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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没闩,他推门进屋, 走到西屋,看床上烟青纱帐放下, 床头亮着一盏宫灯, 灯光昏黄,透过纱帐隐约看见魏昭躺在床里,背朝外,他进门, 魏昭也没动弹。 宴请朝廷官员,徐曜喝了不好酒,他酒量好,一般不醉, 他走到净室,木桶里水温热,他脱衣沐浴, 躺在木桶里, 身体放松, 思维没有停顿, 从他攻打乌纨回来,魏昭每天晚上不管他回来多晚都等他,今日她早睡了,没有等他,徐曜揉了揉眉头。 徐曜从净室里出来,抹了几下头发,把巾帛扔在一旁椅子背上,走到床边,撩开纱帐,掀开被子,迈上床。 魏昭裹着被子,脸朝里,一动没动,徐曜知道她没睡,伸手去搂她,魏昭挣扎了一下,徐曜从背后搂住她,魏昭脸朝床里,睁着眼,沉默不语。 徐曜喝了酒,声音有点沙哑,暗夜里听上去低迷,“阿昭,求你理解我,这次赐婚,是朝廷对我的试探,我现在还不能跟朝廷翻脸,兵戎相见,乌纨灭了,北有鲜卑各部,虎视眈眈,觊觎北安州,阿昭,你暂且忍耐一时,不需忍耐太久,我保证。” 魏昭知道这次的事不怨徐曜,可她就是无法接受徐曜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魏昭不说话,徐曜低声下气地哄道;“阿昭,给我时间,我求你,阿昭。” 魏昭渐渐心软,这一晚,徐曜对她极温柔缠绵, 京城通往萱阳城的官道上,行驶着长长的车队,中间一辆豪华的马车,车窗帘卷起,里面一个低柔婉转的声音,“已经进了北安州,北地不是荒凉贫瘠,人烟稀少吗?我们经过的城镇,繁华堪比京师,北地的风景秀丽,我很喜欢这里。” “小姐,听说燕侯丰神俊朗,乃盖世英雄。” “没准都是谣传,太后命我下嫁燕侯为妾,我堂堂荣庆伯府的小姐,太后的侄女,给燕侯做妾,皇帝赏赐丰厚的嫁妆,太后和皇帝如此看重燕侯,我倒好奇,燕侯可是像传说的一样。” “小姐才貌双全,做妾也太委屈了小姐,奴婢听说燕侯夫人出身低,小姐金枝玉叶之身,却要屈居她之下,奴婢都替小姐委屈。” 马车里,荣庆伯府的庶出小姐高芳华跟贴身丫鬟在说话。 太后的亲兄弟封为荣庆伯,荣庆伯有二子三女,高芳华是荣庆伯庶出的次女,荣庆伯长女是荣庆伯夫人所出,乃嫡女,荣庆伯夫人当然不舍得亲生女远嫁,还是做妾的,于是二小姐高芳华领旨嫁到北地。 高芳华的生母韩氏乃荣庆伯宠妾,自是不愿女儿为妾,百般苦求,怎奈圣命难为,又是太后懿旨,高芳华被送到北安州。 高芳华把头探出车外,后面长长的车队,是自己的嫁妆,皇帝和太后的赏赐丰厚,即便是和亲的公主也不过如此,高芳华的委屈情绪,抚平了点。 不日,送亲一行来到萱阳城外,不见燕侯亲迎,也没见侯府的人,送亲的官员只好命车队直接驶去燕侯府。 送亲的车队进城走了一半路,前方有几匹快马奔来,打头之人乃一年轻男子,外表儒雅,马匹跑到近前,下马施礼,对送亲的官员说;“这是荣庆伯府的小姐吗?” 送亲的官员说;“请问你是哪位?这是荣庆伯府小姐,奉旨前来跟燕侯完婚。” 哪位儒雅的年轻男子道;“我乃燕侯府的门客,燕侯叫我来通知一声,伯府小姐先住驿馆。” 送亲的官员思忖,这倒也有理,没有成亲,就住进燕侯府,对荣庆伯小姐太不尊重,虽说是个做妾的,一应也要按纳妾的规矩的,何况是伯府小姐,身份尊贵。 车马停住,那个官员下命返回出萱阳城,去驿馆。 马车里的高芳华有些委屈,燕侯不来亲迎,派一个门客前来,可见不重视她,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腼腆娇羞,不好意思问。 跟着她的常嬷嬷不干了,对送亲官员说:“我家小姐奉旨来成亲,为何不见燕侯亲迎?燕侯不看伯府的面子,也要看太后的面子,皇帝的面子。” 送亲的低等小官,哪里敢质问燕侯,此话被章言听见,道;“按照纳妾的规矩,燕侯在府中等候小姐,待吉日妾一乘轿子直接抬入侯府。” 章言说的也没毛病,不管出身如何,做妾是一乘小轿不走正门,抬入侯府,不因为是伯府的小姐,不守祖宗传下来的习俗和规矩。 高芳华在马车里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常嬷嬷被堵得没话说,谁叫自家小姐是送上门给人做妾。 一行人先到驿馆暂住,驿馆在萱阳城外,驿馆是往来官员临时住所,条件一般,高芳华只能将就,国舅府送亲的人都安顿好了。 待到黄昏时分,驿馆下人送来晚膳。 常嬷嬷看着晚膳放在桌上,小姐一口没动,高芳华气恼地说;“端下去吧!这饭菜连我伯府下人都不吃。” 驿馆为了方便官员往来住宿,紧急书信信使方便歇脚的地方,萱阳城的驿馆修建规模比别的地方大,规格高,一套院落,内外宅分开。 只是在郊外,平常人少,也没备rou类菜蔬,国舅府的人来事先没打招呼,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凑合几样菜肴,端上来。 驿馆的驿丞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自然不敢得罪国舅府的人,赶紧差人去萱阳城酒楼叫菜肴。 正巧章言过来,制止住,他走了进去,深施一礼,“高姑娘。” 高芳华只道他是个普通燕侯的门客,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就你一人来的?” 她还没成亲,不好意思提说没看见燕侯徐曜。 “在下一个人来的。” 姑娘不好说,常嬷嬷在旁道:“你家燕侯知道我们姑娘到了,怎么没看见燕侯的影儿?” 章言暗自皱眉,宫中有高太后撑腰,高太后任用娘家人,高国舅权倾朝野,国舅府的小姐炙手可热,这位高家庶出之女,也是身价不菲,一道圣旨到北地做燕侯妾,低嫁,一下子还不适应。 章言态度恭谨,“燕侯招待朝廷特使,分不了身,命在下过来看看,姑娘有何要求,北地条件不比京城,姑娘先委屈两日,三日后,迎姑娘入侯府。” “我们要在驿馆里住两日?”这地方高芳华一日不想多待。 后日进侯府。 “侯府要准备一下,姑娘住的房屋怎么也要简单收拾,姑娘来得匆忙,侯府没有准备。”章言解释道。 “侯爷忙,侯夫人怎地也没见?”常嬷嬷道。 就连章言这样平常不动声色之人,忍不住腹诽,高国舅府的人自视高人一等,没把自己姑娘当妾,要大妇来迎小妾,哪里有这个规矩,这也太大言不惭。 “侯夫人忙着指挥下人,打扫姑娘住的屋子。” 章言是何等人,几句话,高芳华心里的郁气消了。 章言明