志璜素喜读书,因此他的书房存放了不少抄本典籍,墙上挂着几幅他青年时游历天下描摹的山川图景,是一个十分雅致的所在。

    王晋虽然是个粗人,平日也甚是喜欢此处,即使王志璜不在家的时候,他也偶尔会来书房歇息一会儿。这一日他本就有些疲累,见到府内乱糟糟的更是烦闷,满心想着到了大哥的书房小憩片刻。

    不料,他刚刚走进书房所在的院子,就被里面的声浪给镇住了。王晋仔细一看,原来书房内坐满了王氏族中的耆老,想来都是专程从王氏祖乡河津入京参加婚礼的。

    这些人大多已经五六十岁,早从朝堂归隐,回家含饴弄孙了,但吵起来的时候,依然气势惊人。只是一起说话的人太多了,王晋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他们到底在争执什么。他又看了一眼被十几个长辈围在中间的大哥,心道一声“大哥,对不住”,连忙溜之大吉。

    要是被这帮人抓住了,单就他至今还未成婚这件事,就足够他们轮番上阵絮叨个三五时辰了。

    前院是来来往往抬着箱子的仆从,书房是能把死人吵醒了的长辈……王晋想了想,干脆溜到了后院雪柳的房门外,左脚撮起地上一块碎石,“砰”地一声弹在了王雪柳的窗子上。

    一个年约四旬,面目古板的妇人推开了窗子,锐利的双眼四下一扫。幸好方才王晋及时藏到了一株大树之后,才躲过了她的目光。

    找不到声音的来由,那妇人重新关上了窗子,屋内传出她刻板的声音:“外面无人,或是鸟兽所为。”

    却没有听到王雪柳的回答,倒是一个侍女道:“宫使大人,夫人请您去前面一趟。族内的长辈对婚仪的几个地方仍有疑惑,望您不吝赐教。”

    妇人不高不低地“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